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誰是小丑

是徐嘉傑。

光線很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視線相交，氣場漸強。

言靜抱著蘇謐，走出電梯間。

徐嘉傑緊緊地盯著蘇謐恬靜美好的側臉，眸中晦澀不明。

言靜走過他的身邊，卻聽見他自顧自的放狠話：

「你覺得你們可能在一起嗎？你根本不能想象我比你們多記得了多少過去的事情。對於蘇謐，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凡是你言靜看上的女人，我都要一個個地據為己有！蘇姬柒，我要！她蘇謐，我也要！」

聲音壓得很低，因而十分駭人。

言靜淡淡地掃了徐嘉傑一眼。

夾雜著太多情緒。

憐憫、厭煩、抵觸、得意、可惜……

徐嘉傑頓時有一種出力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無奈。

「你們……」徐嘉傑雙目赤紅，「不會善終！」

喊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再這樣空曠的樓道里就顯得有一些響了。

蘇謐頓時醒來，睜開雙眸。

眼前是言靜模模糊糊的臉，再一扭頭是徐嘉傑妒火中燒的神情。

等等……

她是被抱起來了？

公主抱？

跳下地來，恢復了先前的凌厲。

「啪——」

蘇謐用了很大的力道打他。

言靜猝不及防地偏過頭，面上浮現五個手指印。

被那股力道打得連連後退。

驚訝地對上蘇謐冷漠的雙目。

「我可以做你的朋友。」蘇謐環臂看言靜此刻狼狽的模樣，「但是只是你的朋友！僅此而已！」

很明白了。

徐嘉傑的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還有你。徐嘉傑。」蘇謐轉頭看向笑得有點狡黠的徐嘉傑，「善不善終你說了不算。我也沒有興趣去深究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們又曾經分別是我的誰。反正我都忘記了，那就忘記了。既然放下了，就不可能再撿起來了。走吧！」

最後幾句，是說給他們兩個人聽的。

…………

言靜聽到後來，心像是被狠狠地捏了一把，痛得抽搐。

好像，曾經也有這麼一個年輕女人。

妝容、衣著、神態……

都那麼的似曾相識。

他把她按在了電梯轎廂壁上，狠狠地吻了。

她推開他，刪了他一巴掌。

說什麼了？

她說，她不會把放下的東西再撿起來……

…………

她是誰？

她到底是誰？

夢裡那個折磨了自己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女人，

她到底是誰？

蘇謐又是誰？

她為什麼會說出和記憶里那個女人一樣的話？

…………

——你覺得你們可能在一起嗎？

——你根本不能想象我比你們多記得了多少過去的事情。

——對於蘇謐，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

——凡是你言靜看上的女人，我都要一個個地據為己有！

——蘇姬柒，我要！她蘇謐，我也要！

…………

好像曾經也有一個男人說，愛一個人就要能給她安穩的幸福和呵寵。

他是誰呢？為什麼要這麼隱晦的挑釁自己呢？

難道說……

情敵之間的那種心靈感應也是很準的？

…………

「走吧！」言靜伸手撫了撫臉上的手印，似乎也並不怎麼痛了，「我們過來真的有事情，不是吃飽了撐的來遛彎的。」

三個人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往黑鷹組的辦公室走去。

蘇謐捏了捏自己的右手，皮革手套上彷彿還殘留著言靜臉上的溫度。

她是用力打了他。

可是就在觸碰到他臉頰的那一剎那，

彷彿鬼使神差一般就減了力道。

再加上皮手套的緩衝，也並沒有那麼痛。

為什麼剛才的那一幕，

有一點莫名的熟悉感呢？

…………

恍惚中曾經有一個年輕男人，把她強吻之後也被扇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的狠勁，彷彿集萃了她今生今世全部的恨意。

烙印在他年輕的面頰上，成了通紅刺目的手指印。

他說，他愛她？

那麼這個人，又是誰呢？

殘缺的片段里的他，是誰呢？

…………

蘇謐嘆了一口氣，無力地垂下手，插進皮衣口袋。

不再想要想起過去的事情。

不再想要弄清楚發生過的一切。

她不承認自己的懦弱和逃避。

正常的生活誰會不喜歡？

而她的過去，明顯是見不得光的。

…………

徐嘉傑看著無奈的蘇謐，心中驀地就是一疼。

她為什麼還是不肯接受自己？

難道，他改掉所有的不好，成為一個如此優雅的人。

她也不會愛上自己嗎？

不！

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今生今世既然給他了一個重來的機會，

她蘇謐，就必須屬於他徐嘉傑！

哪怕窮極一生，她也必須要愛上他！

他的拳頭猛地收緊，彷彿是在下定決心。

…………

如果……

在這一場複雜糾纏的感情里……

我不是原本就屬於你的……

那麼我是不是就不會淪落為一個小丑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