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欠條
酒館靜悄悄,落針可聞,除了安格斯·讓的磨牙之聲。
郭承義渾身一震,眉毛髮梢之上,一層晶瑩水珠滲透而出,整個腦海,鑽入一股奇異力量,宛如一條溪水盤旋,帶來一股清澈與溫涼,胸腔中透著沁人芳香,整個身體變得輕盈許多。
一股龐大而精純的靈氣,浮動在四肢百骸,其量太多了,身體筋肉微微鼓脹起來,竟有一種向外撐暴的感覺。
只此一股玉髓,所蘊含的精純靈氣,足抵得上他一月苦修。
郭承義目光微微一閃,腦海這股奇異力量,怕正是玉鐲中的水靈之氣,精華所在,可滋養魂魄,洗滌精神,非常難得。
「你打碎了我的玉鐲!」安格斯·讓臉色鐵青,指著郭承義怒吼。
「怎麼能是我打碎的?明明是你沒放在我手裡,自己摔在地上,反而怪起我來了,這是何道理?」郭承義攤開雙手,驚訝的問道。
艾薇兒一雙美目,異光連連,裡面驚喜之色,明顯多過震驚之色。
「你胡說八道!我放下鐲子的時候,你把手抽回去···在座的人,都看到了,你還講不講理?」安格斯·讓氣的嘴皮子哆嗦,眼中露出濃濃的懷疑,怎麼還會有如此睜眼說瞎話的人?
「好好好!」郭承義拍手,道:「安格斯少爺居然也懂得說「講道理」,真是了不起,我還以為你們安格斯家族,個個都是蠻不講理之人。」
「你什麼意思?」
「前幾日老安格斯,在城外搶了一批貨,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郭承義悠悠道。
「這···」安格斯·讓心中一震,他是知道,父親前幾日在城外搶了一批貨,價值可謂相當大,不過這批貨作為山賊贓物,由父親交給了瑟琳娜夫人,聽一些下人說,那批貨是從一個人手中搶的,難不成···正是眼前此人?
「你想怎樣?」安格斯·讓眼珠轉動,沖三名保鏢使了一個眼神,退在他們身後,警惕之色畢現。
「你不要害怕!」郭承義微微笑道:「你安格斯家雖然蠻不講理,但我郭某人一向是以理服人,跟老安格斯的過節,我自會去找他,不會算在你頭上。」
「是嗎?」安格斯·讓稍微臉色一緩,從保鏢口中,他知道此人實力不俗,而且憑一己之力,生生廢了一台掠食者,豈是一般人能做到?
他不傻,能全身退去,自然不願發生衝突,一旦回家,則可再調人手圍剿不遲。
「剛才可能也是我眼花了,玉鐲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在地上,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告辭了。」安格斯·讓眼睛一眯的笑呵呵道。
「當然有事!」郭承義淡淡道。
「什麼?」安格斯·讓一驚。
「這杯酒,你碰灑的,不應該賠償嗎?」郭承義一指吧台上酒杯,道。
「我當什麼事,好說,酒保,給這位先生,來十杯黑莓啤酒。」安格斯·讓揚手,一把金幣被丟在櫃檯上,發出叮叮噹噹的悅耳聲響,少說有十幾枚。
只是裡面卻不見了酒保,想來是見事不好,提早逃跑了。
「酒保不在,這些錢,當作我的賠償費,足夠你喝了,你可以慢慢品嘗。」安格斯·讓故做大方道。
「我的酒,跟別的酒不一樣,每一滴價逾上萬,你灑了那麼多,我也不訛你,陪個八千萬也就算了。」郭承義搖頭,口吻輕淡。
「八千萬!」安格斯·讓差點跳腳,氣憤至極的吼道:「你以為你喝的是大乾皇帝的黃金酒?八千萬,你怎麼不去搶!」
整間酒館,所有人頓時目瞪口呆,從來只見安格斯家族搶掠、坑陷別人,像今天這般,反被人訛詐的,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這個人是誰,這種事情都敢做···許多人心中嘀咕,不過神色興奮,皆是一副準備看好戲的表情。
「我們要不要過去?」遠處,靠窗一桌,肖克見氣氛不對勁,對青蟲問道。
「不要,讓老爺解決。」青蟲很是無奈的搖下頭,安格斯家族,惹誰不好,惹了這麼一個惡人,怎麼能善了?
「看樣子你是不願意了?」郭承義倒背雙手,面無表情。
「保羅,上,給我狠狠教訓這小子,不要留情,出了事算我的。」安格斯·讓猴子一樣大吼大叫,簡直欺負到太歲頭上了。
「是,少爺!」
名叫保羅的壯漢,眉間兇惡,沖自己兩個兄弟一招手,飛撲而上,他身材壯碩,體重超過兩百斤,腳踏大地,感覺是一頭大象踐踏過來,其勢逼人。
口中發出一聲低吼,抬起手臂一拳轟出,他的手法出自西方拳擊,非常講究速度與力量,這一拳角度刁鑽,看似平拳,直取胸膛,實則暗藏巧勁,攻向下擺。
郭承義漠然冷哼一聲,握緊的拳頭,閃電般的搗出,一道淡不可見的拳影,從空中一閃而逝。
保羅拳頭才出一半,突覺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橫擊在肘腕,一股鑽心的痛,直涌心頭。
整條臂膀,咔嚓聲不斷,骨頭瞬間碎了,失去知覺。
保羅痛苦的倒在地上,冷汗直流,慘嚎不斷。
呼哧風響!
