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茶房賞樂
金陵走進茶屋,環顧四周感嘆道「這麼氣派。」
天誠拍著劉海龍的肩膀笑著調侃道「劉老闆,看來不應該你喊我們老闆,應該我們喊你老闆啊。」
劉海龍擺擺手說道「哪有哪有,二位老闆見笑了,我這比不上茶樓,只是略有裝飾,略有裝飾。」
天誠笑了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鬆了松領口,老闆包往桌上一撂,悠悠的翹起二郎腿,架勢十足。
劉海龍見狀恭敬的說道「二位喝什麼茶,我這裡碧螺春,鐵觀音,毛尖,君山銀一應俱全。」
天誠笑笑說道「上兩杯龍井吧,劉老闆。」
劉海龍愣了愣神,緩緩說道「喲,真是富人不走尋常路啊。不過龍井我這還真沒有,給兩位斟兩杯上等普洱如何?」
金陵回道「普洱也行,百茶歸來喝普洱。」
劉海龍對剛剛開門的女孩喊道「曼文,去泡一壺普洱綠茶來。」
「二位老闆,準備在我們村投什麼項目啊?」劉海龍賊眉鼠眼的問道。
「哎,劉老闆,你這性子可是有點急啊,這茶還沒喝上呢,不得讓我們潤潤嗓子啊。」金陵調侃道。
劉海龍愣了愣神,趕忙說道「對對對,鄭老闆說的對,規矩我懂。」
曼文輕步走來,剛才還一身休閑裝的她已經換上了華麗飄逸的漢服。
只見她花容月貌,亭亭玉立,把手裡托著的茶壺輕輕的放在茶几上,嫣然一笑的說道「二位的普洱茶,請慢用。」隨後轉身離去。
金陵輕輕的掀開茶蓋,抿了口茶淡淡說道「茶葉泛紅,白毫泛褐,算得上陳年老茶啊。」金陵哈哈一笑說道「劉老闆,你這可是下血本了啊。」
「哪有哪有,正所謂人對茶,茶對人,貴客自然喝好茶,這是天意,我也只是順水推舟。」三人開懷大笑。
談笑間,曼文拎了一架古琴進了屋,她微微俯下身,坐姿端莊的彈奏起來。
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飛舞,奏音一會輕快,一會激昂,時而跌宕起伏,時而抑揚頓挫。正如樂中生景,景中生情,人弦合一。
美妙的弦音在天誠心中蕩漾,他已經心不由己,陶醉其中。
天誠緩過神來,淡淡的對劉海龍說道「劉老闆,我們茶桌上談前提。此行來我們的意圖很簡單,咱們雙方的共同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合作。」
劉海龍應和道「對對對,合作合作。」
天誠擺出架勢,像老師教導孩子一樣,淡定的說道「很好,劉老闆,說說你眼中的合作吧。」
劉海龍愣愣神,說道「合作嘛。合作一詞拆開來講,合字代表多個力量合在一起,作就指作事了。也就是說多個人聚在一起,一塊做事。」
天誠抿口茶,淡淡的說道「嗯,說的不錯。不過還是太過籠統了,我們雙方合作,無非就是目標一致,氛圍一致,認知一致,基礎一致。」
天誠繼續說道「我們共同的目標都是一起發財,一起賺錢,這是我們目標一致。而劉老闆剛剛的待客之道營造出來的氛圍,和我心意,這是我們氛圍一致。」
也許是為了趁熱打鐵,劉海龍趕忙說道「那既然我們合作的前提達到了,談談具體投資項目吧。」
天誠斜眼瞄著劉海龍,略帶嘲諷的說道「喲,劉老闆,你看你,剛才還讚賞你,怎麼又變得這麼急性子呢?」
劉海龍慌忙解釋,不過還沒等他張開嘴就被金陵打斷道「劉老闆,楚總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茶桌上談原則。」
天誠緩緩站起身,伸個懶腰說道「最近我這腰啊老是酸,坐一會就受不了。」
劉海龍見狀趕忙說道「楚總,我懂我懂。現在請兩位到樓上歇歇腳,泡泡溫泉蒸蒸桑拿,放鬆放鬆。待會我會讓我的愛女做桌好菜,到時候我們邊吃邊談。」
天誠拍拍劉海龍的肩膀說道「哎呦,還是劉老闆會來事。」
