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洪都新主

是日，正當我們討論接下來的行軍路線之時，守衛來報，說大營門前來了個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營帳內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從眼神中都可以看出，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並且都很好奇。

我帶著一行人來到營前，看到一人一馬帶著一木製盒子，站在大營門口。

這人身材挺拔，剛毅俊朗，戎甲在身，這人給人第一眼就給人感覺是將材之姿，但就這人在我們的人介紹我是誰之後，取出一條白布條，單膝跪地舉起。

「本人乃是吳洲洪都府大將軍黃玄武，今日特來請降！」

投降？這事情把我驚著了。

「請降？你是代表你還是吳洲？」我質疑的問著對方。

「在下代表的吳洲上下前來請降！」

「吳洲上下，那是孫燕莉的意思嗎？」

「此婦人置吳洲千百萬百姓生死於不顧，亦不聽勸誡行那掘壩挖堤的傷天害理之事，將吳洲拖入萬劫不復之地，我得洪都軍民支持誅殺了那妖婦，今特呈上首級，證我等投降之心。」

說完，黃玄武將盒子打開，我見裡面確實有一女婦人的頭顱。

「我怎麼確定你的身份，而又怎麼確定盒子裡面真的是孫燕莉？」

「洪都餘下六萬官兵已在十裡外的七里鄉自縛請降，大人可派人去查看。」

「那先請黃將軍入營稍作休息，待我查明之後再與將軍一談。」

「大人，這是我的軍印，拿著它拿去七里鄉，找到我的副將羅勇，他知道怎麼做的了。」

「好，黃將軍先去休息吧。」

在營帳內，我撫摸著案台上的軍印，掌心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仲使向來不懂玉的我，也能感覺出這並非凡平，於是我問大家：

「派誰去？」

「大人，我去吧！」謝戟主動提出。

我同意了，但擔心有詐，說道：

「楊旭、多浜你二人各帶一萬騎兵兩側掩護謝戟。」

「是。」

「是。」

「去吧，我在這等你消息。」

「是。」

說完他們三人就出去了，剩下的人都在我的營帳里等待他們的消息。

謝戟帶著三十六人來到千里鄉，在一片沃野中他看到了一幅震撼的場面，六萬卸下戰甲的士兵，就這樣坐在地上。

在人群附近還有兩堆黑丫丫的堆頭，走近一看，謝戟才看清楚，一堆是兵器，一堆是士兵卸下的戰甲。

謝戟策馬來到人群前，當中出來數人，問：

「諸位是何人？」

謝戟舉起黃玄武的軍印，說：

「我是廣嶺軍元帥祁可徵手下先鋒謝戟，奉命前來收編洪都降軍，羅勇將軍可在？」

「我就是羅勇。」這時一人站了出來，並帶頭跪下，餘下的人看到這一幕也都跟著跪下。

看著眼前這一幕，謝戟心中也頗為感慨，大家都是軍人，如今確落得如此下場，真是應了那句：成則為王，敗則為虜。

清點人數之後，謝戟就請楊旭和多浜兩人押送降兵回新渝，而謝戟先行回來向我彙報情況。

三日之後我們來到洪都地界，偌大的一個千年古城就在眼前不遠處，有人對此地有過這樣的評價：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山川靈秀之氣應該是有的，被靈氣孕育出的人才俊傑也是有的，只是被一些更厲害的人遮掩了光芒。

進入洪都之後，沒想到孫燕莉把自己處理事物的地方安排在這座歷史名樓裡面，我走進這座樓閣，古色古香，一股千年文明氣息奔涌而來，厚重得讓我呼吸困難。

我實在是有點激動了，從未想過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登臨這裡，我以為來這裡的那條路不是容易走完的。

但世事就事如此難料，你原以為容易的確實困難重重，原以為荊棘載途的最後確輕手得到，果然是天意自古高難測。

我站在閣樓五層的迴廊上，看著眼前贛水江延延綿綿奔流不息的景色，不由得讚歎到：

「滿眼濤濤直上遠星空這句話說得真沒錯。」

被我從不願千裡外召來的倪國珉就站在我身旁，也由衷的說到：

「確實壯觀，想不到這座樓閣能在大地震中不倒，那時候的技術真由不得我們不嘆服。」

「可不是嗎？來這裡之前，我都沒敢奢望它還在。」

當得知這樓閣還在，並被孫燕莉用作出來吳洲事務時，我就想著要先來這裡看看。

「古人所說的『道法自然』就是指這些嗎？」倪國珉站在樓閣上，看著能與眼前景色完美融合在一起讓他心出敬仰和欽佩。

明月天邊掛，星映大江流，好一個闊麗美景，欣賞著此情此景，我笑著對倪國珉說：

「如果這時候能在有一扁舟在江中隨波逐流，能是多麼的愜意！」

「哈哈，這想法不錯，喝點酒，吃點小吃，應該很不錯。」倪國珉現在腦海中自己幻想著自己在江中心划著小舟，喝著小酒，吃著小吃，唱著小歌，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

