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情何以堪（新年，快樂）
且不說批發男子等人是如何計劃著對付連謙與黑衣人等，就說連謙帶了那黑衣人越過湖面直奔向了街道深處。
短短時間的動亂讓城內城外一片亂糟糟的，雖說江湖仇殺時有發生，然而普通百姓卻是見之甚少，先前那種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場面更是讓人心生恐懼，無數老弱婦孺、身子單薄之人被踩傷、踩慘甚至踩死的也大有人在，更有骨肉分離、妻離子散者比比皆是。幸好地處一郡之城，郡城官方剛一收到消息便當即派出大量士兵安撫人心、撫平動蕩，隨之場面迅速的平靜了下來……
大街小巷之中到處都是披掛整齊的士兵。連謙帶了黑衣人一路直奔向了客棧，見有士兵巡邏為免麻煩他縱身一躍從客房窗口進入了房間。
那黑衣人一路上一聲不吭，見來到了一間客房內便對著連謙面無表情說道：
「你是何人，為何救我？」
連謙愕然，對方語氣好似責備一般，這讓他略微有些尷尬，於是伸出摺扇扇了扇道：
「莫非怪我救你不成？我曾聽說你師門被滅，如今孤家寡人一個，心中甚是同情；方才又見你性命只在頃刻之間，心生惻隱之下便出手救了你……也罷，你若想死我這就送你上路，何必一副求死不能的模樣？」
「非是在下對你不滿，只是我如今雖然活了下來，但他弘四喜滅我師門、殺我恩師以及所有同門之仇我卻無法得報，活著又有何意義？」黑衣人用手狠狠地錘了下牆壁泣聲說道。
「哼，如此無用之人，的確該死。然而，你死後又有何臉面見你恩師以及眾多同門？」連謙見他傷心不免心有同感，仰起頭來朗聲說道。那表情複雜異常，也不知道是在責罵黑衣人還是再說他自己。
黑衣人聽后心中一痛，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他抬頭看向連謙道：
「兄台此言甚是有理，然而我謀划十年之久，又兩次出手刺殺，皆以失敗告終，那叛徒內力武功與我相當，奈何其身邊高手如雲，我實在無法將之殺死。這次本以為萬無一失，哪知他身旁那位柔弱書生竟是深藏不露之人，我們先前對此人所做的調查或許只是人家設下的局而已，平白折了許多弟兄！如今我又該以什麼面目面對眾位『黑鐵盟』的弟兄們啊！」
「話雖如此，但是只要人活著總會有機會的，你若就此死去，那便真的是親者痛仇者快了。」連謙悵然，對方的恩怨他不想插手，只想給對方一個活下去的勇氣，就當是在安慰自己吧，如此也給了自己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少傾……
「在下實非不識好歹之輩，蓋因先前失敗亂了方寸，還望兄台恕在下無理之罪。」那黑衣人穩定了下情緒雙手抱拳對連謙歉意道。
「無妨……」連謙也不多說。
「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在下張啟河。兄台對在下先有救命之恩，方才一言卻如當頭棒喝般使在下警醒，如此大恩自不可以言謝之，兄台若有用到張某之處盡可吩咐，在下必當兩肋插刀、粉身碎骨以圖報之。」張啟河見連謙神情傲慢，自知先前言語不妥，開口誠懇說道。
「在下連謙，並非挾恩圖報之人，救你只是因為我覺得你我命運有些相似罷了，你不必介懷！」連謙淡然說道。
「哦……在下聽說最近江湖上出了個亦正亦邪的俠士，叫做『狹義修羅』，莫非就是連兄你了？」張啟河心中一動，問連謙道。
「或許正是在下吧！」連謙聽到張啟河所說不自覺搖了搖手中扇子回道。
「久仰久仰，江湖上對連兄的傳言實在是不足你真本事的十之一二啊！」張啟河感嘆道。
「哪裡，不過虛名罷了！」連謙道。
「連兄過謙了，別的在下不知，就輕功而論，怕是江湖上無人能在你之上了。」張啟河誇讚道，心中卻又想道：「如果那聚雲落雨的手段也是你使出來的，那麼稱之為『神仙』也不為過」。念及此處，他再也不敢怠慢連謙了。
「先別多說，待我為你取出那暗器后再暢談不遲，我可是對你的故事好奇的很吶。」連謙見對方由衷的誇讚起了自己，有點吃不消的岔開話題道。兩人來回說了幾句話后，雙方間的關係多少有了些融洽。
「那便再次勞煩連兄了！」張啟河說著話，同時拿劍將自己的褲子割開了口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連謙伸出手學著那天度微道人為林霜兒取子彈時的手法，將靈力聚於掌中，隔空度入傷口內包住暗器，隨後將靈力往外一拉，「嗖」的一聲，一枚如繡花針般的細小鋼針從張啟河大腿上射了出來，落入了連謙手中。如法炮製的將另一根暗器也取了出來后連謙說道：
「能跟我說說你這些年的故事嗎？」
張啟河先前以為連謙要用小刀割開皮肉來取出自己腿上的暗器，本想著咬緊牙關充好漢，縱然疼死也不能哼上一聲，以圖讓連謙看出自己的英雄氣概，卻不想連謙手到針出，在自己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將鋼針拿了出來，一時震驚，並未聽到連謙在說什麼，猶自愣神著。
「些許伎倆，不足掛齒，有這手段的大有人在，張兄不必多想。」連謙微微一笑道。對於張啟河的表現，絲毫不出他的意外，自己又何嘗沒有震撼過呢？
「連兄之能實為在世仙人，在下從所未見也！」張啟河嘆道。
「小道……」連謙道。
「如此，先前那陣大雨也是連兄所施？」
「小道爾……」連謙鬱悶。
……
又是你來我往的幾句驚嘆與謙虛之後，張啟河終於對連謙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來這張啟河自幼被其師父帶回門派，一手撫養長大成人，對於門派的感情自然深厚無比。當年紫東門被滅之時，張啟河正值十五六歲、少年輕狂之時，因此他被師父打發去江湖上歷練，並不在門中。
歷練途中，張啟河路過一處峽谷，眼見天色昏暗，隨時都有大雨來臨，此地又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於是他便到處尋找躲雨之處。最後卻在一處瀑布底下遇到了一位拄著雙拐的老婆婆。那老婆婆滿頭銀髮，身材枯瘦，又雙目失明，端的是可憐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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