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找上門來
路小痴沒有繼續研究蘇凝煙臉上的胎記，他好像已經認清了現實，明白現在的自己還沒有那種能耐。
他在看著自己的手，這是一雙纖細白嫩的手，看起來跟流浪兒完全不搭邊。
路小痴忽然皺了皺眉，將左手放下，只專註的盯著右手，然後他又相繼屈起四指，只留了食指盯著看。
嗤的一聲，一朵小火苗從他的指尖冒了出來，它是這樣的微弱，室內根本沒有風，卻依然在左右搖擺著，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噗的一聲，這朵小火苗忽然熄滅了，路小痴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這只是他的一個試驗，一來是想試試能不能竄出火來，二來是想估算下自己的修為，畢竟這裡的天地元氣都不同，修鍊體系估摸著也不同。
不說別的未知情況，就說已經知道的，便是一個大大的顛覆。
夢裡的丹田氣海像是有無數個牢籠，又像是有無數個環，它們一環套著一環，環環相扣。修鍊而來的天地元氣，撐破一個環，就是提升了一層境界。當相繼衝破了十個環時便是提升了一個大境界，而若是衝破了丹田氣海里所有的環，就代表已經打破了天地牢籠，開始與天地同壽了。
當然，前提是你得渡過雷劫……
而現在的丹田氣海，卻像是一開始就打破了所有的環，修鍊而來的天地元氣，就這樣飄浮在裡面，起初淡到感覺不到，慢慢就會呈現出薄霧狀……
後面還會如何他並不知道，但如果猜測沒錯的話，是薄霧會慢慢凝實，然後宛如實質一般充斥在丹田氣海。
但是接下來呢？難道要把丹田氣海撐破？這是他完全無法想像的畫面，可是除此之外，他又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可能。
或者說，這裡的修鍊體系，其實就只有最初級的？一旦丹田氣海里的天地元氣凝實，修行就算是走到了盡頭……
路小痴苦笑了下，不想再往下想了，他覺得自己的頭非常的疼，反正這個世界是有修士的，改天碰上了交流交流，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
他將神識沉入體內，發現經脈周身的靈氣已經消散一空，就連丹田氣海里的靈氣薄霧也淡到又感覺不出的地步了，剛才那一番短暫的試驗，竟是將他之前修鍊而來的靈氣，全都耗費了。
這得怪他自己，一開始就沒有細想，非要在雙手掌心裡點燃火苗，白白浪費了這次的修鍊成果。
還是繼續修鍊吧，路小痴搖了搖頭，剛要進入到修鍊狀態中時，忽然有所感應。
他習慣性的扭過頭來，除了自家的圍牆，自然是啥也沒有看到。
緊接著他將神識外放，就看到祠堂外，有一撥人從風雪裡走來，估摸著離祠堂還有兩丈遠。
得出這個答案時，路小痴愣了下，這才發現剛才一番修鍊並沒有白費，不說由此得出了一些結論，單是神識居然已經可以外放三丈，就已經是一個很大的收穫了。
「蘇姐，醒醒，有人來找事兒了。」路小痴拍了拍蘇凝煙的肩，輕聲說道。
蘇凝煙睜開眼睛，沒有受到一點反噬。
這是梵寂聖蓮的另一個強大之處，這門功法在修鍊的時候，從來不忌憚於被人強行中止打斷，便是在突破大境界時，也只是會受到一點傷害，而不會出現走火入魔這種惡劣情況。
「你怎麼知道的？」蘇凝煙習慣性的側耳傾聽下，只聽到凄厲的寒風嘶吼聲。
「神識外放啊。」路小痴得意洋洋的說道。
「德性！」蘇凝煙屈指在路小痴的額頭彈了一下，沒有繼續問下去，之前路小痴給她講解功法的時候，說過這個神識的妙用，要不然她也無法修鍊。
「哎喲。」路小痴捂著額頭，哀怨的瞥了蘇凝煙一眼，然後站起身，彎著腰往外鑽去。
蘇凝煙嗤笑一聲，也站起來彎著腰鑽了出去。
兩人並肩走到祠堂外，站在了風雪之中，雖然雪花落在臉上與脖頸里還有點涼意，但兩人已經感覺不到有多冷了。
特別是路小痴，現在便是讓他赤身露體，估計都不會覺得冷了。
「是來找我們的嗎！」路小痴在風雪裡懶洋洋的說道。
只是他們倆迎風而立，再加上這句話輕飄飄的，剛從嘴裡說出來，其實就已經被風吹跑了。
對面那些人披風戴雪而來，也沒心思去聽廢話，看到目標出現在眼前，領頭之人也沒有廢話可講，直接一揚手，怒喝道：「打！」
這句話就相當有份量了，便是也一出口就被風吹跑，他身後那些人也都聽了個正著，發一聲喊，將氣勢鼓的足足的，就撒潑似的沖了過來。
這些人約摸有二十多個，他們的臉都快被雪跟白霜糊住了，並不容易辨認，但總有幾個人是特別突出的，一下子就能認出來。
比如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人，最先說話的大胖子叫龐二，是榮茂街的街頭老大，而他邊上那個小矮子叫艾四，是迴風街的街頭老大。
而他們身後的那撥人則不用說，肯定是三條街上的地痞無賴。
這幫人手裡都有拿著武器，基本上都是一些棍棒，再厲害的就是鐵制的棍棒，決不會出現刀槍劍這些危險物品。
這是因為尋常的鬥毆官府是不愛管的，可如果是出現了命案，事情就顯得不一樣了，這幫地痞無賴又不是特權族群，真要是犯了這樣的事，他們背後的老大，怕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這也是路小痴一直都跟他們硬著來，卻始終沒被打死的原因。
兩邊的位置相距已經不足一丈，那邊又是被風吹著跑，很快就衝到了他們面前。
眼看著就要形成合圍之勢，路小痴跟蘇凝煙突然跟泥鰍一樣一頭扎進了包圍圈。
如果是平常，這麼多人衝過來，他們會毫不猶疑的轉身就跑，開玩笑，便是要拚命，也應該有拚命的時機。
但現在今非昔比，他們根本就沒有交流，直接就選擇了一樣的方式。
本來他們倆打架就是一把好手，現在力量跟速度都有了加持，打這些人簡直就跟玩的一樣。
龐三跟艾四站在後面，風中凌亂的看著自己的小跟班，在風雪裡哀嚎慘叫著飛出圈子，落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個淺坑來。
二十幾個人，眨兩個眼的功夫，居然就都癱倒在雪地里，唉喲唉喲的叫喚著。
雖然他們眨眼睛的空檔耗時頗多，但一點也不損他們心底里的震驚，兩人連跑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這兩人便是沒參與到群毆中來，也是不能放過的，蘇凝煙好整以暇的回到原來的地方，路小痴卻是走上前去，在兩人眼窩分別搗了一拳，又在他們的胸口各搗了兩拳，這才淡淡的問道：「你們沒有在福伯那裡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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