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楔子

有人說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我就覺得我的人生是橡皮做的。

這年的冬天還是很平靜的，樹上的葉子掉光了，天也很藍。我還在大學讀二年級的時候。那一天正在上民法學。我被班主任叫到了校長辦公室。校長對我說，你認識一個叫兔子的人嗎？

我說，我認識。

校長所說的那個兔子，其實是去年4月份我在天橋公園旁邊認識的一個瘦瘦高高的女孩。那個女孩兒我也說不清楚，她到底長得漂亮不漂亮？只是印象中，她很白。

那個女孩兒，她說她叫兔子，朋友介紹的。

那天衚衕里，樹葉被風吹得搖晃著，嫩綠的葉子很漂亮，四周亮晶晶的，我輕快的走在衚衕里，那個柳絮呀，就在兔子的眼前晃來晃去，我覺得日子過的不知道有多快樂。

其實我們並不是談男女朋友，我們只是一起出去玩。儘管當時在一起的還有七八個男男女女。而我和兔子兩個人走在一起，走的最近，而且最有緣，兩人說說笑笑。我覺得兔子怎能長的那麼白呀，白的像白雲。

當時在我們一起的，有一個叫汪大海的嗓門大，看見我和兔子在一起，嘀嘀咕咕，就大聲的對我們說，你們笑什麼呀？就你們那傻樣兒。

我當時使勁的忍住笑，對他說，對不起，我們有點私事。話沒說完，我又忍不住笑了。我是一個很活潑的男孩。平時很愛開玩笑。可是那天我真的很靦腆。

我們一起還有一個叫牛牛的姑娘。牛牛似乎有點喜歡我，拍拍我的手，用妒忌語氣對我說，葉小魚，你有了新歡就忘了老朋友了嗎？

其實我和那個叫兔子的女孩，也就見過幾次面，吃過幾次飯。還看過幾場電影，算不上是真的男女朋友，我也沒有對她表白，她也沒有暗示讓我追她。印象里最深刻的，就是她長得很白，也很瘦。

好像她最喜歡哼著一首老歌，歌名我忘了，我是五音不全的驢嗓子，我對歌不感興趣。

現在在校長辦公室里，校長突然問我你認識兔子嗎？起初真的有點不知所措，臉漲的通紅通紅。

校長對我說，兔子不見了，她走丟了。她的朋友們說，你和他很熟。你知道兔子到哪去了嗎？她父母現在很著急，已經四處找都找不到，萬般無奈就來找你了，你好好想想，你真的不知道兔子現在在哪？不著急，慢慢想。

我想了一下，然後對校長說，我也不知道兔子在哪裡，其實我和她不熟，就是普通朋友，一起吃過幾次飯，一起看過幾次電影而已。

校長對我說，你要知道兔子在哪裡，你要第一時間來告訴我們哦。

這時從校長辦公室外面走進來兩個人，他們好像兩個領導。一男一女，看起來40多歲。兩個人的眼睛都眼圈紅的。校長對我說，這就是兔子的父母。我眼圈也有些紅了。

兔子的父母問我，小朋友，你真的不知道兔子在哪裡嗎？

我說，阿姨叔叔，我真的不知道兔子在哪裡，我要知道他在哪裡，我第一時間告訴你們，好吧。

晚上回到宿舍，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看著窗外綠油油的月亮。宿舍里的其他同學都睡了，我們宿舍收拾的很乾凈，能發亮的物品，在這夜晚都靜靜的發著亮光，綠油油的亮光。我們宿舍有一個很大的落地窗，陽台上的風吹得窗帘飄蕩。白色的窗帘，高高的飛起，像旗子一樣飄蕩。

我晚上洗了澡，頭髮還沒有干。我本來每天晚上都要堅持跑一千米的。今天我破例，沒有跑步。我睡不著，就玩我手中的紅頭繩。那是兔子送給我的紅頭繩。兔子還教我用紅頭繩打中國結，我起初怎麼也學不會，兔子說我很笨，我承認我很笨。其實我一點都不笨，我是假裝學不會的，我希望她能一直教我，我很喜歡和她玩這個遊戲。

我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大約是晚上12點，我一直毫無睡意。突然有個東西把我驚醒。是我上鋪的朱小勇把我推醒的。

對面鋪位的宿舍老大趙前進對我說，葉小魚，你幹嘛一直喊兔子兔子啊？你家養的兔子丟了？

我這才知道我剛剛說夢話了，一直在喊著兔子兔子不要走。我的夢話把整個宿舍都驚醒。

我不得不對宿舍的同學坦白。

今天校長把我叫到校長辦公室，告訴我的一個朋友，她走丟了，那個女孩叫做兔子。

宿舍七八個人都哈哈大笑，對我說，你丫的，你什麼時候談戀愛了？居然還找了一個叫兔子的姑娘，怎麼走丟了，不見了嗎？

我說，我和兔子其實就是個朋友，一般朋友，吃了幾次飯，然後看了幾場電影。

宿舍老大趙前進對我說，你丫的，怎麼那麼大個姑娘，漂漂亮亮的，你沒帶給我們同學看一下。現在好了，人家說你拐了人家的姑娘了。只交代是不是你真的把人家姑娘藏起來了？人家爸爸媽媽到學校來要人來了。

我心情十分壓抑，當時的心情像跌倒的樹苗一樣，扶都扶不起來，心情壓抑的對他們說，你們說啥呀？我和兔子就是一般朋友，她怎麼走丟了我也不知道，她不見了，這也不能找我呀。

大家這才是感覺到，這不是一個開玩笑的事情，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說沒就沒了，這真的很奇怪。宿舍老大趙前進他比我們大很多，他經歷的事情也很多，而且他已經談過很多次戀愛。在這方面很有經驗。

宿舍老大趙前進對我說，小魚，那個姑娘會不會和其他的男的跑了？你丫的，被人家甩了還不知道呢。

我說，怎麼會呢？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他幹嘛要甩了我，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況且她跑了還不告訴他父母，著急的不是我，是她爹媽啊。

宿舍老大趙前進說，小魚兒，你就沒有想過去找找她？不管你們是不是男女朋友，畢竟你們還是朋友，你朋友走丟了，你又不是木頭人，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

昨天晚上，我真的腦子亂糟糟的，身子像散了架一樣，茫然不知所措。我想起了兔子對我說她很喜歡江南水鄉。兔子經常對我說他的老家在江南，可是她小時候就和父母搬到北方來住了，他還有一個外婆，還住在江南的小宅院里。她會不會思念那個外婆，跑到外婆家去玩了？

兔子對我說過幾次，她的故鄉裡面有一口水井，水井的旁邊有很多花花綠綠的小野花。我雖然沒有到過他的故鄉，沒有見過那個江南水鄉，但我可以想到一個小女孩，在小院子裡面的一個水井旁邊，採摘很多小野花，她哼著歌兒，她是那麼的快活。

我想來想去把自己想累了，也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第二天早上，我昏昏沉沉的醒來。宿舍里的同學整齊的一圈看著我。我睜開眼看著七八雙眼睛盯著我，把我嚇了一跳。

宿舍老大趙前進對我說，你丫的，終於醒了，昨天晚上叫了一夜的兔子，兔子，我都陪你餵了一夜的兔子。

我不好意思的張開嘴笑了。

我心裡其實很明白，我還在想著那個叫兔子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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