第123章 覺醒

這場中秋節刺殺事件讓整個長安城變得十分緊張起來，城門口增加了大量的衛兵，嚴格盤查進出城的行人。原本平日里換值的官兵都被增派至各個裡坊接頭盤查一些形跡可疑的人，特別是胡人裝扮，對其手實和通關文牒嚴加詢問。

畢竟刺殺皇子事件非同小可，但日常老百姓卻是不知曉到底發生什麼，為何這長安城內局勢怎麼突然緊張起來。

早朝之上，李世民將接到的涼州急報和昨夜已經定論討伐慕容伏允之事告知眾臣，眾臣頓時嘩然，議論紛紛，上前請奏討伐吐谷渾，李世民聽聞后撫著鬍鬚不時頻頻點頭。

當下封右僕射李靖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坐鎮涼州督戰。封任城王李道宗為西海道行軍總管，吳王李恪為西海道行軍監軍。

一時間朝堂之上群起激昂，紛紛振臂高呼不滅吐谷渾誓不回朝！

……

區別於朝堂之上的高昂的熱情，吳王府內略顯得有些低沉，畢竟偏室內正在布置著白綾，搭建著一處簡易的靈堂，告別中間一口金絲楠木棺木內靜靜地睡著了的陸秀憐陸小妹。

女眷們不時地忙碌著，司禮官則是拿著薄子按照規矩低聲吩咐著什麼。吳王李恪和寅生則在一旁靜靜地站立，看著屋內正中間的陸小妹。

回想起昨夜突然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仍然心有餘悸，死亡轉瞬而至，忽然間就降臨在這個豆蔻年華的女子身上，而她則是用那嬌小的身軀為寅生自己擋下了那致命的一箭。

兇手伏法，背後無論是誰組織策劃，李世民也已決定即將征討吐谷渾。那就算如此，眼前這個睡熟了的百靈鳥女子也永遠不會再醒來！

一陣傷感的氣息又瀰漫在屋內，李恪轉頭看了看直勾勾盯著陸小妹的寅生，也嘆了口氣，拍了拍寅生的肩膀說道：「寅長史，不要再難過了，此事也不是你的過錯，陸小妹是為了保護你而死的，你要打起精神來啊！」

寅生點點頭道：「嗯，殿下，我知曉的，放心，我不會一蹶不振的！」

李恪也是鬆了口氣說道：「那就好，我就怕你一直這樣消沉下去，畢竟即將出征討伐吐谷渾了，我是監軍，你也是錄事參軍，一定要好好謀劃一下一舉踏平吐谷渾！不過此次行軍人馬調撥也需要涼州那邊，陸都督……哎！」

李恪一提起涼州都督陸呈啟，嘆了口氣，不知道陸都督知道他的獨女陸小妹客死長安，該怎麼向他交代啊。

寅生平靜的說道：「吳王殿下，陸都督那裡我去交代，畢竟小妹是為我而死的！」

李恪看了看寅生，知曉寅生依然內心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也不好再說什麼，便不再吭聲，看著司禮官繼續布置者簡單的告別謁靈儀式，明日便將陸小妹的遺體護送回涼州，下葬還是需要將陸小妹送回涼州，也算是「落葉歸根吧」。

達日門贊此時也來到了靈堂處，看著李恪和寅生直勾勾地看著中間的陸小妹，內心也不是滋味，便不多言站在一邊。

寅生看見達日門贊左臂包紮纏滿了白色的綢布緞帶，點點頭眼神帶著歉意和謝意，達日門贊也是讀懂了寅生的眼神，微微一笑點點頭又搖搖頭。畢竟昨夜也算得上是兇險，好在兇手行刺地點靠近吳王府，救兵來的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楊妃昨夜未跟隨李世民回宮，留在了吳王府上，李恪看到楊妃身邊的小太監快步跑來在李恪耳邊低語幾句，聽聞楊妃招呼便回王府內堂。

寅生和達日門贊則是二人繼續站在靈堂內，看著忙忙碌碌的下人和女眷布置者，宛如兩個木頭樁子杵在當中。

寅生回了回神，拉著達日門贊到一處沒人的偏室內，關上門對著達日門贊問道：「達日兄，此番刺殺事件你是否知曉著什麼？」

達日門贊見寅生這樣問，連忙擺手道：「寅老弟，此事達日真不知曉為何啊！」

寅生點點頭說道：「達日兄，你誤會了，不是寅某懷疑達日老哥，你昨夜也保護得力光榮負傷，我是問你是否知曉這慕容伏允的動機和動向？」

達日門贊鬆了口氣道：「達日還以為寅老弟認為我也是苦肉計呢，達日之前並不知曉此事，當日在部族中聽聞慕容伏允可能要開戰也是嚇一大跳，這慕容伏允哪裡來的膽子？便立馬趕來大唐了，這後續事項並不知曉的！」

寅生說道：「嗯，看來老哥的確不知，那昨日陛下已經決定開戰討伐，你怎麼辦？」

達日門贊正色說道：「達日酋部定當全力配合大唐西征軍共同討伐慕容氏族！」

寅生搖搖頭說道：「不，達日老哥，這場討伐你部離得較遠，最好不好牽扯進來！」

達日門贊疑惑地問道：「這是為何？」

寅生說道：「此番挑釁大唐事件沒那麼簡單，我怕是另有其他意思在內！況且你部才滿打滿算近千人，不算老幼婦孺精壯男丁才幾百人，戰爭是要死人的！」

達日門讚歎了口氣說道：「達日知曉啊，武德年間從慕容氏分離出來就是為了躲避戰禍，南遷阿壩，休養生息。這又要開戰，也不是達日想看到的局面啊！」

寅生點頭說道：「無妨，戰爭也是必不可免，但也並非是禍，也是你部一個崛起的機會！」

達日門贊擔憂地說道：「達日也知曉，但是奈何我部人丁太少，想分一杯羹太難！怕是別的部族也在盯著這個機會！」

寅生說道：「無礙，達日兄，你想不想藉此機會一舉吞併周邊各部，甚至有機會吞併這吐谷渾慕容氏？」

達日門贊顯然聽聞寅生突然這樣說，吃了一驚問道：「啊？什麼？」

寅生則是面色陰冷，直盯盯地盯向西邊冷冷地說道：「我說讓你做這吐谷渾的主人！」

達日門贊剛想反駁但是看著此時面若寒霜似的寅生，又回想起這之前周至縣城在眼前這人手中猶如移山倒海般的天翻地覆變化，似乎此人的確有這個能力和魄力，不似痴人說夢般的胡話，內心也是頗為火熱，蠢蠢欲動。

達日門贊連忙躬身說道：「達日當然想了！不知寅長史有何計劃……」

寅生點點頭，未說什麼，依舊是背著手，看向草原方向，隔著窗戶似乎能夠穿透這房間，這城牆，穿透空間、時間看著那草原上的熊熊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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