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火爐進行中

兩人仔細的看完，也不好多問，便走出了學堂。

這兩人要離去的時候，頗有些依依不捨，四五邀請道：「不如兩位在這學堂中做一名夫子……」說完自己卻搖頭失笑了：「是四郎在此胡言亂語了。」

兩人也不在意，都只當他是在開玩笑。

「我一介修編音律之人，當的甚麼夫子？」祖孝孫笑道。

「學習音律為何不行，這學生們要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嘛！」四五說道。

「可這裡也沒有音律啊！」

「美不就包括了音律了么？」四五反問道。

「………」

兩人默然，還有這種說法？

「若是有機會，四郎常來著作局看看。」顏勤禮轉頭提議到。

「會得會得。」

「著作局有什麼好看的！」祖孝孫笑道：「全是一群無所事事的閑人，四郎不如常來太常寺，我到時候給四郎安排表演歌舞、俗樂。」

「好的好的。」四五還真的想再體會一遍，古代的俗樂。

兩人說說笑笑著離開了程家莊，而四五還有些事兒，倒是沒有隨他們一起離開。

他想看看昨天交代的事兒，還有昨天忘了交代的事兒。

忘了的便是那個活字印刷，前些日子忘記了，今天當然把這事交代一下，也好早些做準備，這活字模具怎麼也得做一年。

還只是半成品而已。

活字印刷，在古代中國很沒有地位，非常不受人重視，究其原因，方塊字太多是其一，大多數的書籍從古至今沒有什麼變化，《論語》等經典著作雕版比活字省事的多，是其二。

但是到了19世紀20世紀，近代報紙與各種著作的大規模出現，鉛活字也終於在中國流行了起來，一直到電腦排版的出現，在慢慢的退出了主流。但現在很多喜歡收藏的人，或是年老的人開過印刷廠的人，都還有一倉庫一架架的活字。

四五所要做的這種印刷術，便是19世紀中國流行開來的鉛活字印刷。鉛活字需要模具，一旦模具製作完成，便可以製作源源不斷的鉛活字，一個活字用廢了，融掉加些料再放進模具——一個嶄新的活字又出現了。

快速又方便。

……

……

「魯叔！」四五尋到正在指揮著匠人們做空心磚的程魯。

「呦，四郎！」程魯抬頭一看，卻是四五又來了…有些疑惑道：「四郎不用去宮中了么？怎麼今兒個也來了…」

「陞官兒嘞！」四五笑著說。

「呦……升了什麼官？」

「侍讀啊！」

「……以前不是么？」程魯一直以為四五在宮中，陪太子讀書，就是官職了。

「不談這個了……」四五鬱悶的說道，他看著坊中忙活的眾人，問程魯：

「你們這磚弄的如何了？」

「這便是我等昨晚做好的幾個空心磚。」程魯也沒糾結四五升沒陞官，轉頭指著火盆旁的一堆水泥磚說：「還沒幹透…」

四五幾步走過去，扒在磚外面的木板上，仔細觀察：原來他們是用八片木板，相嵌成一個「回」字。四五點頭，這倒是一個好方法，好了以後也容易拆卸。

「挺好的！那火爐呢，做出來了么？」四五抬頭說道，他又問起爐子的事來。

「已經做好了外皮……對了，裡面要陶泥，用水泥不行么？」程魯說道，水泥比陶泥省事啊！

「用陶泥吧，水泥會漏熱氣，而且火爐中溫度很高，陶泥耐燒，水泥說不得會燒壞…」四五回答，他沒聽說過爐子里哪有糊水泥的？

「這外皮你們是怎麼做的？」四五有些疑惑，昨日他沒有多想，等他回去才想起來這個時候可沒有薄皮鐵桶，也沒有焊接，關於怎麼弄出火爐的外皮，他還沒有想法呢！

「就是四片鐵板卯在一起，外面再固定一下就可以了！」程魯隨意的說道。

「那不會有縫隙么？」四五有些疑惑的問。

「……不還是有陶泥，糊上就好了！外皮有些縫隙也無關緊要吧？」

「哦對，我想多了！」四五笑道，人么，總有想不到的地方，或是想叉的地方。

四五誇道：「你們是怎麼想到的，挺不錯啊。」

「原本是想做圓圓的，和香爐一樣的，不過沒有現成的模具，出氣道也無處可放，只好做成方形；至於四塊鐵板，便是仿照木盒做的，兩者也差不太多，這樣做非常的省事省力。」

香爐，暖爐什麼的，都是有錢人的用的物件，大的放在屋中，除了形狀美觀與火盆沒什麼區別；小的甚至可以抱在懷裡取暖，裡面放上木炭——至於會不會燙到自己，可別小看古人的智慧啊！

白居易有「紅泥小火爐」詩句，就是暖爐，不大不小，算是帶蓋子的火盆。與後世的火爐相差不多，但卻完全不一樣；所差的是放置可燃物的……忘了叫什麼了……

「好好弄吧，先把這些做出來，以後就不會受冷受凍了。」四五想了一會兒，又說：「這爐子做出來以後，你們也可以多做一點，拿到家中用；家中地方小，不用麻煩的鋪地炕，屋中放一個爐子，就會暖和的不得了。當然不能白拿，要給坊中一個成本價。」

「而且家中使用時，要注意燒炭，睡覺時火一定是滅的，也不要被熏到，那可是要命的東西。」四五又提醒道。

「多謝四郎！」程魯感激道：「我等省得。」他們沒用過火爐，還沒用過火盆么！火盆比火爐還危險，睡覺之前都要把它搬到外面去。

「四郎不拿到府中幾個么？」程魯提議到。

「先把坊中和學堂都換上再說吧！若是我拿了幾個到長安去，保不準會被我爹發現，到時候他少不得讓你們多做一些，又少不得顯擺一番；各個叔叔伯伯也想要，哪怕是買，也不會少啊……

這樣庄中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用上……總之，庄中先弄好，府中有的是暖爐，受不了凍的。等你們都用上了，再拿到長安也不遲。」

程魯看到四五又為他們著想，又忍不住感動非常，但也只得堅定的說：「我一會兒告訴他們，定會快快的把庄中所用的火爐做完。那麼多人，一定會很快的。」

「好，坊中和學堂做完，優先賣給匠戶人家，再賣給莊裡其他戶。」四五點頭笑這應下。

當然，給庄中人自然不是白給的，怎麼也都有個成本價。

免費的東西無人珍惜，即使珍惜也不知恩，甚至「升米恩，斗米仇」！

好事可以做，但也不能讓他們覺得理所當然。

這種例子，四五可看過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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