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離婚了

一個縣城的一家小飯館里

「小凝凝，你又長高了」

「何雨菲，你又變瘦了」

「小凝凝，你.胸.又大了」

「何雨菲，你又變白了」

肖凝和何雨菲這兩個損友，一見面就互撕「傷疤」。

二十多年，一直就這麼相愛相殺，感情，卻越來越深厚，即使經常幾個月才見一次面。

兩人「打過招呼」后，找了個比較偏僻的位置，點了兩個小菜，相對而坐。

「我離婚了」

這是肖凝坐下后，對何雨菲說的第一句話

「天哪，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別逗我了。你真的決定了嗎？為什麼呀」

何雨菲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對面悠哉悠哉的肖凝，出聲驚呼到

肖凝低頭，輕抿了口面前的白水。

放下杯子，嘴角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苦笑

「不然你以為我讓你幫我找房子幹嘛，閑的啊，不用花錢的啊」

說完，還不忘給了何雨菲一個鄙視的眼神。

聞言，何雨菲手中的筷子險些掉落在地

「我說肖凝，你腦子沒毛病吧。好好的日子不過，你這是要鬧哪樣。我以為你讓我幫你租房子，是你們兩口子要來……」

「我再說一遍」肖凝打斷何雨菲「我離婚了，我和他沒有關係了，懂沒？房子，是我和我兒子住的，和那個人沒有關係，明白了嗎」

肖凝似怕何雨菲沒聽明白般，靜靜的看著她，等著繼續解釋。

何雨菲擺了擺手，喝了一口水，這才開口道

「就是說，你真的離婚了，孩子歸你了，是么？」

「嗯哼」肖凝似自豪的昂起頭顱

「總得有個理由吧，總不能都在一起好幾年了，突然間抽風，就要離婚吧」

何雨菲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對面的肖凝。

肖凝不在意的聳聳肩

「能為啥，那貨有人了，老娘不願意耽誤他，撤了，就這麼簡單」

肖凝似無所謂的攤攤手

「你說陳艾楠有了別.的女人！」何雨菲由於太過震驚，瞪大眼睛驚呼出聲「不可能，要說我家小周同志我還信，陳艾楠……算了吧，就他？」

何雨菲不屑的擺擺手，表示不相信。

肖凝撇撇嘴

「這種事可不能看表面，陳艾楠可就出軌了呢。要不是因為這個，我至於閑著沒事玩離婚？」

「所以呢？你一氣之下凈身出戶了？」

「沒有」肖凝果斷否認「孩子歸我了」

肖凝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驕傲的說到

「肖凝」何雨菲咬牙「肖大姐，肖大傻，你出門不帶腦子，在家也不帶腦子嗎？」

「我又怎麼了」肖凝不明白何雨菲為何突然「發火」，詫異的看著她

「還怎麼了」何雨菲滿是無奈的看著肖凝「你真是笨哪，不對，是傻，缺心眼」何雨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和陳艾楠結婚幾年了，啊？這幾年你除了在家帶孩子，你打過工，掙過錢嗎，啊？現在你和他離婚了，你養孩子，你怎麼養，啊？你凈身出戶，沒地方住，沒飯吃，怎麼活？連自己都養不活，還養孩子？你說，你是不是傻」

肖凝聞言，嘴角輕抽了抽

「那個……大姐……你別激動哈。首先，我離婚這個事，我爸媽還有我哥我姐都還不知道，您老小點聲。其次，雖然我和陳艾楠這些年沒有什麼錢，但是，我提出離婚，他也知道，是他的錯。所以……那個……他還是給了我點錢。雖然不多，但也足矣讓我解燃眉之急。」

「多少」何雨菲翻了個白眼「這麼多年，條件一直都不太好，你們根本沒有存款，他能給你多少？嗯，看在他兒子的份上，能給你兩千啊」

何雨菲不屑的嗤聲道

「那個……一萬」肖凝小聲道「這已經是極限了，他哪有錢」

「是啊，一分錢沒攢下。可是呢，人家陳艾楠就能找到女人。你再看看你，過了好幾年，屁都沒得到」何雨菲沒好氣的說到

肖凝輕笑，卻沒有說話。

她知道，何雨菲在為她打抱不平。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麼都沒用。她做不到和一個出軌的男人過一輩子，即使他在她心裡再重要。

見肖凝不語，何雨菲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言語有些過激。

她試探的輕聲道

「小凝，你……沒事吧」

「呵……」肖凝輕笑「我能有什麼事，我這皮糙肉厚的」

只是，在何雨菲眼裡，那笑，是如此刺眼。

「小凝，心裡難受就說出來，別一個人憋著，我……」

「幹嘛，煽情啊」肖凝似不在意的道「我今天找你，是想看看你給我找的房子。畢竟，我得有地住啊。趕緊吃，吃完帶我去看房子去，我還等著拎包入住呢」

音落，肖凝不理會何雨菲，大口的吃了起來。

何雨菲抬眸，就那麼看著肖凝，一動不動。

突然，何雨菲看到吃的正歡脫的肖凝，身體竟輕輕的顫抖起來。

緊接著，嗚嗚的哽咽聲傳入何雨菲的耳朵里。

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不爭氣的從肖凝的眼睛里奪眶而出，一滴滴的落在她面前的小碗里。

