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贏政死了?
大秦王朝六道三十六郡,咸陽不在其中,獨屬直轄。
六道:東關道、西涼道、南陽道、北地道、琅琊道以及邯鄲道。
三日後,琅琊道漢中郡,小聖賢庄。
「師尊,師尊,有大消息,大消息。」
著一身黑色布衣的少年嘴裡叫著什麼跑向書閣。
那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少年,一動不動的站在書閣邊上。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
連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樹影。他的頭髮墨黑,襯托出他髮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這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青年轉過身,瞅著一路小跑過來的少年,他沒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卻好似散發著微笑一般。
白衣青年正是齊魯三傑之一的張良。
「出什麼事了,這麼慌張,平時這個點,你不是在食堂嘛。」
張良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這孩子資質不錯,心地也善良,唯一的缺點便是有些慵懶了,整日不是想著玩,便是想著吃,著實讓人操心。
少年叫做阿三,是張良撿回的孤兒。
阿三撓了撓腦袋,傻笑著說道:「嘿嘿,師尊,您還真了解我。」
說罷,猛然拍了拍手,朝著張良大聲說道:「對了,師尊,外院的弟子傳來消息說,贏政死了!讓我過來和您說一聲。」
張良一怔,臉色一凝,半蹲在地上兩手抱住阿三的雙臂,疑問道:「真的?大師兄和二師兄是否知道?」
阿三一愣,道:「應該知道吧,我來的時候,好像有人去通知師伯他們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吃飯吧,我去找他們。」
張良急著和大師兄伏念與二師兄顏路商議此事,不待阿三回答,身影便消失在了阿三的眼前,剩下阿三撓了撓頭,嘴裡嘀咕著什麼。
......
「師弟,你知道了?」
說話的是顏路,外表讓人覺得很英俊。顏路大約有四十歲,中等身材,瘦瘦的,兩肩很寬。他的黑鬍鬚顯得有些斑白,一襲淺白色長袍。
「嗯。」
張良的眉頭一直緊皺著,他知道贏政會死,而且時間也與現在相吻合,但當他確切的知道這個消息后,卻又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顏路與張良站在一老人身後,老人盤在地上的坐墊上,老子蓄著一撮長長的白鬍子,一雙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裡,梳著一頭整齊的灰白頭髮。
兩人無言。
老人發話了,聲音有些沙啞:「前幾天,咸陽有人入先天了。」
「誰?」
顏路與張良的心驟然一緊,在這個節骨眼上,大秦居然又添了一位先天。
老人背對兩人,搖搖頭,道:「不知。」
顏路看著陷入沉思的老人,與兩人道了別,獨自走出了房間。
良久。
「師兄,我們、」
原來老人便是張良與顏路的師兄––伏念,也是儒家唯一的一位先天。
張良的話還未說清,伏念打斷了張良的話。
「小師弟,你想做什麼事就去做,小聖賢庄會幫你。」
「是,師兄。」
說罷,張良憂心重重得走出了房間,伏念的話,張良明白,出了事,小聖賢庄包括顏路都會幫他,但伏念不會,因為現在伏念代表的不僅僅是小聖賢庄,還是整個儒家。
儘管張良很不想承認,但六國確實是亡了,而如今大秦便是儒家唯一的選擇。
儒家可以不幫助大秦,但儒家絕對不能惹禍上身。至少大秦是現在明面上唯一的王朝。
......
南陽道九江郡,桑海。
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舒倘,漫長。紫檀的香味,瀰漫在春日,把天地間一切空虛盈滿。
「先生,三日前,贏政死了。」
青衫男子手執黑棋,棋盤之上,黑棋如同鬼道一般,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坐在男子對面的是一位布衣老人,老人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假的。」
他也希望贏政就這麼死了,但這只是一種自我安慰,在他看來,贏政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可笑的就死了。
對,可笑!在老人心裡,贏政絕對是全天下最難對付的人,而現在,居然有人說,他的生死大敵,居然就這麼死了?幾個九品的小毛賊,再加上一位半步先天,還是半吊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青衫男子叫做田勝,田家家主,如果說田家不出名的話,那農家總有人聽說過吧,諸子百家的農家,便是以田勝為領頭羊。
田勝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如果不能保證事情的準確性,他又怎麼敢說出這種話呢?他又不是傻子。
「先生,當時趙高沒有動手、」
田勝停頓了一下,眼中亮起一道精光,一道九品巔峰的氣勢驟然在男子身上爆發開來,說道:「先生,他老了!」。
老人知道田勝說的是什麼意思,無非是贏政老了,此中趙高也在推波助瀾。但他也不想想,就憑趙高那個閹人,也能算計得了那位?
想著想著,老人越發氣憤,氣咻咻地站了起來,頭上冒著熱氣,鼻子尖上綴著幾顆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氣沖沖地向上挑著,嘴卻向下咧著,氣急道:「他老了?你們這群小屁孩明白什麼?當年......」
田勝臉色一變,道:「先生,看來,您是不打算出手了,沒事,我們也能理解,畢竟您成就先天不易。」
老人驟然睜大了眼睛,布滿皺紋的臉上一片脹紅,手指指著田勝,顫抖著身子怒罵著田勝,田勝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先生?不過如此!
田勝走了,老人氣呼呼的身子驟然攤坐在石登上,他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年輕人總是不聽前人的話。
這一不小心會死人的,老人回憶起了過往,那一年,也是有這麼一個年輕人心比天高,不聽勸告,結果呢?走得很安詳。
好吧,其實死得老慘了,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來,最後,漸漸的,他先生的名號越發響亮。
死?
誰又能不怕呢?
老人看著剛在還萬里無雲的天際,轉眼間,卻是烏雲密布。
桑海抖動著一身暗藍色的鱗片似在閃光,發出嗚嗚吼吼的咆哮聲,後浪推動前浪,晝夜不停地朝前奔涌。
不過一會,潮頭帶著雷鳴般的聲響鋪天蓋地來到老人眼前,驚湍跳沫,大者如瓜,小者如豆,似滿江的碎銀在狂瀉。
傾盆的大雨又好似在暗示著什麼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