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石炭

下人們幾通火，煙氣從空心磚中流過，又煙囪中冒出來，漸漸的屋裡的溫度就上來了。

熱氣從地底冒上來，腳踩在地上，就能感覺到。

「嗯，真好啊。」程母感受著從下而上的熱氣，感嘆到。要知道冬天啊，即使有暖爐在屋中擺著，這地面仍然非常的冷，腳長時間踩在地上，就會腳底受涼，之後整個人都會是冷的。

程咬金也暗自點頭，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四郎，這得要一直燒著吧！如果是停了火，不就冷下來了么！」

「是的阿耶！的確是這樣的。」

這空氣哪比得上水呀，而且水在那裡可以停住；空氣呢，不一會兒全都跑了。

「所以不能燒柴，得用木炭才行，木炭比柴禁燒。」

「木炭他們多燒一些就好，以後只不過多一些炭火錢，就能過個暖冬，何樂而不為。」程咬金說道：「一會兒我的卧室也起一個地炕，然後府中各人屋舍也都做好。」

啊，其他人？四五直直的盯著程咬金。

他想：你的我管了，可這府中這麼多屋子，程魯幾個人也忙不過來啊。

程咬金見四五臉色糾結，知道他心裡想什麼：「放心，一會兒讓程魯去管家賬房那取錢，不能讓他們白忙活不是。」

給錢是應該的，可是人不夠啊。

四五試探著問道：「我讓他們把東西都運來府中，能不能讓府中的匠人自己修建，程魯他們人手不夠啊。」

程咬金想了一想，點頭說道：「也行！到時候讓他們指導下，免得弄錯了。」

「好的，我會和他們說的。」四五回答道，然後看程咬金老神在在的躺在榻上，突然想起煤炭的事情：他自己沒有能力開煤礦挖煤，但是那是程咬金，大權在握的宿國公、大將軍，開個礦什麼的，完全沒有困難。

他湊到程咬金身邊，堆著笑臉：「阿耶，今年的炭火錢一定不少吧！」

程咬金看這個突然親近過來的四兒子，終於不再是板著一個臉，笑罵道：「你小子有事兒說事兒，跟老子在這兒拐什麼道兒？」

「呵……，呵……」四五乾笑幾聲，說：「木炭還得用木頭來燒制，我聽說有一種石炭，從地里挖出來就可以用。」

「石炭？」程咬金疑惑道，他倒是聽說過也見過，以前太冷了過不下去，倒是有人拿來燒，可是……

「這石炭我也見過，可那東西不好燒啊！」

以前那不是沒有下面通氣的爐子么，也沒有鼓風機什麼的，可不難燒。但這個話沒法跟程咬金解釋，說我這個爐子專門為燒石炭做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說過的到這爐子里就好燒了。」看著程咬金看過來，解釋道：「畢竟這石炭比木炭要便宜的多不是。」

程咬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的四五心裡有些發毛，正當四五不知所措之時，程咬金髮話了：「既然你說試一試，那就試試吧！長安附近就有一片裸漏的石炭山，過會兒我叫人去挖。」

這麼輕鬆啊，四五在心裡輕笑。

………

「行了，你出去吧。」程咬金見他沒有事要說了，就驅趕道。

「哦~」

四五齣門，回身把門帶上，鼻子與門相隔不到一厘米，突然盯著關上的門想到：這不是我屋么？

……

四五為了早些把自己的小窩搶回來，就加緊時間把主院的屋子都鋪好了地炕。

程咬金也叫人挖來了一些石炭，看著石炭在火爐中熊熊燃燒，他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只是第二天，四五聽說程咬金將那片地買了下來，還很便宜！畢竟是「一點糧食都不產的荒地」。

之後每天都往府中拉石炭，一車又一車。

長安這塊地上，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何況還是大名鼎鼎的宿國公府。人們都笑話程咬金，居然燒石炭，是窮的買不起木炭了么。

當然有些人不這麼想，卻也不知道程咬金所做作為，是為何故。

這一天李二也無意中問起這件事兒。

程咬金笑道：

「卻叫陛下知道，我那四子懷紹，聰明伶俐……」

長孫幾人聽他誇程懷紹，暗自撇嘴：這裡這幾人誰不知道他身份啊！

也只有魏徵一人罷了。

「行了，朕知道你有好兒子！怎麼，他又鼓搗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嘿嘿…」程咬金笑了幾聲，說：「那小子不知從哪裡知道了火炕這個物事，照著火炕的樣子，在府中做了一個地炕………嘿，別說，真是暖和啊！」

「火炕？」李二幾人都是關中大漢，沒見過這種東西。要等他們征高句麗后，才會知道除了床之外，還有炕可以睡覺。

程咬金就給他們解釋了一番，幾人聽完恍然大悟，又躍躍欲試。他們平常都是跪坐，身下只有一個坐墊，時間一久，整的膝蓋連著下身，都是拔涼拔涼的。

若是有火炕，那該有多暖和！

「可這又跟你那石炭，有什麼關係？」長孫無忌問道：「難不成，是用石炭取的暖？」

「不錯，正是如此。」程咬金顯擺了一番，心情舒暢。「地炕的一頭，是燃著的火爐，火爐中燒的石炭。」

「火爐？」長孫指了指中央的暖爐，問道：「可是這種火爐？」

「不是！不…是~」程咬金拉長了音，「雖然名字相同，但相差甚遠。」

「那……可否讓我等見識一下？」

「好說好說。」

等爐子被取來，放上石炭，燃著。

李二幾人聚在爐子邊，仔細觀察。

「這石炭為何燒的如此歡實？木柴也不過如此了吧。」幾人看著熊熊燃燒的石炭，顛覆了他們以往的感官。

石炭是不好燒的，的確有人用它煉鐵，也得需要用到水排才行。

「四郎說什麼空氣流通，火也需要呼吸什麼的？」程咬金撓頭，他一直沒有明白，這個火怎麼呼吸？

李二聽了后，點點頭：「這石炭朕小時候見的多了，沒想到……嘖嘖…」

李二小時候在山西呆過很久，露天煤肯定是見過。

「程咬金，朕讓內侍去你庄中採購……磚石和火爐，你給朕個熟匠，也免得做錯。」

「該當如此。」程咬金笑道：「嘿嘿，陛下，買石炭不？」

「……」李二斜眼看著一臉開懷的程咬金，說道：「這朕會交給工部來管。」

「實不相瞞，長安附近的炭山，都是臣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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