「小凝……別吃了，快別吃了」

何雨菲伸手，搶過肖凝手中的筷子，放在一旁。

「想哭就哭出來，別逞強。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就不怕它。當年你生孩子那麼疼，你都能挺住，現在這些，算什麼」

肖凝抹了抹眼角的淚，抬起頭，嘴角揚起一抹牽強的弧度

「你說的對，有啥呀，不就是離婚么。當初二十多年沒有他，我過得不是挺好的么。放心吧，我不哭了，我還有兒子呢，我怕啥」

肖凝嘴上這麼說，可是，眼裡，那亮閃閃的淚光，卻出賣了她。

何雨菲當做沒看見，輕笑道

「小凝，我幫你找了幾處，一會兒我陪你看一下。本來是按照你們一家三口的，現在就只有你們娘倆，有的稍微大點的房子，我就不帶你去了，畢竟房租貴」

「嗯，行。嘿嘿，我信得過你，你說哪個好我就租哪個」

肖凝咧嘴笑道

之後的肖凝，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看不出一絲不妥。

肖凝不說，何雨菲也不問，就陪在她身邊。

從始至終，肖凝都未再提起過有關她和陳艾楠離婚的半個字。

午後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很舒服，卻也很熱。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肖凝終於找到了一處合適的居住地。

這裡，距離何雨菲的家比較近，和肖凝的姐姐，肖娜家更是一個小區。

這也是肖凝最終決定選擇這裡的主要原因。

她以後要一個人帶著孩子，還要出去掙錢，肯定是分身乏術的。

所以，免不了麻煩親人。

而姐姐，正是她的好人選。

其實，她也是實在沒辦法。

孩子還小，不能沒人照顧。父母在老家，她又怎麼好意思讓年邁的父母幫她照顧孩子。

況且，哥哥肖賀羽家的兩個孩子也不能沒人照顧啊。

很多事情，肖凝其實心裡都清楚的很。

可是，既然決定邁出這一步，就要承受邁出這一步的壓力。

何雨菲陪著肖凝，來到了肖凝的「新住所」。

肖凝的東西不多，和孩子兩個人一共只有一個行李包。

這裡面，是兩人的衣服。

或者說，是肖凝自己買的衣服。

為了和陳艾楠徹底斷絕關係，所有陳艾楠給她買的，或者和陳艾楠一起買的衣服，肖凝一件都沒有帶走，包括兒子陳一諾的。

當然，陳艾楠也對得起肖凝和兒子，也沒有幾件衣服是他參與買來的。

嗯，此刻，也算是讓肖凝的頭腦清醒了些。

作為丈夫，他幾乎都沒有陪妻子和孩子買過衣服，或者說，幾乎沒有給她們買過衣服，也算是「對得住」這對母子了。

輕甩了甩頭，肖凝拋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領著兒子，推開了那扇即將邁入新生活的房門。

肖凝推開門，領著兒子走了進去，放下手中的行李袋，才開口道

「雨菲，別客氣啊，自己找地坐」

何雨菲撇撇嘴

「大姐，我不自己管自己，估計你也顧不上我啊」

肖凝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跟你說，你還嫌這房子小，我覺得不小了。就我們娘倆，這房子絕對夠用了。我都沒想到，我能租到這麼好的房子」

「拜託，肖大小姐，好歹這是樓房好吧。怎麼也比你那農村的房子強吧。當然了……」何雨菲頓了頓，又開口道「現在那些新蓋的瓦房，我是不能說什麼了。可問題是，陳艾楠家，也不是新房子，我要沒記錯，你們結婚時，都沒怎麼裝修吧……」

「哎呦喂，何大姐，我錯了還不成么。一諾還在呢，你別陰陽怪氣的了」

肖凝舉手投降，同時，又「警告」何雨菲。

何雨菲聞言撇撇嘴，沒再房子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

她看了看肖凝身邊的孩子，沒說什麼。

轉身，找了一個小玩意遞給陳一諾「一諾聽話啊，小姨和媽媽說幾句話」

「嗯」陳一諾拿著何雨菲遞過來的玩具，在一旁玩了起來。

肖凝被何雨菲拉倒一旁，一臉不解的看著她「幹嘛呀，還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的」

「我說肖凝，一諾知道你和他爸離婚么？他知不知道離婚是什麼意思，有啥反應，對他心裡有影響沒」

「他？」

肖凝回頭看了眼兒子，輕搖搖頭

「他知道我們離婚。不過，他也只是說爸爸媽媽離婚就是要分開了。別的，沒什麼。反正他爸平時也不怎麼看孩子，他對陳艾楠在不在身邊，根本不在乎。所以，啥影響沒有」

何雨菲點點頭「哦，這就好。我剛才就在想，你說，這麼點一孩子，萬一他成天嘟囔要找爸爸，你可咋整。不過聽你這麼說，我的擔心好像有點多餘」

何雨菲「委屈」的聳聳肩

「何雨菲，故意的是吧。你明知道我沒那個意思，你還這麼說，真是。少廢話，要麼看孩子，要麼幫我收拾屋子」

肖凝說完，理都不理何雨菲，轉身忙著整理衣服去了。

何雨菲瞪了瞪眼，鼓著腮幫子，然後……幫肖凝收拾屋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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