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十二—2
當我我從洗手間出來,櫻良已經不知道跑去了哪裡。我想她應該在家裡的某處玩耍去了吧。畢竟這裡是她的家。
「志賀君,今晚就在這裡吃晚飯再回去吧。」伯母看見我出來便說道。
我想想便沒有拒絕,「好的。那我打個電話回家。」
在這裡多待一會吧。很久沒有來拜訪了。我獨自一人來到櫻良的遺像面前,雙膝跪下,雙手合十的拜祭。內心總想說些什麼,可當我張開嘴巴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只有一個人啞啞的跪在那裡。茫然的看著她的遺照。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我那茫然的思緒。
「志賀君?」櫻良他哥哥側了個頭出來,看見我跪在地上,「額,不打擾吧。」
「沒那裡。我正打算出去。」
「哦!好的。你說的東西。我找了一下。還真有。說起來還真懷念啊。」
「是嗎。我從櫻良那裡聽說過。」
「啊!她居然會跟你說這個!哈哈哈。將自己黑歷史爆出來還真不像她。出來吧。」她哥哥在我眼前笑了出來,但總感覺那眯起來的眼睛,總有別的東西。
伯母走了出來問我今晚吃些什麼的時候。我說不要在意我,和平常一樣就好了。伯母也笑著說哪裡哪裡,你是客人的話語。不過也僅僅是客套的方式,不過倒是有個小插曲。我看見櫻良跟著伯母走去了廚房。她在不斷的看著伯母如何烹飪,就如學徒般的仔細盯著。
我和她哥哥坐在客廳里,她哥哥不斷的和我談起關於未來的事情。我卻偷偷的斜著眼睛去看那廚房裡的母女兩。
如果她還活著,總有一天也會發生這樣的場景吧。
雖然坐在客廳的可能不是我,但只要是她愛的人就可以了。
她自己為愛的人笨挫的向母親學習烹飪。而那個他在客廳與自己的哥哥相談甚歡。
「志賀君。你之後打算做什麼呀?」
「先上大學吧。之後可能會往文字方面工作。」
「哦!打算考什麼學校?」
「打算日本一流大學,只要升學考試時間不重合的都去考一遍。」
「那很拼啊。」她哥哥聽我說完大學的大學的事情,反而一臉擔憂的看著我。「那樣會不會很累?」
「哈哈哈。還好啦。其實那些大學大都在同一個時間考試」
「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跟櫻良一樣,愛作弄人了。之前還看你斯斯文文的。」她哥哥無奈的對我笑道。
「跟櫻良一樣嗎?」我斜著頭偷偷看向在廚房的櫻良。此時她卻一改剛才學徒的模樣,反而開始在做些奇奇怪怪的動作,就像在作弄她的母親一般。看見我偷看她,便沖著我笑了笑,立馬回歸成學徒。裝模作樣的在旁邊學著切菜的動作。
「對。跟櫻良一樣。」她哥哥拿起那盤光碟給了我,「不說了不說了。這就是你要的。要不看完它?」
「好啊。」
——
大洋友克,《回憶三部曲》。《阿基拉》便是他的作品。說實話我對他並不了解。為何櫻良會去爭奪這個電影。畢竟櫻良並不像熱愛蒸汽朋克的人。當我向她哥哥詢問時。她哥哥只是說小時候一起看,被裡面的畫面給吸引了,便甚是喜歡,於是向他索要。說當時還是小蘿莉的她,撒起嬌來甚是可愛,那圓嘟嘟的臉龐,趴在地上翻滾的樣子,一直印在他的心裡。他一開始不答應,結果使她用出哭泣大法,他就軟下心了。結果就是櫻良拿著比她臉還大的盒子,屁顛屁顛的抱起來笑呵呵的以示勝利。
他哥如今感嘆,時間過得好快啊。一切都無法預料,一切都沒有想到。
不過他提到了一點,櫻良早已經將它還了回來,於是它便一直躺在哥哥房間的書架上。
回到電影裡面,三部曲實際上由三個不同的故事組成,故事之間沒有任何的關聯。由《她的回憶》《最臭兵器》《大炮之街》組成。
她的回憶……
要說講了什麼。那便是一個宇宙飛船聽到呼救信號去到一個飛船上營救的故事。但絕不是一個營救的故事,而是一個虛幻與現實的故事。
還真讓我頭痛。搞了半天給我來了這樣一出,是想讓我有哪些奇奇怪怪的啟示嗎?是想讓我再次崩潰在她的家裡嗎?
