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今天我必須做

周六是清明節，隋文倩系裡組織了去烈士陵園掃墓。下午不上課了，陳新約她去御園看櫻花。

一條小路上全是落花，粉色的花瓣密密匝匝的，像是鋪了一條厚厚的花地毯，樹上還在不經意地飄落著花瓣。「哇！」倩倩驚呼著，幾個跳躍就跑到了櫻花樹下，在花地毯上轉了兩個圈，兩手張開著，接著空中不斷飄來的花瓣，轉了個身，又向下一棵櫻花樹跑去。陳新看著歡樂開懷的倩倩，一絲微笑浮上嘴角。他好久沒見倩倩這麼開心了，尤其是開學以來，兩人之間好像越來越遠，越來越陌生，每次見到她，她都沉沉悶悶的，有時候還冷淡得很。

倩倩今天特別興奮，開心地歡笑著，歡快地跳躍著。陳新笑容滿面，看著倩倩像只快活的小蝴蝶，在花樹間穿梭。在一棵很大的櫻花樹下，陳新使勁晃了晃櫻花樹，花瓣雨紛紛而下，倩倩大聲驚呼著，笑聲像銀鈴一樣的清脆，張著臂，轉著圈，抬眼看向樹上，滿臉滿眼的笑，滿頭滿身的花瓣兒，眼睛亮閃閃的，滿臉的皎潔，美得像個仙女。

陳新噙著笑，默默地看著小仙女跑來跑去，心裡溫暖得整個人都要化了。他在心裡想，世界啊，就這樣停止吧，就讓這一刻永遠的留存吧。

倩倩蹲下身子，輕輕地撿起一個個花瓣，放在自己的白手帕上。陳新走過去，看著安安靜靜的小仙女，半天，問：「撿它幹什麼？」

倩倩抬眼一個媚笑，「我要葬花。」

「葬花？」陳新不解，說，「你不用管它，明天一早會有清潔工來打掃的。」

空氣一下子沉悶起來，陳新看到倩倩變了臉色，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嚇得不敢再開口。倩倩默默地包好花瓣，站起身，淡淡地看了陳新一眼，說：「我回去了。」

「回家嗎？」陳新不敢挽留。

「回學校！」

「周末不是不上課嗎？」陳新小心翼翼地看著倩倩的冷臉。

「有作業！」倩倩冷淡而又決絕。

陳新心裡卻閃過肖漸遠那張英姿勃發的帥臉，心裡沉下去，越來越沉，沉得有點壓抑，有點窒息，他用手把領帶扯開，沉吟了一下，說：「現在還早，再玩會兒吧。」

但是倩倩冷著臉不說話，他只好轉身往外走。倩倩跟著走出來，低著頭，完全沒了剛才的歡快輕靈。

上了車，陳新從後座拿過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遞給她。她一臉的疑問。「手機！」陳新輕描淡寫地說。

「我不要！」倩倩臉色一驚，那個時候，手機可是絕對的奢侈品，她怎麼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呢。

「有手機會很方便的。」陳新語氣暖暖的，循循善誘地勸她。

「我用不著啊!」她的語氣也軟了，畢竟陳新對她一片真心。

開著車，陳新說了一句：「去宿舍坐一會兒吧。」她雖然有點不情願，但看到陳新臉上的微笑，還是「嗯」了一聲。就轉向市政府宿舍樓。

陳新打開門，她走進去，把包放到沙發上，就去魚缸前看魚。陳新去了衛生間，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她回眼看到他滿臉的水，洗完臉也沒擦就出來了。

陳新問：「你喝什麼？」

「隨便！」她用小漁網逗弄著小金魚。忽然，身邊一陣壓迫感，一轉臉，陳新離她很近，在看她手下的金魚，手裡端著一杯果汁。她有些尷尬，一邊接過來，一邊不易察覺地往旁邊閃了閃。

陳新轉身走了回來，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身影。她感覺到了他的盯視，一回頭，看到他的眼神里比平時多一些東西，不知是什麼，但是，她忽然就覺得有點緊張。

