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致 富
但不管如何，有了褲子之後，不光可以騎馬，平時做事也方便了很多。要還是從前，一陣大風吹來，就有走光的危險（華夏古代女子很少出門與此不無關係），隨著聶荌逐漸長大，男女之防不可避免地出現，這方面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毫不在意了。
不過聶華的這個「偉大發明」卻並沒有在村裡得到推廣，有錢人重視傳統，不屑穿這種標新立異的服飾，而沒錢的人本來就衣不蔽體，以這個年代華夏布料的高昂價格，他們又哪有能力另外再做一套新的服裝呢？而中間階層只是少數，其中大多數還都狂熱地效仿上流社會的生活方式......
雖然有些困擾，但聶荌的騎術還是進步神速，只能說她在運動上真的很有天分。而聶華與聶政兄弟倆也差不多同時開始嘗試騎馬，也幸好馬駒是家裡養熟了的，否則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搞不好連小命都會斷送......
雖然連絲綢都用不起，但比起最艱苦的那段時間，聶家的境況已經日漸改善，否則姐弟三人也不可能花費這麼多時間來學習各種知識了。由於巫醫在村子里的崇高威望，他一說話，聶家的徭役便因「沒有男丁」的理由得以全免。不過這只是減輕了聶家的壓力，令聶家脫貧致富的最大功臣還是聶華這個穿越者......
雖然試驗田的收成令見慣了後世高產數據的聶華很不滿意，但原來的「下田」居然能有接近一鍾（大約一百市斤）畝產的消息，卻轟動了整個村子，而本來就因巫醫賞識聶華而十分開心的徐氏自然對這個兒子更加重視起來。因此下一季聶華的新方法便推廣到五十畝，並在另外五十畝休耕的土地上種大豆，這樣好歹有些收穫，而且比簡單拋荒能夠恢復田地更多的肥力。結果這一季再次獲得豐收，聶家的經濟危機一下子就得到了解決，但是在此期間聶家勞動力不足的缺陷也暴露無遺（牛耕與施肥令單位面積農田所佔用的勞動力大大增加），若不是以前聶勇的遺澤，加上巫醫發話，有不少人家過來幫了幫手，聶華過於急切的做法恐怕就反而會釀成苦果了......
人情債不是那樣好欠的，因此次年聶家採取了農忙時節僱人幫忙的辦法，可是這個年代商品經濟還不發達，特別是在農村，都是以物易物，工錢都得給糧食，而且鄉里鄉親的，少了拿不出手，可聶家的田地又不多，需要的勞動總量其實並不大，因此工錢就相對顯得很貴了，結果這一年聶家的收入反而下降了......
這樣下去自然是不行的，聶華很自然地將主意打到他那個便宜師父身上，提出利用他的威望召集村子里的青壯勞力，為村子做點好事。但聶華也不敢提出過於驚世駭俗的方案，他只是說想要將村裡各戶人家富餘的資源集中起來使用，比如聶家的牛老閑著、有些人家勞動力過剩等等，將這些原本閑置的力量集中起來使用，一方面幫助村民們解決一些困難，另一方面則可以幫著村裡干一些公益活動，比如開渠、挖井之類......
前者由有需要的人家付給工錢，雖然還是以糧食作為一般等價物，但因為總量大，採取的是先匯總再分放的辦法，不會受到面子因素的干擾，所以價格也就大幅度下降了，那些人家的負擔較之以前自行僱人時自然大為減輕；而後者則是純粹的公益性質，雖然人性自私在哪個年代都無法避免，但如今的華夏民風畢竟要比後世淳樸得多，所以工作效率也還可以，再說，反正又不花錢，就算青壯們為公家幹活效率不高，也總比原來什麼都不做要強......
聶華的本意是依靠農業賺錢，畢竟現在糧食是硬通貨，而且利潤也比較穩定。但沒想到村裡造出的大量草紙第一次運到城裡銷售時竟然引起了瘋搶（看來菊花殘的滋味是不好受，原有的擦屁股方式太暴力了......），平均售價超過大家的心理價位十幾倍，於是大家都沒心情種田了......
由於村裡的大部分勞動力都被造紙的超高利潤吸引而不再務農，村裡種地的農夫嚴重不足，在這種情況下，聶華不必宣傳，節省人力的馬耕就自然取代了牛耕，而土地的重新分配也迅速完成，堅持種田的人家每戶都分到了五百畝以上的耕地，最多的人家甚至達到了一千一百多畝。聶華也這才意識到，韓國歷史上雖然井田制一直沒有廢除，但其實正宗的井田模式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被民間淘汰，「井田」田塊之間的阡陌也早就被開墾成耕地了，只是井田制對應的田賦與徭役制度還在，怪不得歷史上那麼弱小的韓國還能在強秦的兵鋒下堅持好多年，但對這些不會載入史冊的細節問題，後世的史家們卻是無從得知了......
而聶華現在對種田也沒了興趣，因為聶家同樣由於造紙而收入大增，他已經沒必要再急著賺錢了，而可以花費更多的時間去學習各種知識和技能，不過偶爾得空的時候，他還是會試製一些質量更好的紙張，沒辦法，即使是用毛筆，在竹簡上寫字也是一種折磨......
由於學習刻苦，到聶華六歲生日的時候，巫醫能教而聶華也願意學的知識已經差不多都教完了，這令巫醫在喜悅之餘，也開始犯愁起來。他雖然自負其能，可也知道方今世上人才輩出，若聶華只靠在自己這裡學到的那點本事，自保都不夠，又怎麼能扭轉乾坤，復興如今已經日沉西山的大晉國呢？因此聶華是一定要出去求學的，不光是為了長學問，更是為了積攢人脈和名氣，為將來打下基礎。
可是聶華就算再怎麼天才，學成歸家也至少得花上幾年時間，而巫醫現在年事已高，只怕等不到他歸來就已經升天了，那聶華恐怕就無法得知自己的身世了，於是巫醫將這個秘密以及一些重要信息都記錄到一卷絲帛上鎖進一個木盒中，打算在聶華離開前交給他，讓其長大后再打開。但巫醫轉念一想又不放心起來，畢竟聶華年紀太小了，難免有些好奇心，萬一他按捺不住過早地打開盒子，那自己就反而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