想著想著，越想就越想去：

「不行，我要去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小船出江。」

「哈哈！」我看著火急火燎走開的倪國珉，想著他也是個性情中人。

倪國珉的性格我多多少少有點了解，但身後另外一人的我就有點看不透他了，我很好奇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我示意他站到我身旁來，看著前方江水滔滔，我與他閑聊著：

「黃將軍是洪都人？」

「回大人的話，我是在洪都出身的，但父親是巴陵人氏，母親是潯陽人氏。」

「哦？原來這樣。」

「是的，之前父親和母親工作的關係，經常會四處走動，他們相遇的時候恰巧是有一段穩定的時間是在洪都，相戀結婚，最後生下我之後便定居了下來。」

「那你還是算洪都的孩子。」

「哈哈，是的，反而父親母親的家鄉少回去。」

「那雙親還健在嗎？」

問完之後，看他眼神中的光芒瞬間暗淡了下來，我就知道他雙親已逝。

「不在了。」

我表示了歉意之後，兩人都在這個話題后止住了，沉默了一會，我問到：

「黃將軍，有一件事情我還沒有想明，你能為我解答嗎？」

「大人請說！」聽到我的話之後，黃玄武很嚴肅的向我回話，並且向我作了個抱拳禮。

黃玄武一直以來給我的感覺就是這個人形象好，談吐得體，而且很懂禮節，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能力極強，看他行事作風就能看出一二來，對於這類人腦海中出現了一句話：以仁厚知能盡官職，為士！

士，或者士子，這一類人的特點都能在黃玄武身上體現出來，出於對這類已經沒落了近千年的階層，為何會這麼明顯的體現在這個人身上，所以我很好奇他的家庭背景，我想應該是父親影響到他的吧？

但就是有著這樣的一種氣質的人為何會作出一件這樣的事情？

「為何你會把孫燕莉殺了，而來向我投降?」我盯視他的眼睛，直接就把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回大人的話，自天合之日之後，吳洲這片土地經過大家的共同努力，才能有今日的生機榮盛，而在這當中孫燕莉做了很多有益於吳洲的事情，所以被我們推選為首領，以為能在她帶領下整個吳洲會更好的走下去，誰知後來……」這時候黃玄武調整了下自己情緒，將即將爆發的憤怒強制壓抑了下去。

我沒有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他說出加下來的事情，他稍微調整了一下之後繼續說到：

「誰知道，後來我們發現她與荊湖、黔安的黃德慶有關係，應該是情人之間的關係，她得知黃德慶在大人的計謀下生死之後，便開始計劃向你報復，我們知道后一直力勸和反對將吳洲拖入這些紛爭當中，她無可奈何得表面上同意，但自己暗地裡確還是繼續執行著計劃。」

「當我們收到『楓樹壩水庫』事情的消息之後，我們就知道孫燕莉把整個吳洲都推向了生死邊緣，但此時我們又能如何，只能一面部署防線一面的思考對策。」

「而這時的孫燕莉已經被我們囚禁了起來，在搜查她住所的時候，我們發現了她與黃德慶的書信，當中得知了吳洲是黃德慶布下的一招暗棋，明面上是讓天下人都認為吳洲是由孫燕莉掌控的，但實際上孫燕莉是聽從黃德慶的命令，是作為爭霸天下的制勝之招來安排的。」

「黃德慶之所以這麼信任孫燕莉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特殊關係嗎？」我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是的，孫燕莉很愛黃德慶，這也是為什麼在黃德慶死後，孫燕莉誓死要殺大人您報仇的原因。」黃玄武將自己的了解的情況和我分析了一遍。

「原來如此，看來孫燕莉想殺我她計劃了很久了，楓樹壩水庫之後我就一直在想我身邊是不是有她的人，你有搜查到這方面的信息嗎？」我把自己的懷疑和黃玄武說了，就是希望他這邊能給到我一些信息。

「沒有。這個計劃是她秘密進行的，一直都把我們瞞著，在她住所也沒有找到相關的信息，如果要查屬下覺得從她那班秘密團隊入手會有效果。」

「她那班人你抓到了嗎？」

「抓到了一些，剩下的不是自殺了就是逃了。」

「那就幫我好好查一查，我很想知道孫燕莉這個女人到底在我身邊安插了什麼人？」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等等，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我轉身看著黃玄武，笑著問：「為什麼選擇我？」

我原本以為這個問題黃玄武會小心翼翼的回答，沒想到他的答案很簡單：

「西川那邊的人很神秘，雲睿的作風我不喜歡，而大人您的作風我喜歡！」

我很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問：

「我的作風？」

「是的，看新渝、扶城的百姓就知道了。」

當時定好是對外宣揚三日屠城計策，實際上是花了無數力氣將百姓都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目的就是讓敵人怕了我們，沒想到這個條計策被他看了出來。

「很好，不錯。」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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