劉海龍對天誠露出滿臉笑容。扭頭一臉陰沉的對曼文說道「曼文,還不快領兩位客人上去。」
曼文在琴弦上飛舞的手指迅速停了下來,慌忙收起古琴說道「噢···好。」
曼文快步在前面引著路,穿過走廊,她在電梯前停下腳步,輕輕的按下按鈕,對天誠和金陵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走過一席紅毯,一扇大門映入眼帘,只見門頭寫著大大三個字『聚仙閣』。
電閘箱有些高,曼文挽了挽裙角,輕輕踮起腳尖,推開了牆上的電閘。
她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慢慢轉動鎖,輕輕推開門。然後從旁邊的柜子里拎出兩雙拖鞋和兩身浴袍遞給天誠和金陵,禮貌性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兩人掀開帘子,放眼望去呀,桑拿房,淋浴間,大浴池一應俱全,像個標配的洗浴中心。
「靠,這麼全。」金陵咂咂舌。
天誠望了一眼,伸個腰「剛好,趁這個機會放鬆放鬆。」
兩人進入試衣間,金陵問道「你剛戲演的挺足啊,跟你爸學的啊?」
「得了吧,跟他學,學怎麼板臉啊。兄弟我一直都是氣場十足,需要演嗎?這叫天賦,懂不懂?」天誠自戀道。
「是是是,有天賦比較適合演戲,准能拿小金人。」金陵嘲諷道。
看到天誠放在桌上的手錶,金陵好奇的問道「哎,你這表哪弄的,怎麼跟我的一模一樣。」
「余少送的,生日禮物。」
金陵吐槽道「我去,余飛這小子,敢情他給兄弟幾個送的都一樣啊,挺省心啊。這我回去非得噁心他幾句。」
兩人渾身輕鬆的鑽進浴池裡。天誠和金陵閉上雙眼靜靜享受著,浴池裡的泉水在他們身上纏繞著,全身上下的血管就跟爆開了一樣,滾燙的血液在全身上下涌動,十分舒服。
「茶房,浴池,把自己的家整成一體化酒店,玩一條龍服務。這個劉海龍,真有意思。」金陵淡淡的說道。
天誠說道「投資商是他的搖錢樹,伺候好他們相當於疏通了自己的財路。」
「拿魚養自己,用魚竿去釣魚,來回循環,源源不斷。」
「沒錯。貪而不迷,貪而不愚。這個劉海龍啊,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聰明的多。」
泡完溫泉,兩人一身輕鬆的躺在柔軟的沙發床上。
金陵望著屋頂說道「哎,我總感覺那個曼文不太對勁,她看劉海龍的眼神里充滿了膽怯和畏懼,感覺不像是劉海龍親生的。」
天誠閉上眼緩緩說道「我也注意到了。還有,她剛彈的那首曲子也不對勁。」
金陵問道「曲子?不就是一曲高山流水?」
天誠睜開眼,一臉認真的對金陵說道「那是你沒仔細聽。高山流水這首曲子中高山是四拍,流水是八拍,她彈完高山的四拍后,彈的流水的前三拍,用的是胡笳十八拍中的前三拍。」
金陵問道「現在彈古琴的串曲很正常吧。」
天誠緩緩說道「串曲是正常,但你有沒有想過胡笳十八拍的創作背景。漢末大亂,連年烽火,蔡文姬在逃難中被匈奴所擄,流落塞外,後來與左賢王結成夫妻,生了兩個兒女。在塞外她度過了十二個春秋,但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故鄉。曹操平定中原后與匈奴修好,遂派使節用重金贖回蔡文姬。於是她寫下了著名長詩胡笳十八拍,來敘述自己一生不幸的遭遇。」
金陵突然眼裡冒光的說道「這麼說來,剛剛她談的曲子是來訴說她的不幸?」
天誠慢慢的說道「曲中生景,景中生情,情中透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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