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畸形」的薔薇花

第33章 「畸形」的薔薇花

天誠呷了幾口酒,淡淡說道

「我能理解,失去一個好朋友都要悲痛不已,更別說失去至親了,我知道那種感受。還有,之前你做的那些在別人眼裡看似瘋狂的行為,我能理解,而且我感覺你並沒有做錯。」

白靜吐出一口煙霧,有些驚訝的看著天誠

「你是第一個說我之前做的事沒有做錯的人。」

「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農夫,他從田地里幹完活後路過一個花店,花店外面擺的花很是漂亮,他就問店主這是什麼花,店主告訴他這是薔薇花,於是他就從店主那裡求了幾顆種子,在自家院子里挑了一個他認為土地最肥沃的地方把這些種子播種了下去,當看到種子萌芽后他開心不已。為了讓她們更快的開花,他不斷地給它們澆灌著自己精心配製的養料。薔薇花逐漸長大,農夫他不知道薔薇花是喜歡陽光的,每次都長出側枝伸到鐵柵欄外索取陽光,農夫就把它們伸出的側枝剪斷,而薔薇花又沒辦法告訴農夫它們是需要陽光的,於是農夫每剪一次它們就長出一次。這個屢禁不止的現象讓農夫懊惱不已,為了不讓它們長出側枝,農夫甚至拿出繩子把它們的花枝都死死的栓成了一團。其中有幾朵薔薇花因為索取不到陽光逐漸枯萎直至死去,最後的一朵薔薇花終於受不了在它眼中如此『愚蠢』的農夫了,它頑強的衝出銅牆鐵壁般的束縛,把自己的花枝全部伸展到了鐵柵欄外。路人看到這朵長得有些畸形的薔薇花,就嘲諷說這多薔薇花是怪物,是變過異的。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懂,不懂薔薇花心中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知己。」白靜莞爾一笑,然後舉起酒杯「對了,這杯叫什麼來著?」

「忘乎所以的一醉方休。」

「對,忘乎所以的一醉方休。」

兩人一碰杯,痛快下肚,一飲而盡。

桌上的酒杯已空,白靜叫男侍又上了六杯。

「還喝啊?」天誠問道。

「不然呢?」

緊接著又是兩杯下肚,兩人都已經蒙蒙微醉。

還沒等喘口氣的功夫,白靜再次舉起酒杯想接著喝,被天誠一把攔住

「別喝了,微醉就好。」

她的臉微微泛紅,剛才若隱若現的蘋果肌像個熟透了的石榴般完全凸顯出來,她有些蒙蒙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睫毛,深情的看著天誠問道

「為什麼?」

「一般人喝酒只為追求兩種狀態,一全醉二微醉。全醉無非就是灌一肚子的酒,用酒精完全麻痹自己。這種醉酒狀態的確會讓人忘記痛苦,就像是揭開自己剛癒合的傷口,指著噴出來的鮮血還能一遍遍的告訴別人說自己一點都不疼,但那種忘卻只是短暫的。你終歸還會喝斷片,喝的爛醉如泥,喝的醜態百出,你甚至在街上吐得一瀉千里,但沒人會可憐你,只會指著你的鼻子嘲諷道『看,那又有個喝醉酒的傻逼。』這種喝法說不好聽的就是作踐自己,等你醒來后又會為自己干過的那些荒唐的事懊悔不已。而微醉就不一樣了,它只是輕微的麻醉自己,它能讓你的意識駕於一葉扁舟之上,有時會讓你感覺自己在篝火晚會中翩翩起舞,有時會感覺自己在田野里追逐在空中翱翔的風箏,有時甚至會讓你感覺身處高空,彷彿在行雲之間漫步。它能讓你在回憶中忘卻,在忘卻中回憶,就連你心中的那處傷你都覺得是美好的。」

「姑娘,你喜歡微醉還是····」

天誠話還沒說完,白靜就湊上前在他的臉頰處親了一口,那個吻就像一股暖流一樣透過臉皮鑽進了他的心裡,然後整個心臟又像是給各個器官輸送血液一樣將暖流供至全身。

「跟我喝酒的人,你是第一個不想把我灌醉的人。」

白靜拉起天誠的手「走吧,帶我出去走走吧。」

天誠左右瞅了瞅,想要尋尋鵬哥的身影,不料手機上早就發來了他的『慰問』簡訊:

『喝完酒不用等我,今晚有紅塵女子陪朕共度良宵。』

「你大爺的。」天誠心中暗嘆。

「怎麼了?」白靜臉上露出一絲疑問的問道。

「哦~沒事兒,走吧。」

兩人拉開酒吧半敞著的門,一陣微風從天誠臉上拂過,吹出那般想讓人屏住呼吸盡情享受的舒服。已是凌晨1點半,外面的氛圍明顯安靜了不少。剛剛到處照耀著的路燈已經熄了一半,但餘下的那些仍舊散著光芒的路燈像是筆直孤傲的松樹般那樣挺拔,彷彿在告訴全世界,是我在撐著東晉落不盡的繁華。路邊走著一個加班到很晚看樣子應該是從事IT行業的程序員,他的肩上掛著一個斜挎包,不時地推著耷拉在鼻頭上的黑框眼鏡,馱起的一定弧度的背像極了老人與海里的聖地亞哥。電話里家人的呼喚讓他那雙略顯疲憊的雙腿依舊不停的跨著急促的步伐,他一邊低頭看著手錶,一邊在電話里吐槽著對計程車公司深夜打車難的不滿。遠處幾攤還未關門的大排檔傳出幾個粗壯大漢的拼酒聲,他們的意識早已丟進了濃烈的酒精中,脫口而出的話毫無理智和順序可言,懸在空中划拳的手,在燈光照射的投影下,顯得如此的遲鈍和笨拙。偶有幾個機車少年駕著摩托飛馳而過,那些經過改裝的排氣筒,留下陣陣讓人捂耳顰蹙的轟隆的『炸街聲』,他們像是在用著自己的方式,追逐著屬於自己的激情。

兩人站在交叉口的天橋上,幾個小時前擁擠不堪的單路早已變得暢通無阻,司機們個個加大油門,在路上無拘無束的肆意狂飆(遵守交通規則的前提下)。白靜把手輕鬆的搭在欄杆上,清風像吹過垂柳般把她的秀髮微微撫起,而她身上的那股淡香像是岸邊像船家招手的漂亮小姑娘,載著清風的船向天誠划來,聞到縷縷淡香的天誠瞬間心曠神怡,他不禁扭頭看著白靜。只見她獃獃的向下俯望著,幾輛轎車飛馳而過,車上淡紅色的車尾燈如同變了色的熒光燈般閃過她的眼球。

「你知道嗎?」白靜托著下巴說「五年前我剛來東晉的時候,那時候我經常一個人獃獃的站在天橋上,我望著江晉大橋上那絢麗多彩的霓虹燈,它們就像五顏六色的煙花般在空中綻放著。江晉大橋的北面是光芒四射的輝宏明珠(類似於東方明珠的建築物),像是兩條巨大的手臂舉起的一盞永不熄滅的油光燈一樣,它們把散出來的光撒在平靜的晉江(橫穿東晉市的一條江)水面上,每當有風吹過的時候,這些燈光就開始在皺起的水波里微微蕩漾,在這賞心悅目的夢幻景象中,我沉醉的不能自拔。每當我緩過神,看著腳下絡繹不絕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車輛。心裡總會在想,哇~這麼大的城市,會有我的歸宿嗎?」

她的眼中閃著一絲希望,就像童話里的小女孩等待著上帝將要抓過一把彩色糖果遞到她手上的那種憧憬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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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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