究竟是造化弄人還是純粹在作弄我?
我再次去斜著眼睛去看廚房裡面的她。看著她很快樂的在廚房裡跟著母親學廚藝。看著她那沒有消失的微笑。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此時的心情了。五味陳雜嗎?
請允許我掩面唏噓一番。
她的回憶里主要有兩個人,被飛船上看到女主人的記憶,由於自身的經歷所表現的不同。其中一位則輕浮的因為美色而被女主人完全吸引進入虛幻當中。
另一位則看到了自己的回憶,看見與自己女兒的過往。女兒因失足在自己眼前死去。而在這裡女主人在現了他的記憶,並重新賜予他新的女兒。他知道一切都是虛假的。他努力掙扎,最終也倒在了這虛幻當中。在死去的女兒衝過來擁抱他的時候,他那顆心終於碎裂了。抱著女兒在那污水當中痛哭。而女主人在前方站著呼喚他過去。他看著自己的同伴已經徹底淪陷在虛幻當中。一步兩步,緩慢的走向他們。可現實是殘酷的。掙脫女兒的手。女兒不解的喊出:「爸爸?」
他掩面痛哭的舉起槍射向那女主人,將她打翻在地。
最終飛船在磁力當中撕毀。
而女主人真正的樣子早已經在飛船內部的某個卧室里安眠,那嶙峋的骷髏乾屍狀,手上合十的捧著什麼東西,如同捧著枯萎的鮮花一般。
飛船外邊,那人飄舞在那。一片紅艷欲滴的花瓣飄過。那人猛然睜開了眼睛。
故事結束。
「一開始以為是形而上學的故事。」我說,「結果是個科幻故事。」
「是啊。很魔幻啊。若是科技到那種程度的話。若是你的話,你會如何?」櫻良她哥哥突然這樣對我問道。「為什麼那人不歸與虛幻當中呢?他隊友在虛幻當中多快樂。沒有一絲一毫的痛苦。也不必再為女兒的死去而感到愧疚了是不是。」
「不知道。不知道。這個根本沒有答案啊。」
「或許他知道女兒並不是屬於自己的。若是自己自私的去享受那虛幻的快樂,那是對自己女兒死去的褻瀆。他女兒並不屬於自己,她只屬於她自己。而沉寂在當中,也只會令自己痛苦。那物化般的痛苦。」
「……」
五味陳雜。
我不斷的去偷看那廚房裡的櫻良,這時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圍裙,給自己套上了。雖然依舊是啥時候沒幹的在旁邊站著看著母親做飯。
「還真是形而上學的看法呢!」他突然感嘆道。
影片還在繼續。但我已經沒有心思去看下去了。後面的故事很荒誕,可笑。我卻沒有絲毫的笑出來。
終於伯母說吃飯了。我從這影片和櫻良哥哥的各種問話中脫出身來。
這一瞬間總感覺如同老了十多歲一般的勞累。吃飯的時候,總是看著那飯菜發獃。
夜晚回家路上,我主動去牽起她的手。將十根手指緊緊扣住她的十根手指。不去理會她那不解的神情。不過看得出今天她很是高興,走在路上也一蹦一蹦的,不斷的在作弄我。我也只能裝模作樣的反應。
回到家,本應該閉上眼說:「明日見。」
我卻反常的的說道:「陪我聊天吧。」
「明天不上學嗎?」
「無所謂。」
「哈哈哈,好吧。你想說啥?」只見她從窗台上,直接串進我的被子里,面對面的笑著。
「你這樣會讓男生嚇到的。」
「我是狂野的櫻良。終有一日,拿著雙槍行走在西部的女人。哈哈哈哈。」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你要說什麼?」
「……」
還真是形而上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