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坦誠以待

忘舒緩緩走了進來。

「這樣，便能解釋你當年刻意製造我與雲蘿相遇，以雲蘿的性命來請求我借『望舒之眼』一用，其實，早就生了霸佔的心思了。你是為了得到無極。」忘舒想到了很多事情。

雲巔這時只覺得陰錯陽差，心情鬱郁，好半天才說：「你說得對，但是，也還不是全部。」

他看了眼丹離，忽而苦笑出來。「今日既然你都坦誠了這麼多，我也不再對你們隱瞞什麼了。」

他頓了頓，「不過，他是無關的人，我的事情，他不必知道。」他指了指樂夷之。

樂夷之也並不想聽他的事情。

丹離讓他聽了這麼多，看了這麼多，一來是對他的信任，二來也是希望他釋懷。

他能感覺到丹離的善意，和對他的遷就。

這樣，其實已經夠了。

雖然他還是有些難過。

他收拾好心情，面對著丹離，雖然已經知道這個人是世間最珍貴的「神」，可當他看著丹離的眼睛，看到她看自己的目光並未有絲毫改變，便知道，自己是無法把她當做一個離他那麼遙遠的「神」的。

「還能叫你丹離嗎？」樂夷之問道。

丹離點頭。「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讓你有什麼負擔。相反，我對這些過往也只是當做過往在回憶，你我之間的情誼在這之後，也是我無法忘卻的記憶。」

樂夷之笑了笑，「好，丹離。」

他眸色漸深。「謝謝你讓我知道這一切。我有我的責任，我會做你希望我去做的事情。所以，我會成為魔域之主。魔域不再需要祭司一族，也不需要大祭司。」

他凝視著丹離，像是在看最後一眼一樣細細地看著。「那麼，我所在的魔域，隨時歡迎你來。什麼時候都可以，來做什麼都可以。可以嗎？」他覺得喉嚨里有些癢。

丹離最終點頭了。

樂夷之也點點頭，堅定決然地走了出去。

而在他走出去的瞬間，雲巔揚手，魔宮大殿上金光閃過之後，只有樂夷之站在那裡，雲巔、忘舒和丹離都消失了。

藍鸞瞪大眼睛看著，問道：「他們呢？」

樂夷之心情不佳，於是淡淡道：「不知道。」

他走到王座旁，看著殿下沉默的眾魔，看到他們的期盼和信任，慢慢將心中那股鈍痛壓下去，再壓下去，直壓到最深處，再也不能讓他的心輕易生出一絲波瀾來。

「從今往後，我，夷之便是魔域之主。大祭司之位取消，祭司一族任何人不再擔任祭司一職。如有不服，現在站出來。夷之接受任何挑戰！」

作為挑戰了雲巔，卻毫髮無損出來了的人，魔族上下誰還敢站出來挑戰？

更何況，即便沒有雲巔的事情在前面，大家內心深處其實也早就認定了樂夷之。

樂夷之繼承魔域之主的王座——這事情再順理成章不過了。

明昭卻從他挺直的脊背上看到了倔強和憂傷。

他心裡有些沉沉的。

於是他看向方才殿中金光閃過的地方，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藍鸞和南玄冥族七人看了眼現場，不約而同地全消失了。

而雲巔、忘舒和丹離三人遠離魔域，正在一處哪裡都不屬於的虛空之中。

丹離看了看四周，道：「這裡是時空之間的裂縫。」她動了動手腕，隨意地展示著自己最新領悟的技能。

雲巔看著她，「這麼多年，你也變了。如今會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丹離淡淡笑了。「這倒是。換作之前，我絕對不會有這些概念。但是自從跟著忘舒修習《凰月》，許多能力便自己從腦子裡冒出來。無論是穿越時空裂縫，還是斷命之術，還是其他的什麼……」

雲巔靜靜聽著她說這些，這時候心態與來時已經不一樣了。

或許，是因為聽她親口承認，她也是曾經對他動過心的。

於是他心口長久壓著的那口氣，便漸漸散了。

只是他也很清楚，兩人走到這一步，想要再回到過去，或者再圖一個幸福美好的未來，都已經是太過縹緲無望的存在。

他籌謀了幾千年，也算計了幾千年；怨恨了幾千年，也痛苦了幾千年。

如今丹離肯坦白，他便將自己所有的心思，做過的所有事情都讓丹離知道，也不辜負她的救命之恩和曾經的動心。或許只有說開了，釋懷了，他們才能真的平靜地坐在一起，即便不能像朋友一樣，至少也不要像不知何時就要針鋒相對的仇人一樣。

「就從你自散了元魂之後開始說吧。」雲巔終於肯坦然面對自己的心。

無極出世，他猜到了無極和玄冥神界的關聯，那時候他便開始做準備了。

那時候無極還不在魔域，而在仙界之中。

他發現雲蘿算計了自己，又發現了雲蘿和忘舒相識，甚至還發現了雲蘿對忘舒，有了他對丹離一樣的感情。

他自己親手殺了丹離，再也得不到自己心愛的人，又怎麼可能讓雲蘿得到幸福。

但是他忍著沒有動作，而是一直密切關注著。直到後來，他是實在等不了了，因為他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能夠讓自己再次進入玄冥神界的主意。

玄冥神界本就是陰陽共存的世界，他猜測，要想再次進入，必須要有相同的氣場作為契機才可以。

而要製造一個與玄冥神界相同的氣場，他想到了三樣東西——無極、丹離杏，還有就是忘舒所擁有的「望舒之眼」。

不，其實是四樣。還有一樣，便是他自己的精血。

想到這個是因為他想要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如果玄冥神界中融入了他的精血，那裡便再不能排斥他的出入，甚至，他很有可能共享玄冥神界的資源，得到他想要的無上之力。

不得不說，他真是個天才，把事情想得如此周全。

而為了讓這四樣東西能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他想要的那種氣場，他要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他設置了兩條線。

一條是得到「望舒之眼」，然後用「望舒之眼」和自己的精血融合，煉化成一個生靈——便是蕭衍。這是他為了無極準備的最佳的繼承人。而他還具有收回這個繼承人和他擁有的力量的能力。

另外一條線是魔域和雲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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