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挖坑：春璃當花魁都比你強
果然，幾天後，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這幾天，在蘇尋仙暗地裡操作，顧小棋的日常開支大筆削減，每天的伙食由每日不限時供應的水果，茶點削減至沒有，餐餐變成鹹魚白粥，青菜豆腐，這些對於過著苦日子的顧小棋倒沒啥影響。
只是今天居然就連唯一的貼身丫環，春璃也抽了每天抽出去做幫傭。顧小棋可以餐餐粗茶淡飯，但是如果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就有點兒受不了。
至此，顧小棋只能直接到所謂的鳴翠居找蘇尋仙了。
這樣的一個秋初的午後，慵懶的風悠悠地吹過，和熙的陽光洋洋洒洒地透過屋檐底下一排排鳥籠輝灑入屋裡，屋裡擺設古色古香，有考究的酸枝檀木圓桌，擺著高山流水喻意的茶藝陶瓷小杯，不遠的身後有琴師在輕撫琴，在悠悠琴聲中，室內一角的沉香梟梟梵起。
蘇尋仙則悠閑地坐在一張大搖搖椅上，輕輕晃晃動著，好生舒服。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髮髻高挽，上面插著金燦燦的紅寶石珠花，一身披淡紅的輕紗，若隱若現地可以看到裡面白晳的皮膚，以及裡面配的是綉著金銀線牡丹的抹胸，下身是一條紫紅色的紗裙，配著同色系的桃紅紗披帛，在微風下裙袂飄飄。
隨風而來，顧小棋聞到一種略帶香膩的脂粉味。
走近一看，原來站在蘇尋仙身邊議事的一位膚白豐腴，塗著血盤大口，額貼鮮紅花鈿，濃妝艷抹半老徐娘。
離遠就隱隱聽到他們在談什麼花魁仙之類的。
一聽到這花魁仙，顧小棋就想到洛菲菲的書里曾寫到過，後來小書僮跟洛菲菲說過的一件趣事，當年小書僮尚羽因為看到別人都一雙雙一對對的戀愛很甜蜜，就找蘇尋仙給自己介紹對象，然後蘇尋仙帶尚羽去了紅鸞院找花魁仙。
經過一番大龍鳳折騰后，尚羽才知道原來紅鸞院的花魁仙就是蘇尋仙本尊！
想到紅鸞院花魁仙就是蘇尋仙本人，顧小棋不由地翻了翻白眼，蘇尋仙這臭美仙，居然小書僮這麼小孩子都糊弄。無語！
看來這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應該是紅鸞院的元娘，顧小棋心裡想，這還真是洛菲菲書里的一個人物啊。
側耳細聽，原來他們正在討論今年花魁仙的人選。
顧小棋一聽，沒忍不住一下子「哈」地笑了出來，這笑聲在清幽雅靜的鳴翠居顯得份外刺耳，引得元娘跟蘇尋仙側目。
元娘開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顧小棋，作為一個資深老鴇總是改不了看到姑娘就喜歡上下打量，內心評分，看到男人就喜歡猜度貧富貴賤的職業習慣。
顧小棋被兩人盯著，反而臉皮一厚心一橫說出心裡的想法：「花魁仙啊，我敢打賭這花魁仙絕對不能連任。」
「哦，何出此言」蘇尋仙一挑眉，有點挑畔地看著顧小棋。
「當然啦，雖然你長得不錯，但是如果讓世人知道這花魁仙居然是個妖里妖氣的男子，鬼才選你呢，春璃當花魁都比你強」顧小棋心裡大叫道。但是嘴裡不敢說出來，畢竟自己還是有求於人。
不過看到蘇尋仙貌似有點介意的模樣，顧小棋忽然心一動。
「喂，蘇尋仙，你敢不敢跟我打賭。」
「賭什麼？」
「就是賭今年的花魁仙不能連任！如果你輸了，你就要幫我做一件事；如果我輸了，我也會答應幫你做一件事。」顧小棋眉飛色舞，彷彿勝券在握，兩眼熠熠生輝。
「哦，好啊」看到顧小棋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蘇尋仙從來只要有利就不怕挑戰，心裡想著顧小棋不就是想知道那晚的情形而已，不足為懼。
「但是，萬一有一方反悔呢？」
「誰敢反悔，誰就直接判輸！」
「好，一言為定」蘇尋仙伸出了手掌，「擊掌為盟。不能反悔哦」蘇尋仙想著如果顧小棋輸了，起碼以後就可以安心多了。
「一言為定」顧小棋此刻也是信心滿滿的，「元娘為證~」
「好好」聽到顧小棋提起自己，元娘自然也是笑意盈盈地答允。
末了，蘇尋仙問道
「今年的花魁大賽將定在天秤月金星日舉行，距離現在還有四十日，上年的花魁是醉歡樓的頭牌溫夏怡。溫夏怡姑娘雖然艷麗無雙，醉舞一絕，但正所謂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所以本仙也很贊同顧姑娘的今年花魁不再連樁之說……」