她想走，可是似乎有點不自然，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她忽然笑自己，是不是太神經質了，陳新有什麼可怕的。陳新除了性子有點孤傲冷漠，不善言辭，人品是沒問題的，畢竟也是從部隊大熔爐里歷練過的。而且，他一直對她那麼好，那麼憐惜，怎麼忽然就怕了他呢？他知道了她這樣想他還不知會怎麼看她呢。

事實上，人，應該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的。

陳新霸佔住沙發，她轉了一圈，只好坐在他的床上。她看到床上換了新床單，白色的底子，黃色的花樣，似乎不是陳新的風格。她心裡暗笑了一下。

一抬頭，陳新還在看著她，她真有點慌了，但是她故作鎮靜地看向他，問：「你總盯著我看什麼？」

「看你好看啊！」

這話有點痞，也不是陳新的風格。

她的心一跳，沉思了，在糾結要不要直接說走。這時，陳新在那邊說話了，「我今天有個機會，不知道該不該把握？」她抬頭看向他，發現他並沒有看她，像是在自言自語。

然後抬起頭看向隋文倩，很嚴肅地說；「倩倩，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隋文倩腦子一炸，聲音都發抖了，「你為什麼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然後本能地站起來，要去沙發那邊拿包，但是陳新也站了起來，向她走來。她一下子慌了，心裡想：壞了。

趁陳新沒到跟前，急忙轉身向門口走去。她還不想跑，還在故作鎮定，怕刺激他。

但是陳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個用力，她一下子就摔倒在他的懷裡。陳新二話不說一低頭就吻住了她。她渾身發抖，一邊哆哆嗦嗦地閃避，一邊使勁地去推陳新，哪裡能推得動？

他一隻手緊緊地箍住她的腰，另一隻手使勁按著她的頭，按向自己，嘴唇瘋狂地吮吸著她的，她使勁閉著嘴，但是她感覺到控制不住自己，因為屏息，因為緊張，她覺得腦子慢慢空白了，她微微張開了嘴。她感覺到一條柔軟的舌頭輕巧的探進自己的嘴裡，她一陣絕望，狠狠心使勁咬下去，然後，兩個人一下子靜止了。她很用力，慢慢覺到了一絲甜腥味，一股鹹鹹的味道慢慢布滿嘴裡。陳新一動不動，但是也絕沒有退縮的意思。她害怕了，慢慢鬆開了他的舌頭，他慢慢縮回去。

忽然覺得一眩暈，她倒了下去，嚇得她驚呼一聲，卻發現陳新抱著她倒在了床上。

「寶貝兒別怕！」陳新一閃身壓住了想要掙紮起身的她。一手在她脖子下，另一隻手緊緊地逼住她拚命搖來晃去的頭，讓她慢慢安靜下來。他的眼裡漫上了一層很可怕的東西，目光灼熱的盯著她，她絕望的閉上眼，瑟瑟發著抖，帶著哭腔說：「你放開我，你不能這樣！陳新，不行！」

有一瞬間，他的眼裡閃過憐惜，閃過一絲心疼。但是轉瞬就淹沒在激昂的□□里。而且，今天就是他的一次機會，如果他不把握這次機會，他真的就徹底失去她了。他不能！

他開口了，聲音沙啞低沉，因為兩人的胸緊緊貼著，聲音震驚了她的耳朵，還在震動著她的胸。「寶貝兒，我愛你，今天我必須做。」頓了頓，「我只想告訴你，我愛你，我這樣做是因為我愛你！」

她如在夢幻里，他今天是如此的可怕，可是他說的話又是如此的深情。她哆嗦著嘴，說「陳新，你愛我，你愛我你為什麼要傷害我？」

「寶貝兒別怕，必須要這樣！你不要怕，好嗎？」他猛地低下頭吻向她的脖子，她一下子失聲大叫，兩手拚命地推著他，身子也使勁地掙扎，但是，這樣做，除了激起他的獸性，又能有什麼作用呢？

記得那次他們從他家吃飯出來去爬南山，她嘲笑他體力不行的時候，他曾經沉沉地看著她說：「我體力很好，以後你會知道的！」

難道那時，他就在想今天的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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