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賊

這種解鎖新功能的機會，靈魂來自地球的寧路自然不會拒絕，至於所需代價，此時初來乍到的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安心接受就是。

屏幕變成了黑屏，上方有五個跳動的紅點，下方則是兩個跳動的白點。

寧路很快搞明白了，兩個白點是自己和充當車夫的家中老僕鄭如松，而五個紅點，應該就是玉佩所謂的人道功德收割體吧。

隨意看了眼屏幕角落裡縮小的狀態欄，他吃了一驚，人道功德值變成了零。

玉佩傳遞來的信息令寧路有些鬱悶，開啟地圖模式每個時辰會消耗1點功德值，玉佩同時慎重提醒他，因為第一次開啟，玉佩才主動提醒，以後每次開啟只能由他自行決定。

「還好馬上就可以收割了，也不知道能得到多少，人道功德值是我未來崛起的保障，多多益善。」

想到玉佩告知的人道功德大致作用，寧路這樣安慰自己，對於未知的人道功德收割體，倒是多了幾分期待。

「路哥兒，前面有幾個人攔路，好像是流賊！」驢車突然停下，傳來鄭如松的大聲提醒，如果仔細聽可以分辨，情緒並不是很驚慌。

早就在記憶中得到有關這個老僕人的信息，寧路也沒有心急火燎，撩開帘子探出腦袋往前看去。

前方二十幾丈遠的山崗最高處，五個拿著刀槍的年輕男子從地面露出腦袋，緩緩朝驢車走來，前面四個拿槍的衣衫破舊，面黃肌瘦，走在最後面的那人穿著整齊的青色號衣，身材魁梧，應該是名頭領，五人皆披頭散髮，用白巾草草包住小半個腦袋，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

「這是宣徽郡那邊起事的流民，聽說他們信奉無生老母，沒想到竟然流竄到烏程郡來了，昱嶺關巡檢司是怎麼回事？」鄭叔低聲嘀咕。

寧路也已找到了相應的記憶，前身作為秀才，擁有同官府同步的資訊渠道。

就在上個月底，與烏程郡隔開一座大青山的宣徽郡轄下太平縣桃園鎮，發生了饑民搶糧事件，兩家由當地大地主開辦的糧店被搶空，還好並沒有人被殺。

然而事後官府的報復卻極其酷烈，殺光了幾百個參與者及其家人，還查封了幾十座白蓮教的法壇。

這激起了更大的仇恨，幾天後，太平縣各地都爆發了由白蓮教組織的武裝起事，這次的殺傷力可就完全不同了。

饑民們拿著簡陋的武器，衝破一座座地主的莊園和塢堡，搶光所有物資，殺光所有人，隨後又匯聚起來，圍攻太平縣城。

直到寧路這次被開革功名，尚無破城消息傳來，而太平縣到青山縣之間，隔著績溪縣和高聳入雲的大青山，大青山上還有巡檢司人馬駐防的昱嶺關。

問題來了，這些流民是怎麼過來的？

思索間，那幾個流民已經走到驢車前十幾丈處，那名頭領張開滿是黃牙的嘴巴喊道：「車上的人都下來，趴在地上別動，我們就不傷你們性命。」

「鄭叔，拿好傢夥，先別動。」寧路把車帘子和車廂板全部翻起，慢慢走下驢車，站到依舊高坐的鄭叔身邊，大聲道：「我是讀書人，我來問你們，你們殺過婦人小孩嗎？」

「能提出這樣的問題，看來你真是個書獃子啊！」見不過一個弱書生和一個中年車夫，頭領哈哈大笑，四個小卒也笑得前仰後合。

「攻破地主大戶的莊子，哪有不殺人的，不僅殺婦人小孩，我們還先奸后殺，爽利得要死呢。」頭領毫無廉恥地聳著胯部，一臉淫笑。

「要不頭領，我們這次改玩兔子爺，城裡老爺們不都好這口嘛。」幾個小卒也目露淫光，貪婪地看著寧路。

「這就是地圖上顯示紅點的緣故吧。」寧路暗道，大聲怒斥：「那你們就不再是流民，而是流賊，人人得而誅之，鄭叔，殺賊！」

對面五個流賊還沒回過味來，鄭叔從座下抽出一把朴刀，一刀砍掉連接車轅和青驢的繩纜，跳上驢背一聲唿哨，大青驢邁開蹄子就朝前奔。

「最好別殺死啊！」寧路在後面大聲喊道，玉佩早就提示過，收割由人道之子親手執行所得最大。

「快列陣！」流賊頭領這才反應過來。

但是，流民怎麼可能如軍隊般令行禁止，面對直撲而來的青驢，四個流賊自然而然分開來，手中長槍不知道歪到哪裡去了。

「啪啪。」一側兩人被鄭叔拖在身後的刀背帶倒在地，青驢猛地躍起，大蹄子朝前方舉刀的頭領踩踏而去，一道刀光從天空划落。

啊的一聲慘叫，頭領拿刀的手掉落在地，胸膛被兩隻驢蹄踢中，人倒飛出去，不停在地上翻滾哀嚎。

鄭叔調轉驢頭，很快追上了另外兩個奔逃的流賊，顧不得他們的跪地求饒，一刀背一個重重砸暈過去。

寧路緩緩走過去，踩住還在流血的斷臂，彎腰從手裡搶下刀，走到已經不動的頭領身邊，踢了塊石頭過去，頭領沒有動彈，只低低呻吟了聲。

「下輩子投個好胎，莫要再作惡了。」手起刀落，一道血柱沖高尺許，寧路臉微微抽搐了幾下，咬緊牙齒，轉身朝其他人走去。

幾息后，山崗上躺了五具屍體，寧路拄著刀站在上風口，迎著微風輕輕喘息。

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前世的那次見義勇為，當自己的腿被砍傷后，他奪下刀來只用了一刀就反殺了那個混社會的。

可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有意識殺人，免不了有異樣，同類相殘總不是愉快的事情。

他強壓下胃部翻湧的嘔吐感，意識接觸玉佩：

人道功德：28。

「這幾個流賊肯定害了很多無辜！」

親手殺了五個流賊，竟然收穫了28點人道功德，這讓寧路大喜過望，噁心感蕩然無存，連身體的虛弱都似乎好了很多。

鄭如松驚愕地看了一會，才想起自己應該做的事，翻過山崗，很快從山崗後面牽來一匹瘦馬，神情凝重道：「馬身上有太平驛的烙印，看來這幾人是放哨的，大股隊伍很可能在進攻臨水村。」

寧路毫不遲疑道：「搜走他們身上有用的東西，你騎馬，我趕車，靠近些看看再說。」

鄭如松微微彎腰恭聽吩咐，目光也只看著寧路的下巴，這次醒來后，自家這個身體柔弱、性子狂傲的主子，好像換了一個人，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置信。

「這樣也好，本來還擔心他失去功名後會一蹶不振，我們父女前途未卜，現在看來暫時還不必擔心此事。」他恭敬地領命而去。

「我這次乾脆利落地拔刀殺人，事後又沒有表現出太強烈的反應，想必震驚了這個北方逃亡而來的老牌夜不收，也可以暫時阻止他們父女生出其他心思。」寧路眯著眼看著他強壯的背影，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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