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傷未愈,欲上陣
老族長與藥師微微頜首,而後便走出宗堂。
」倘若當真如雲凡所言,族群安全問題可能不大,只是族群的餘糧已經不多了啊!最多還能支撐五天時間。「老族長道出現今最為關鍵的問題。
民以食為天,食物缺失,族群何以為繼。
」這是天意嗎?「藥師眸中現出濃濃悲意。
兩位老人看著上方清澈的藍天,心中卻是一片陰霾。
天色漸晚,天邊布滿燦爛的紅霞,如血一般,好似在訴說著族人們心中的傷痛。
宗堂之內的族人一一散去,回來的五人已蘇醒四人,只有雷雲天仍是處於昏迷當中。
雷陽與劉文秀未離開宗堂,老族長與藥師也一直守候在此,天邊的晚霞逐漸被漆黑的夜幕所取代。
雷陽起身,一眼望去,雷青山已不在宗堂內。
雷陽隨即走出宗堂,剛至門外時,耳邊傳來聲聲哭泣。
雷陽走向哭泣聲傳出之處,而哭泣之人正是與雷陽同歲的雷虎。
雷虎因為一出生就比一般嬰兒要強壯不少,故以虎為名。
雷虎雖與雷陽同歲,但是卻比雷陽足足高出了一頭不止,體型更是魁梧強壯。
雷虎此時倚靠在牆角痛哭不止,以致於雷陽走過來時雷虎仍未有所覺。
雷陽輕拍雷虎的肩膀,雷虎轉過身來,見雷陽時,一把便是抱住了雷陽。
雷虎帶著哭腔道:」大陽,那麼多的族叔說沒就沒了,我想他們啊!青山現在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我甚至不敢去看看他,我真的好沒用。」
雷陽被雷虎這一抱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只是這一次雷陽沒有去掙脫。
聽著雷虎的話語,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雷陽的聲音也有了些許的顫抖,」虎子,我何嘗又不想念他們呢!那麼多的族叔沒了,所以我們更要堅強啊!「
雷虎極為聽從雷陽言語,故此,雷虎當即放開雷陽,擦乾了眼淚,握緊雙拳道:」我一定會變得更強。「
」走吧,我們看看青山。「雷陽輕聲道,而後二人便向著雷青山的家中走去。
族群不大,二人很快便來到了雷青山的家門外,只是這次沒有了往日的歡快,只有無比的沉重。
二人推開門來到院中,眼前的三間屋子不見一點光亮,有的只是一片讓人壓抑的漆黑。
二人來到雷青山的房門外,推開門,卻不見雷青山的身影。
二人馬上去到了雷青山父親的屋子,雷陽輕輕推開門。
屋內漆黑一片,只能依稀間看見床上的一條輪廓,雷陽點亮了屋內的燈火。
雷青山平躺在床上,不聞撕心裂肺的痛哭,只有無言的淚水不斷滴落。
雷陽與雷虎看見青山這般模樣不由得鼻子一酸,淚水湧出。
雷青山至此之時仍在剋制著自己,不讓族人發覺,但越是這樣,就越是讓人心疼。
雷陽與虎子輕輕坐於床邊,此刻雷青山才發現雷陽與雷虎的到來。
二人剛想開口是,雷青山則哭出了聲。
雷陽與雷虎靜靜地陪伴著雷青山,誰也沒有開口。
可能現在對於雷青山來說,哭出來是一種宣洩心中痛苦最好的方式吧!
一直過了許久,雷青山聲音已是完全嘶啞,甚至哭聲亦是不可發出,但淚水仍是不斷地滑落。
」大陽,虎子,我沒爹了。「雷青山聲音極為沙啞,聲音很低。
「我沒爹了「四個字蘊含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從小母親便狠心拋下我和父親,父親含辛茹苦的把我拉扯大,我卻從未跟他表達過我心中的感情,我好後悔,我好後悔為什麼沒有說出口,現在徹底沒有機會了,現在只剩我一個人了。「雷青山嗓音嘶啞,聲音極為微弱。
「雲傅叔一定知道的,他一定知道。「雷陽在一旁開口。
」青山,你永遠不會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們,還有眾多族人啊!「雷虎哽咽道。
」我好想父親,現在唯一還殘留著父親氣息的就是這間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徹底消散。「
雷青山的手緩緩抬起,彷彿想要去抓住些什麼。
雷青山需要時間去平復,去接受不可改變的事實。
」雲傅叔他會一直看著我們的,他永遠活在我們每一個族人的心中,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強大起來,早日守護我們的族群,那樣才是對雲傅叔,對所有離去的族叔們一個最好的交代。」
雷陽握住雷青山一臂,高聲言語響徹於雷青山耳畔,雷陽知曉,現如今一切安慰之語皆為無用,唯有以現實方可使雷青山邁出其中。
當雷陽言語落下時,雷虎與雷青山神情中則漸漸顯露堅毅,雙拳緊握。
三人相談許久,直至燈油燃盡時,雷陽與雷虎方才離去。
此時已近凌晨,如今雖是夏日,但屋外仍讓人感受到了絲絲涼意。
雷陽回到家中不久后,旭日便由東而升,雷陽早早地便已醒來,但母親仍舊不在家中。
而後雷陽來到宗堂,父親仍處於昏迷當中,母親則緊緊的抓住父親的手,已經睡著了。
雷陽輕輕盤坐下來,不敢打擾母親這幾日以來難得的睡眠。
不久后,族人們相繼聚集在宗堂之中,劉文秀也已醒來。
族人們家中的餘糧已盡,只有族內宗堂會存有一些餘糧,以備不時之需。
但所有族人們的心中都很是清楚,宗堂內的餘糧也只是幾日之糧而已,幾日過後又該如何呢?
族人們眼中儘是迷茫,看不到希望,不知道族群的命運會如何。
如此一天天過去,族人們早已變得沉默,再也不見往日那般的歡聲笑語。
前方像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光明所在。
雷雲天依舊不見醒轉的跡象,能否醒來也是未知。
時間已至第四日,而族群宗堂內的存糧最多只夠明日所需。
屋外陽光依舊燦爛,族人們也早早的聚集在宗堂內,但卻未見重傷歸來的四位族叔,見此之時,雷陽心中已有了答案。
不久時,四位高大的身影現於宗堂大門外。
四人皆身披獸皮荊甲,手持粗壯的狼牙棒,而這正是遲遲未到宗堂的四位族叔。
四位族叔相互攙扶著,臉色還有些蒼白,步履雖然蹣跚,但眸中卻盡為堅定。
四人邁入宗堂內,族人們望向四人的身影,眼眶濕潤。
族人們見四人的裝束,族人們已經明白,他們要為了族群的生存而戰,哪怕為此搭上自己的生命。
族人們紛紛散向兩側,讓開一條直通宗堂內的道路。
於此之時,四人的背影在族人心中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座高不可及的大山,高大偉岸,使人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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