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肥羊與餓狼（下）

半月時光，刁郎騎術大有長進，馬步在騎術上的應用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他立刻把自己的心得在隊伍之中傳播起來。

十五日了，騾馬隊平平安安的進入了川西地帶，即將進入高原。

這日，刁郎在午後時分就下令騾馬隊停止前進，紮營休息。

騾馬隊沒有大車，也沒有就近砍伐樹木建立營寨，他們所謂的紮營其實就是真的紮好帳篷安排好牲口而已，這樣在野外其實是很不安全的，不過條件所限，刁郎也只能屈從。

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獨特的辦法，那就是刁郎把宋朝的鐵蒺藜和絆馬索發揮到了極致，有整整一百匹騾馬身上馱的都是這玩意。每次紮營休息的時候，以營地為中心半徑兩百米之內的地域都會被他們認真的撒上一層，獨留下一條彎彎繞繞的只有他們內部人才知道怎麼行走的道路。

此地距離松洲尚有一百多里的路程，越過前方的雪山就是一馬平川，刁郎選擇在這裡休息幾日，坐等魚兒上鉤。

傍晚時分，營地中燃起了篝火，一條條肥美的大魚剝洗的乾乾淨淨的掛了上去，這些大魚都來自營地旁邊的小河之中。刁郎特別感謝和鍾愛這個時代的一點就是它的綠色無污染。

「堂主，後面的人已經三五成群的開始集結了，接戰恐怕就在這兩日。」劉剛拎著調料袋跟在刁郎的身側，自從出了樂山府開始，他再沒稱呼過刁郎阿郎，而是改成了堂主，刁郎也沒有糾正他，世界之大，無規矩不成方圓。

刁郎認真的翻著烤魚，或刷油或撒料，作為一個從後世過來的忠實的燒烤愛好者，他十分崇尚燒烤就要自己動手自己吃的原則，燒烤的樂趣也就在這裡。而且他的燒烤技術放在這個年月還真不是吹的，他認第二還真不相信有人敢認第一，即便是廚神級別的黃蓉也不行，因為黃蓉手裡沒有他這麼多的香料配方。

「那就在這裡休息兩日，給他們集結的時間，過了雪山就是松洲城，他們要動手也只能在左近了，在松洲城動手或者是出了松洲城再動手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

沒想到最先招來的卻是自家的老鄉，想想倒也在理，等到上了高原，哪還有他們的菜吃呢？這樣也好，川蜀畢竟是咱們的老家，既然現在自立根生了，那就要打打名號了，要不然誰都惦記著上來搶點油水吃，那日子還怎麼過呢？」刁郎一邊烤魚一邊老神道道。

劉剛道：「要不要偷營，先殺他一場。」

刁郎道：「不行，我們是在打名號，一定要師出有名。」

劉剛道：「風險有點大。」

刁郎道：「把咱們的秘密武器準備好，但是一定要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使用。那東西過於敏感，我們現在還沒有實力讓它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片土地上，等到上了高原就沒有這個忌諱了。」

「松洲探的怎麼樣了？對這片高原你一定要做到像是對趙家大院一樣熟悉，以後你要有很長時間留在這裡了。」刁郎突然直起腰來說了一句。

「哦？」劉剛迷惑了，「阿郎，你到底要做什麼？」

刁郎看了看即將完全落入山頂的夕陽，低喃了一句：「自保！等到這趟高原走下來，你們就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刁郎年輕的尚顯稚嫩的面龐上有著讓人打心底里發疼的憂愁，劉剛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他知道刁郎有毀家滅族的大仇恨，但是他卻知道那絕對不是讓刁郎如此憂愁的主要原因，一定還有更加讓他擔憂的事情，他沒有問，他相信他距離答案已經不遠了。

「松洲城現在名義上還是屬於臨安趙官家的，可實際上的控制者早已經換成羌人了，現在的控制者叫做日達不基，正是年富力強的歲數，名下子民兩萬餘眾。他們牧、兵合一，所以不好確定兵員幾何？不過他們成年的青壯男子有五千到六千左右，其餘不是老弱就是婦孺。」

刁郎翻了翻魚，眼睛像兩把刀子似的盯著劉剛，道：「不要只把目光放在那五六千青壯年男子身上，高原上的婦孺殺起人來一點都不比樂山府的男人差，甚至於會更狠更毒更不要命。你一定要重視這一點。」

劉剛打了個冷顫，道：「尊堂主令，剛謹記。」

「奴隸呢？有多少？」刁郎把目光瞧上了烤魚。

「奴隸？」劉剛愕然，這個他還真是不知道。

刁郎道：「關注一下他們，高原上唯一可以被我們借用的人手就是奴隸了。好了，叫劍一師兄他們過來吧，烤魚馬上就可以吃了。」

劉剛一臉愕然的叫人去了，十年下來，九個師兄弟中就數他和刁郎處的最好，老早就上了刁郎的船，原以為算是非常了解他了，至此才知道這個小師弟依舊像迷一樣搞不懂。

紮營這種事情自然不需要徐劍一這樣地位的人去親力親為，所以隊伍一停止，他就去了小河修鍊，營中的烤魚至少有一半是他貢獻出來的。

劉二狗也在河邊修鍊，他深深的知道這才是他處世的根本。只是和徐劍一練劍不同的是他練的是槍。

劉剛來到小河邊喊了徐劍一和劉二狗，回來和刁郎一起吃的他做的烤魚。夜幕降臨，星星出現在了天空，除了篝火偶爾傳出的噼啪的爆響聲和牲口偶然的叫喚聲，大地一片寂靜。

刁郎沒有在自己的帳篷中睡覺，而是在帳篷前的篝火旁站三體樁，身旁插著一桿閃爍著金屬光澤的丈二長槍。徐劍一在東頭的一堆篝火旁盤膝打坐，終日不離身的長劍靜靜的放置在盤好的腿上。劉剛和劉二狗則守在了東南方。

整個營地之中的絕大部分年輕人都在帳篷之中打坐，以此來代替睡眠。這是刁郎多年來對他們訓練養成的習慣。

至於歲數大一些的江湖豪客，則或睡或修鍊，習慣各有不同。這些人都是刁郎多年來收攬的江湖人，只要聽命令守規矩就好，刁郎對他們並沒有苛刻的制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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