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避無可避
陽安果然就如呂布所說的那般，風平浪靜，沒有受到任何進攻，這讓魏延、周倉等人對呂布更多了幾分敬佩。
在陽安城修整一夜之後，次日一早，呂布便率眾上路，一路上，卻也沒有再受到什麼攻擊，似乎那些潛藏在暗處的敵人，已經放棄了一般，眾人的心態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一路上雖然會路過不少山寨，但呂布這一行八百餘人光是氣勢，就足夠唬人，那些山賊草寇也不是傻子，沒人願意往上面撞，就算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蠢賊，無需呂布出手，魏延、周倉、郝昭便足矣將這些不長眼的蠢賊收拾了。
「主公，前面便是大澤鄉了，過了這大澤鄉便是徐州地界了吧？」魏延策馬來到呂布身邊，眺望著前方，難以掩飾臉上興奮的神色。
「嗯。」呂布默默地點了點頭，心情卻並沒有魏延這般樂觀。
他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著他，郭嘉和劉備已經聯手，劉備分出五千人馬，在關羽、劉辟的率領下，正在前方阻截自己。
不是沒想過避開，但郭嘉雖然沒有呂布身邊的鬼衛，但手中卻有一支及擅長探查的人馬，呂布這一路的行蹤都在對方視線之中，呂布變幻方向，對方也會同樣變幻方向，這一次，對方根本沒準備搞什麼伏擊，就是準備跟呂布以硬碰硬。
雖說是烏合之眾，但五千對八百，再加上還有關羽、李進這等足矣跟呂布過招的猛將在側，這是最笨的方式，但也因此，反而讓呂布的鬼衛沒了作用。
最重要的是，郭嘉顯然察覺到什麼，以後自己再想利用鬼衛，恐怕很難再如之前與曹操作戰那般取巧獲勝了。
「繞道！」呂布嘆了口氣，勒止了戰馬，對著眾人道。
既然一戰已然無法避免，那戰場自然不能任由對方來選擇，人數已然處於劣勢，大澤鄉的地勢並不適合騎兵作戰，呂布身邊除了周倉帶來的那兩百多號悍匪以及魏延的義陽將士之外，都是騎兵，大澤鄉這種地形自然不好施展。
魏延和郝昭聞言不禁微微一怔，卻也沒多說什麼，這一路上，呂布這已經是第七次突然變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作為部將，他們也不好多問，只管執行命令便可。
大澤鄉往南是谷陽，地勢一馬平川，正適合騎兵馳騁。
……
大澤鄉，軍營。
史阿飛快的來到帳中，對著郭嘉一禮道：「先生，呂布變道，往谷陽方向而行。」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關羽眯縫著眼睛，看向郭嘉道：「接下來又該如何？」
「再探。」郭嘉站起身來道：「我想，呂布應該不會再走了，接下來，便看兩位將軍的手段了。」
關羽聞言，悶哼一聲，沒有多言，徑直出營，前去牽馬整軍，準備趕往谷陽。
「軍師，末將告退。」李進對著郭嘉躬身一禮道。
「有勞李將軍了。」郭嘉點點頭。
李進不再多言，出營去匯合關羽，他的任務，就是配合關羽，纏住呂布，讓郭嘉有機會派人去營救天子，不過劉備顯然也有搶奪天子的心思，所以若能斗敗呂布，他還要防備關羽。
郭嘉在史阿以及秘衛的護衛下，吊在軍隊後方慢慢跟著，他跟劉備之間有言在先，劉備的兵馬他是不能指揮的，由關羽和龔都指揮，李進則被編入軍中，與關羽一同對付呂布。
至於先行，郭嘉沒有想過，他可不想如那陳登和孫策一般，給呂布送人頭。
大軍自大澤鄉出發，並未急行軍，兩個時辰之後，史阿飛馬趕來：「軍師，那呂布在谷陽外，看樣子，似乎是在等待我軍！」
「通知雲長將軍，讓他們小心，呂布極擅騎戰，雖然我眾敵寡，但切莫掉以輕心。」郭嘉起身道。
呂布的騎兵他不止見識過一次，有時候真不是人多就管用的，他費盡心思聯合劉備逼呂布決戰，甚至沒指望這些人能贏，他只是要關羽牽制住呂布，他好趁機命秘衛劫奪天子，搶了就跑，至於關羽的死活，那可不管他的事情。
……
另一邊，谷陽，當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軍隊出現在視線盡頭的時候，呂布招了招手，將赤兔馬招到身邊。
「主公，這是……」魏延看向呂布，疑惑道。
「避不開了，準備作戰！」呂布翻身坐在赤兔馬的背上，將方天畫戟自那戰馬背上摘下，扭頭看向周倉道：「周倉。」
「末將在！」周倉上前一步，朗聲道。
「帶著你的人，還有魏延的義陽將士，在我破敵之前，守護好天子！」呂布看向周倉道。
「喏！」周倉抱拳道。
「出發！」六百騎兵，隨著呂布一聲令下，紛紛換上戰馬，隨著呂布開始向前方移動。
騎兵，可從來不會打防守戰，六百騎兵，迅速匯聚在呂布身後，並向兩翼緩緩展開，形成一道並不規則的扇形。
關羽看著那視線盡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的騎兵，握著刀桿的手不自覺的捏緊，張飛的死狀在腦海中不斷浮現，自徐州之後，張飛的死就像一根刺一般扎在他心頭，每每思及，都令他痛苦萬分。
報仇！
這是無數次午夜夢回，關羽自夢中驚醒之時，說的最多的言語，今日，時隔一年多，他終於再度與呂布對上，他今天，就算是死，也定要斬下呂布的首級，為張飛報仇。
手中的青龍偃月刀高高舉起，關羽一雙丹鳳眼漸漸睜大，冰冷的殺機在眸子里醞釀。
「弓箭手準備！」龔都見狀，發出一聲大喝，不多的弓箭手迅速在前排集結，張弓搭箭，在龔都的指揮下，緩緩將箭簇斜指蒼穹，一枚枚冰冷的箭簇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澤。
沒有斗將，呂布的騎兵在戰場上以傾斜的角度衝來，雙方的士兵在同時鬆開了手中的弓弦，密集的箭簇在空中出現短暫的交匯與碰撞，而後迅速朝著雙方陣營攢落而下。
騎兵迅速的貼著對方的陣勢劃過，僅有數名騎士不慎被流矢射中，倒地不起，關羽身後，卻是在這片刻倒了一片，劉備成軍不足一年，軍械嚴重短缺，少數的盾牌並不能防禦太大的範圍，可惜，呂布麾下這六百騎士中，懂得騎射的人，如今已經不足一半，否則這一次戰果會更大。
而呂布也沒指望騎射能傷敵，能夠稍稍混亂對方的陣型……足矣！
在避開對方的弓箭手之後，在空地上饒了一個大圈的騎兵，再度調轉馬頭，終於對著那些面露惶惶之色的將士張開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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