另有一名保鏢,眼瞳一縮,兩手猛地掐訣,無數墨汁一樣的黑水從其體內湧出,化為七八根章魚一樣的粗大觸手,在周身狂舞,迅疾無比刺向前方。
郭承義眼中浮出一絲意外,五指一擺,掌間雷弧密布,輕喝了一個「去」字,雷弧轉瞬之間,化為條條電蛇,擺尾銜口,極有靈性的樣。
正是參悟雷元絕劍后,悟出的一種操控雷靈之力的手段。
嘭嘭嘭!
電蛇速度極快,在半空一個遊走,纏繞在黑色觸手之上,紛紛爆裂開來,無數雷電炸開,將粗大觸手炸成千瘡百孔的模樣。
這名保鏢大驚失色,苦修的黑靈手,再也難以保持,化為一股股黑氣,在雷弧中散的滿天都是。
第三名保鏢,見到此番場景,面容大駭,一下止住腳步,捉住安格斯·讓手腕,頭也不回的沖向大門。
郭承義曲指一彈,嗆的一聲,劍吟長空,一支三寸小劍赫然衝天而起,一個激射,沒入空中。
眾人只見一道模糊青影閃爍,光憑肉眼難以捕捉到其軌跡。
撲哧一聲!
大門口立刻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第三名保安,右手臂不知何時,被一斬而斷,撞倒玻璃大門,面孔扭曲,難以站起來,鮮血流了一地。
「嘶!」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哪還有半點看熱鬧的興奮勁,喉嚨里艱難吞咽唾沫,再看向戴著半截鐵面的少年,不由驚懼起來。
郭承義手掌一搖,將青雷飛劍收回體內,一步步走國去。
安格斯·讓站在原地呆若木雞,他的手腕上留著半截斷臂,死死掐在手腕,怎麼也掉不下來,整張臉色煞白,見對方走來,雙腿一軟的跌在地上,口齒哆嗦。
「現在願不願意解決一下八千萬的問題?」郭承義半蹲下,淡淡詢問。
「我我我···」安格斯·讓說不清話,眼中浮現一抹深深恐懼。
「看來你是不願意了···那就沒辦法了,多年輕的生命啊,就要凋謝了。」郭承義輕輕嘆氣,伸出兩根手指,吞吐雷弧。
「我願意!」安格斯·讓尖叫,說話突然利索起來,「八千萬,我願意給!」
「真的?」
安格斯·讓狂點頭,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已是被徹底恐嚇住,想來此生都會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那就掏錢吧。」郭承義點頭。
「我現在身上沒有這麼多錢···」安格斯·讓飛快說道。
「那你說什麼!」郭承義神色驟然一冷,指尖雷弧凝聚,氣息凌厲。
「數目太大了,容我緩個時間,我可以先打欠條!」安格斯·讓臉皮一抖,被雷弧刺激的渾身毫毛倒豎起來。
「欠條?嗯···也不是不可以。」郭承義將雷弧收回,摸著下巴,不知想起什麼,嘿嘿一笑。
「我寫,我肯定還,肯定還···」安格斯·讓唯恐郭承義反悔,直接扯下身上衣服,蘸著第三名保鏢的血,寫下一欠條。
黑色綢緞上,鮮紅字跡,清晰可辨,其上八千萬的數字,尤為引人注目。
「你看,這不就解決了,非要弄的大家不愉快。」郭承義吹乾血跡,將這段綢緞疊好,放入懷中。
「那我···可以走了嗎?」安格斯·讓小心翼翼問道。
郭承義揮手,安格斯·讓如獲重釋,連滾帶爬,狂奔而去,連拚命保護自己的保鏢,也未有看一眼。
「小姐,現在煩人的蒼蠅沒有了,一起喝一杯怎麼樣?」郭承義轉身走回,對著安薇兒笑道。
「你膽子真大。」安薇兒嬌艷臉龐紅撲撲的,不知是被鮮血刺激,還是某種事物勾動了內心,抬頭凝視郭承義,「如果你能幫我演一場話劇,我不介意跟你有一個浪漫的夜晚。」
「什麼話劇?」郭承義聞言一怔。
「羅密歐與朱麗葉。」
「當然···可以!」郭承義收容儀錶,宛如一名西方貴族紳士,彬彬有禮,「浪不浪漫的夜晚,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幫助到小姐你,在下榮幸之至。」
「咯咯···」艾薇兒嬌笑,站了起來,她穿著細長高跟,比起郭承義來,也不見低上多少,兩人之間靠的很近,艾薇兒雙唇幾乎貼在郭承義耳廓上,吐氣如蘭:「這場話劇可不好演。」
「沒關係,實不相瞞,在下曾經也是靠演技吃飯的人。」郭承義面色不變,悄然伸出手臂攬向艾薇兒芊芊細腰。
這個西方大美妞,真是會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