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善與惡的選擇3

陳伴天帶著血族的七大長老和所以精銳，一路斬殺，陳伴天統一三界的路全是無數生命和累累白骨堆成的。他的慾望越來越大，佔有慾也越來越強，最終，終於把魔掌伸向了人間。

人間的力量怎麼能與我相比？我看著各種名山大族的道士、和尚、苗族巫師、雲南蠱王，各種民間散修、成精的鬼怪和山河地靈的極力對抗。可在我眼裡呢，只不過全都螻蟻之輩。

無數法師隕落在戰場；無數鬼怪魂飛魄散，精魄滿天；無數靈氣充盈，天龍地脈的風水寶地全部被我毀於一旦。看著那些人們四處逃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看著那些年邁的老人燒香磕頭，祈求蒼天；看著那些懵懂無知的孩子嚎啕大哭，吃不飽飯……樹木腐爛了，藍天白雲沒了，飛禽走獸也滅絕了，水變成了血水，魚全部翻著肚皮漂浮在水面，生機泯滅。人間，成了煉獄，地獄成了人間。

我終於統一了三界，居高臨下，傲世蒼天，每天享受眾生的膜拜……

突然有一天，我感到了生活的無趣，每天吃喝拉撒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越來越厭倦。

我曾尋找在天空中追逐的小鳥；尋找花枝招展的蝴蝶；尋找水裡活蹦亂跳的魚兒……可惜，我用了10年的時間都沒有找到它們的影子。我不停的找，瘋狂的找……20年過去了……，40年過去了……，80年過去了，可是，我依然沒有找到。

我已經變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鞋早就磨沒了，雙腳全是厚厚的繭子。每天喝那惡臭熏天的血水，吃枯草和動物腐爛的屍體，我只想找到找個世界的最後生命……

我……，

後悔了……。

我來到了一處斷崖邊，安靜的坐在邊上，認真回想我這一生的所作所為，從崛起到現在這是我的第一次認真的考慮眾生，考慮生命。笑著笑著，就哭了。

我哭的很傷心，憔悴沙啞的哭聲回蕩整個峽谷，好像蒼天也在哭泣，眾多生命在哭泣……，我後悔統一三界，後悔自己是個罪人，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每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我清清楚楚的就能看到當初攻打人間的情形，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見自己到底是多麼的狠毒、無情和冷酷。我，自從做了血族禁域的帝王之後，早已沒有了人性與愛，只有慾望，對權利的無限慾望。

我以為等我一手遮天的時候，世界會變成我想要的樣子，但是整個世界被我毀滅了，毀滅的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剩下。有些人做了錯事，事後醒悟過來時情十分痛苦、內疚和懊惱，這就是現在的我。

我看到了小時候在白雲藍天下無憂無慮的生活、看到許多人為了夢想，為了家庭家庭奮不顧身的拚命工作、看到嬰兒一點一點長大變老直至死亡……

我現在才明白，人生里稍不留意就會有那樣多的失落和遺憾，而且不會像小學生那樣用橡皮擦去。忽然感到，我在消費歲月，用一寸寸如金的光陰，採購了斬不斷的難忘歲月，有美好，當然也有些缺陷，不過缺憾不能像商品那樣退換了。

如果不是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我就看不到鋪在山岡上的草原。如果不是被裝上了心，我就不能享受眺望鳥巢的喜悅，也就不可能在喝了苦咖啡后咧嘴。

與這個世界的閃光點相逢，是多麼值得的事情。這樣想來，就連內心痛苦得要流血的感覺，都讓自己覺得那是活著才有的寶貴的證據......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緣起則生，緣落則滅。再顯赫的聲望，再華麗的外表，終究無法掩蓋生命的脆弱蒼白。

沒有生命的世界、沒有人性的世界、沒有博愛仁道的世界，這就是現在我統治的世界，這不是我要的世界。

我拿出一把匕首，我活著就是對這個世界的侮辱，我要贖罪，我要永遠的懺悔。

我挖出了自己的心臟，沒有感覺到疼痛，我的心裡住著另一個自己。我看到小時候一個老奶奶噓寒問暖的關心我、看到一個老爺爺在抓鬼降妖、看見一個鼻青臉腫的胖子保護著我自己卻挨打……，最後我看見了秦氏宗醜惡的人性與嘴臉。

我一瞬間想起了我是誰，想起了以前所有事情。我的仁道之心找到了，仁道之意也回來了，此時我身邊狂風大作，身體也飛快變回原來的樣子，我嘴角微微一抬隨後大聲喊到：

「湛盧劍！何在！」

「湛盧劍！何在！」

「湛盧劍！呵！在！！！」。

嗖的一道破空聲！一把渾身冒著仁道之氣和赤紅色劍氣的寶劍極速撕裂天空向我飛來，寶劍圍繞我身邊瘋狂旋轉，最終落在我的手中，我雙手舉劍，使出了洪荒之力劈出一道劍氣，擊碎整片天空……

「嗚嗚嗚，小天兒，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死了我，我也不活了，嗚嗚嗚……」。

我隱約聽見了馬溫哭聲，眼睛微微眯起，馬溫正趴在我身上哭呢，我現在身體感覺很酸痛，輕聲說：

「死胖子，我還死不了呢，大男人哭啥哭。」。

我剛說幾個字的時候馬溫瞬間就抬起來頭，眼睛早就紅腫了用手抹一把眼睛，一下子就笑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醫生說了，你現在內臟都裂開了，還出血了，你現在就在病危室啊，醫生說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你自己了，你嚇死我了你」。

孔梓潼、李磊還有劉鳴軒都來了，各各對我噓寒問暖，馬溫去叫護士，孔梓潼拉著我的手，眼睛也紅腫的，哽咽的對我說：

「陳半仙兒，你終於沒事了，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真的會死……」。

我又安慰了孔梓潼幾句，連忙看向窗戶邊。昨天出事的時候，那個神秘女人就在靠著窗戶邊，注視著我，我看向她的時候我們足足對視了5分鐘，好像她的眼睛會治癒人一樣，讓我瞬間忘記了痛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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