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估摸著十七是個浪蕩子弟
赫連風情身子後仰,躺靠在太師椅上,枕著一條手臂,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尾聲拉得有些長。
「本王可曾怕過誰?」
這話問得在場幾人均是啞口無言。
五歲能熟背詩詞歌賦千百首。
十歲赤手空拳打敗北裕第一猛將。
十二歲破解奇門遁甲陣法解救萬千北裕將士。
十三歲擊敗南奇國討城池二十座。
十五歲北裕一場宮變,先皇駕崩,三皇子登基,十七皇子赫連風情挾天子以令諸侯,削弱八皇子勢力,賜南陽城池一座,封地為王。
卻也因為宮變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處理完八皇子,便揮兵南下,再不回朝。
赫連無雙看著他,思緒萬千,想了想,才開口:「那麼,你的意思是,要留下玖蘭月意?」
這話一出,子謙、北宮等人都無比期待地看向赫連風情。
赫連風情眸光微斂:「不過是個亡國公主,本王還要不得?」
鴉雀無聲……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亡國公主最是要不得,因為牽扯到了太多利害關係。
可赫連風情決定了的事情,誰也無力改變。
留下玖蘭月意,錯與對,皆是后話。
「王爺,淮城急件。」
酒觴匆匆跑進帳內,硬生生打破了一室靜謐。
赫連風情接過,掃了一眼,眉頭便皺了起來。
赫連無雙急忙問道:「淮城出什麼事了?」
淮城,乃是北裕國皇城所在地,瞧著赫連風情的模樣,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赫連風情將信扔給赫連無雙,沉聲說:「不是淮城出事,而是渝都一帶千里冰封,寸草不生,老百姓沒糧食吃,便聯名上書。」
「此乃天災,怎的遷怒於朝廷?」子謙冷哼一聲,面色有些凝重。
赫連無雙將手裡的信件揉成一團,溫聲說:「皇上的意思是讓風情去渝都解決這次的天災。」
他眉頭輕擰,有些發愁了,天災如何是赫連風情能夠解決的?
北宮急了,緊握拳頭,怒目圓睜:「皇上便是如此,五年來,好事從未想起過王爺,壞事倒是一堆堆的往王爺身上攬。」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無非都是在埋怨皇上。
赫連無雙輕咳了兩聲,制止了幾人,轉而問赫連風情:「風情,此事你如何打算?」
赫連風情緩慢地從太師椅上坐直身子,眸光深邃地掃了眼幾人,沉聲道:
「皇上並未傳聖旨,而是飛鴿傳書,呵........無非是想讓本王自行抉擇。」
幾人這才注意到皇上並未用聖旨逼迫赫連風情非去不可。
子謙立馬喜上眉梢,忙道:「王爺,下毒之事善未全面解決,屬下認為,此時並不適合去渝都。」
赫連風情眉梢輕挑,面具下的表情誰也猜不出。
默了幾秒,他才緩聲說:「皇上真乃多此一舉,渝都一事,本王必定前去解決。」
他的話讓子謙的笑容瞬間凝在了臉上,北宮和酒觴均是滿面愁容,而赫連無雙卻是淡淡地笑了。
赫連風情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手指輕輕摩挲著木桌上的北裕地圖,聲音染上了幾分無奈。
「這些可都是我北裕子民,本王怎可棄他們於不顧,水可乘舟,亦可覆舟,本王不會放棄北裕任何一座城池。」
幾人眸光順著他骨節分明的手落在他所指的地方,那裡,正是渝都的位置。
「為兄贊同你的決定,只是,這百里冰封........恕為兄直言,實在沒有一個萬全之策。」赫連無雙挑眉道。
赫連風情薄唇輕勾:「緩過燃眉之急便可,再過兩個月便是春天。」
幾人聽得雲里霧裡,心頭卻是鬆了幾分,瞧著赫連風情這運籌帷幄的模樣,必定是已經想到了對策。
入夜,赫連風情端著葯碗去了月意的營帳。
月意背朝外窩在炕上,身子微微蜷縮著,棉被不薄,可她依舊覺得十分寒冷。
今日被十七折騰慘了,身上的傷裂開了許多,此時還疼得緊。
聽到腳步聲,月意身子動了動,撐著身體從炕上坐了起來,對著簾帳的方向莞爾一笑:「大娘,你來了。」
這幾日,燒飯大娘似乎比較忙,約莫都是這個點來給她換藥。
赫連風情聞聲,深深地看了月意一眼。
她的眼睛被墨綠的草藥糊住,外面纏繞著不薄不厚的紗巾,半邊臉被掌心大的燒傷覆蓋,沒有任何美態可言。
可這張倔強卻時常掛著溫柔的小臉,他卻並不厭惡。
月意已經習慣了聽不到回應,往日都是她自顧自地和燒飯大娘說著話,而今日,卻有了前所未有的回應。
「可還疼?」
簡單的三個字落下,赫連風情已經坐到了炕上,手腕輕輕動著,細細地搗鼓著葯碗里的葯。
搖曳的燭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
月意訝然,臉上多了一絲慌亂,緊張地說:「不疼。」
她全然沒懂他的話飽含了幾層深意,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脫口回答。
「將衣物褪下。」赫連風情命令道,眸光在這時落在了她的身上。
月意本能地往後縮了縮,赫連風情將她這個幾不可查的動作納入眼底。
旋即,長臂一撈,伴隨著月意的一聲驚呼,姑娘已坐在了他的腿上。
月意的小手不受控制地抵住那片溫熱的胸膛,臉上儘是窘態。
赫連風情一手端著葯碗,一手繞過她的腰際握住木勺,在她耳邊吐氣如蘭地說:「你很怕我?」
月意悄悄屏住呼吸,眼前烏黑一片,只有男人身體的溫熱和低沉婉轉的聲音。
她真是越來越不懂十七了。
她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像是想到什麼,又搖了搖頭。
赫連風情眸光深邃地盯著她看,大手滑進她的腰間,撕扯開她的腰帶,邊說:「今日燒飯大娘不得空,難道你想讓其他男人替你換藥?」
月意感覺到涼意鑽入腰跡,她急忙摁住他的大手:「我……我可以自己來。」
「呵。」赫連風情難得地眼底浮起一抹極為深沉的笑意。
「你我雖相識不久,可已行過夫妻之禮,你何必如此避諱我看到什麼。」
若說那日在雪地里,他考慮到她會凍壞,沒有將兩人衣服全部褪去,可換藥這些時日,該看的不該看的,早就看過太多了。
月意臉頰紅透了,哪怕是和東方絕塵,也沒有如此近距離言談過諸如此類露骨的內容。
這個十七,不僅性情古怪,估摸著是個浪蕩子弟,她到底將身體交給了一個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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