「什麼？去年的花魁是個女的？」顧小棋差點跳了起來，「不是說花魁仙是……是……」
「是誰？」蘇尋仙追問道。
「不是說是你嗎？你不就是花魁仙嗎？」顧小棋心裡悻悻地說道，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惹了個大麻煩。
唉，顧小棋這個晚來兩年的人是不知道，蘇尋仙是花魁仙的事早就在兩年前翻了篇——花魁仙之名早就被近年崛起的醉歡樓的頭牌溫夏怡取而代之。
花魁仙大賽早在兩年前才興起，當時由京城第一大青樓牽頭其他幾間小的青樓一起搞了一個賽事，各家推出數名頭牌，然後進行一系列比試，擬選出眾花魁之首，名為花魁仙。
蘇尋仙當時做為東主，不屑於親身參與此等賽事，造成一時輕敵。
然而不想大賽之日居然被忽然冒出來的溫夏怡大倒冷灶，溫夏怡當時憑藉著艷麗無雙的容顏，獨步天下的醉舞月裳步一舉奪得花魁，而其身後的醉歡樓也由此一戰成名。
從此以後醉歡樓就一發不可收拾，搶了不少京城第一大青樓紅鸞院的風頭。發展到了目前還真有點隱隱取而代之的意味。
然而這些年來，紅鸞院里的從良的美女倒是不少，從業的卻是越來越少，質素總體雖然保持能第一青樓的水準，但是真要挑出相的，還真是比較鳳毛麟角。所以元娘跟蘇尋仙倒也挺頭痛的。
所以此次蘇尋仙才親自跟元娘參與商討今年的花魁比賽。
尋思著怎麼樣才能扳回勝算。
眼下，見顧小棋這麼斬釘截鐵的說花魁仙不能連莊，還以為顧小棋會有什麼高招。
顧小棋此時才明白，原來是自已自作聰明，結果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禁嘆了口氣，「原來是你們人才惆零，所以花魁仙的名號都已經易主給人啦？」
「你剛才說得那麼言之鑿鑿，是不是心裡已有花魁人選？」蘇尋仙問道，元娘則關切地湊過來。
看到蘇尋仙跟元娘一臉關切，顧小棋忽然心一動，又好氣又好笑地開起了玩笑「有啊，就怕你們請不動？」
「在本仙看來，萬物都有價，說來聽聽」蘇尋仙拿起了茶杯憂哉悠哉地說道，
「是嗎？哈哈哈」顧小棋笑道，「根據本人來黃道國的閱人無數看來，只有一個人絕對可以壓倒你們說的那個什麼溫夏怡！」
「誰？」元娘伸長了脖子急切問道
「哈哈哈」顧小棋賣足了關子，然後才說出了三個字——
「謝、嫣、然！」
「噗」蘇尋仙真是一口老血隨著茶水一起噴出來。
元娘則是大翻白眼，陰陽怪氣道：「顧姑娘真會開玩笑，是來消遣我們的吧」
「喂，嫣然小姐姐可是我見到過，最最最最最漂亮的小姐姐啦，膚白勝雪，眉眼如黛，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女神，你敢說她比不上那什麼溫夏怡~」顧小棋故意添油加醋笑說道。
「咳，這謝嫣然小姐，誰不知道是仙女下凡，可是這是堂堂的相國大小姐，也是未來的宸王妃……」
顧小棋一聽到宸王，內心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不由自主地被那名字刺痛了一下。一晃神，臉色一沉，完全沒有剛才開玩笑的開心。
「咳咳咳，這個就當是顧姑娘的玩笑吧」蘇尋仙眼瞧著顧小棋的臉色突變，連咳幾聲，故意打斷元娘的話，「顧小龜，你要記得你方才跟本仙打的賭哦。不賭反悔就是認輸。」
「噢，打賭」顧小棋回過神來，勉強地笑了笑「記得啊，我，記著啊。」
顧小棋的一舉一動又豈能瞞得了從來「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蘇尋仙，蘇尋仙暗自為顧小棋跟北堂墨染這兩人嘆氣:明明是兩情相悅，最後卻搞得一個不知情只能黯然神傷，另一個則躲在暗處默默獨自承受的結果。
略一嘆氣，繼續轉移話題，畢竟這種事局面已定，只能等時間將彼此感情淡化。
「那看來，咱們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嘍。以後我們關於花魁的事可以一齊商議」蘇尋仙瞟了一眼元娘。
元娘聽了后一臉嫌棄地打量著顧小棋。
「顧姑娘來自別的地方，相信會為我們帶來新的想法。希望元娘你屆時多點配合小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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