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燒飯大娘
「初步估計是玖蘭國小公主,具體身份,稍信給暮染,等待定奪。」
赫連風情眸光落在赫連無雙身上,赫連無雙立馬上前,給月意號脈。
「她便交給九哥了。」赫連風情轉身便要出營帳。
赫連無雙急忙叫了一聲:「你暫且留下。」
「為何?」赫連風情嘴角微抿,帶著一絲不耐煩。
赫連無雙笑道:「這姑娘身上全是傷,得寬衣。」
赫連風情面上依舊沉著冷靜,眼底卻浮起絲絲冷意:「你想讓本王為她寬衣?」
赫連無雙聳聳肩,無可奈何地說:「軍營沒有一個女子,她也算是你的女人了,怎麼,難道需要別人代你效勞?」
赫連風情眸子里透著晦暗和深沉,終是拔腿走回去。
赫連無雙看著他的模樣,笑得一臉春風得意。
赫連風情給了他一記冷眼,他立馬轉身不看炕上的人兒。
月意身上的傷大大小小不計其數,卻基本是外傷,花些時間和藥材好好調養不會有問題。
致命的只有那至陽之毒,已經解清。
剩下的就是眼睛和臉,還有那被打散的內力,讓赫連無雙頭疼了。
……
偌大的軍營牢房中,透著陰森詭異。
北宮握著萃滿毒素的利鞭,上邊鑲嵌著大小形狀各異的刀刃。
他狠笑著揮打在被粗鐵鏈鎖住四肢的男人身上。
每打一下,男人就痛苦地悶哼一聲。
他真想咬舌自盡,可赫連風情不給他機會,抓到他時就封了他的各大穴位。
赫連風情疊著腿坐在一旁,手指輕輕點著大腿,好不優雅。
「刀刃割開你的皮肉,毒素會順著血液滲入五臟六腑,日日夜夜,讓你飽受折磨,半個月後,全身潰爛而死。」
赫連風情說得雲淡風輕,男人卻聽得背脊發涼,瞪著他的瞳孔里多了畏懼。
見男人沒有要說些什麼的意思,赫連風情起身離開,順便留下一句:「刑具輪番伺候,不許重複。」
北宮滿臉竟是興奮,急忙應道。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月意醒來時,身子彷彿被拆散重新組合過一樣疼痛。
但她知道,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察覺到身邊有人,想到了那日傍晚雪地里的事,她突然臉頰通紅,故作鎮定地對著空氣說:「謝謝你救了我。」
那人明顯一愣,卻也只是短暫的一瞬,過了幾分鐘,他才淡笑著說:「真正救了你的人是十七,不是我。」
聽到這溫潤儒雅的聲音,月意心裡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不是他,那日雪地里那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婉轉如琴聲盪谷,她不會忘記。
「十七?敢問這位公子,你說的十七,人在何處?」
她想親自和他說聲謝謝,然後離開這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
她要報仇,要報仇就必須去東靳國!
赫連無雙翻著醫書的手一頓,回眸看向已經自己摸索著坐了起來的女人。
醫書被合上,他起身走了過去。
溫熱自肩頭傳來,是男人的大手按住了她的肩頭,月意連忙後退,不慎扯到了背後的傷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赫連無雙淡笑著勾了嘴角,美眸緊盯著她,無奈地說:「姑娘別怕,我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傷勢。」
月意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鬆警惕,身子依舊緊繃著,狐疑地問他:「你是大夫嗎?」
大夫?他可不是什麼大夫,不過,赫連無雙輕聲應道:「是,我是大夫。」
「那麼,是你替我醫治的?」月意又接著問他。
赫連無雙輕聲應道:「是的。」
月意微微吸了口氣,面色有幾分尷尬之情:「那我身上的傷,豈不是……」
赫連無雙瞬間懂了她在意什麼,剛要脫口而出告訴她身上的傷是赫連風情處理的。
想了想,他笑盈盈地說:「姑娘千萬別誤會,是燒飯大娘為你清理的傷口。」
月意這才微微放了心,之後赫連無雙又給她換了眼睛和臉上的葯,最後又笑著說:「身上的葯,我讓燒飯大娘來為姑娘換。」
「多謝大夫。」月意對著聲音的方向微微點了頭,臉上是一片柔和,沒有擔憂,沒有慌亂,只是淡然。
赫連無雙出了營帳,眼前寒光乍現,他急忙腳尖點地,險險避開劍鋒,赫連風情劍鋒一轉,再次逼近他。
赫連無雙皺了眉,見躲無可躲,就乾脆站立不動,赫連風情劍尖抵到了他的喉嚨,這才收回了劍。
「大清早就刀劍無眼,看來毒素清得乾淨。」
對於赫連無雙有事沒事總愛提起合歡解毒一事,赫連風情不予以任何搭理。
他提著劍轉身便要走。
赫連無雙急步過去,擋了他的去路,忙說:「那位姑娘醒了,你去給她換換身上的葯。」
赫連風情頓步,冷哼一聲:「九哥不是告知她,是燒飯大娘替她換的葯,那麼,何須來找本王?」
赫連無雙一臉黑線,這小子內力深厚,相應的聽力就十分好,在營帳外面練劍,自然把他和那位姑娘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急忙打馬虎眼:「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堂堂景延王替一個小姑娘,清理傷口吧?」
赫連風情聽了,眉頭這才稍稍舒展了一些,將長劍扔給他,朝著月意所在的營帳走去。
赫連無雙對著他的背影搖頭嘆息:「彆扭的男人,真可怕。」
帳內,月意安靜地坐在炕上,身上披著那件他脫下來給她的披風,眼睛和臉都用絲巾纏了葯。
赫連風情放緩腳步,悄無聲息地靠近,端起桌上的葯碗,走到她的身邊,垂眸看著她。
月意察覺到了帳內多了個人,立馬開口問:「是大夫所說的大娘嗎?」
赫連風情眸光冷了幾分,沒有回答是與不是,只是坐到了炕上,手指握著木勺,不疾不徐地調著葯。
「大娘?」月意又問了一聲,赫連風情依舊不理她。
他盯著她的衣服看了一會,伸手過去就要脫下。
月意心中一驚,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觸感讓月意怔愣,這隻手有點大,皮膚是光滑的,手心卻帶著薄繭。
見她蹙了眉,赫連風情嘴角微勾,手指一動,在她手心寫下:「啞巴,換藥。」
這是他耐心的最大限度,她若是胡攪蠻纏,他必定甩手走人。
月意眉頭霎時舒展開來,眉宇間掛上了一抹笑意:「抱歉大娘,我不知道大娘無法開口說話,麻煩大娘了。」
月意的反應讓他對她多了幾分滿意,衣服落下,入眼的是大片傷口,像藤蔓般纏繞著她的後背,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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