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證據確鑿

小唐到總經理辦公室找鄧小姐談點事情，事情談完了之後，順便說了一下韓菲霏的事情。鄧小姐聽了大吃一驚，她什麼都不知道。

小唐說：「韓菲霏今天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麼要強的人都忍不住哭了。」鄧小姐皺眉說：「是嘛？」小唐說：「是啊，失魂落魄的，心完全靜不下來，也沒有辦法工作。」鄧小姐無奈說：「這可怎麼辦才好？」小唐說：「好好安慰一下她吧。」鄧小姐說：「那是肯定要的。」小唐說：「這件事情影響特別不好，我看如果你不懲罰一下林之乎估計會引起公憤。」鄧小姐問：「是林之乎乾的嗎？」

這時李主管敲門進來，說：「韓菲霏請假走了。」鄧小姐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小唐問：「請了幾天假？」李主管說：「暫時就請了半天。」小唐故意鬆了一口氣，說：「幸好只請了半天，多請個兩三天，還不知道怎麼影響工作呢，現在正是公司業績復甦的關鍵時候。」鄧小姐的眉頭因此皺得更緊了。李主管說：「這件事情影響挺不好的，我覺得需要好好徹查一下，不然對韓菲霏不公平。」小唐看了他一眼，說：「是啊，我剛才也這麼說。」鄧小姐問：「怎麼查呢？」小唐說：「應該要有確實的證據，不然以林之乎的聰明和口才，輕輕鬆鬆就可以遮掩過去，其實整件事情的疑點頗多，需要一一查證，首先姚文靜拿來的那些所謂的『證據』應該是偽造的，大概是有人盜了韓菲霏的QQ號，然後亂說一氣，這一點可以問韓菲霏，誰知道她的QQ號密碼；其次那個通風報信的電話是在休息間打的，我覺得可以去那裡找一下證據，比如電話卡之類，丟在垃圾桶里，電視里都是這樣演的；最後林之乎在休息間打電話的時候塗艷湊巧從外面經過，應該聽到了一些什麼，說出來也不算冤枉了林之乎。」鄧小姐讚賞說：「你考慮問題真周到。」李主管笑說：「是啊。」小唐謙虛笑了笑，說：「『福爾摩斯』看多了。」

李主管於是著手去調查，首先問韓菲霏，韓菲霏說林之乎有可能知道她的QQ號密碼，因為之前登過；然後到休息間翻看了一下垃圾桶，果然找到了一張丟棄的嶄新電話卡，而且證實給姚文靜，鄭天泰打過電話，時間都對得上；最後問塗艷從休息間外面經過的時候聽到林之乎講了一些什麼，她說好像聽到林之乎叫那個人提前做好各項準備工作。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了，林之乎對此百口莫辯，說什麼大家都不相信。

晚上韓菲霏的心情十分鬱悶，因此叫劉成暢，小唐陪她一起買醉。席間小唐故意說：「林之乎是有前科的人，你們還記得她之前怎麼對付秦嶺的吧？就是把那些對話全部保存下來，然後列印出來，鐵證來著，跟鄭天泰如出一轍，鄭天泰我看他智力平平，不像是會運籌帷幄的樣子，如果不是有高人指點他應該想不到那個辦法吧？」韓菲霏喝了一口酒，氣憤說：「林之乎，真是太過分了一點，傷害了我一次不夠，還要傷害第二次，讓我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我這個樣子以後還怎麼在公司混啊？」劉成暢無奈說：「其實還有一些問題沒有搞清楚。」小唐問：「還有什麼問題沒有搞清楚？」劉成暢說：「比如林之乎如何知道鄭天泰家的電話？」小唐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的說：「我想起來了，韓菲霏，你不是還有幾本舊書放在宿舍里嗎？本來打算扔掉的，但林之乎說要看一下就沒有扔掉，我記得我當時翻了一下，其中有一本舊書裡面好像夾了一張卡片，聯繫薄來著，我大致看了一眼，上面應該有鄭天泰家的座機號吧？」韓菲霏也恍然大悟，說：「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我說怎麼找不到那張高中聯繫薄，還以為弄丟了，原來夾在那本舊書裡面。」小唐看了劉成暢一眼，說：「這麼一來不就什麼都解釋通了？」劉成暢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說：「我始終不相信林之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平時說話是尖酸刻薄了一點，但心地不壞。」

小唐說：「不止你不願意相信，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我們不相信，就連作案動機她也有，就是對你有好感，因此嫉妒韓菲霏，不想你跟她一起辭工去國外發展，這個勉強說得過去吧，她那個人平時看著是很寬容，很大度，你非常欣賞，但她真的說起話來，做起事來很狠，很絕，你也看到了，鄧雅緻隨口開了一句玩笑，她就找鄧小姐道歉，再說她曾經暗戀了秦嶺一場，怎麼都有一些感情吧，她卻可以把事情做得那麼狠，那麼絕，她自己也曾說過，她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她的報復心挺強的，所以報復韓菲霏很正常啊，就算別的證據我們可以不予理會，但那種說話的聲音鐵證來著。」韓菲霏凄然笑了笑，說：「虧我之前那麼信任她，我想過誰陷害我也沒有想過她陷害我。」小唐說：「你還別說，你那麼聰明，那麼能幹，說話做事又小心又謹慎，試問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有心計算計得到你？根本不可能嘛。」劉成暢無奈說：「你們怎麼就不考慮一下林之乎的為人呢？」小唐說：「不是我們不考慮，而是證據太確鑿了，相信她的清白等於默認自己的糊塗。」韓菲霏說：「不行，我要去找林之乎當面問清楚，你們別攔我，遲早都要面對的。」說著掙紮起身。劉成暢，小唐沒轍，只得也跟著起身。

到宿舍，韓菲霏使勁的拍門。林之乎過來開門，吃了一驚，說：「你們怎麼過來了？」韓菲霏說：「過來找你問清楚？」林之乎說：「問什麼？」韓菲霏皺眉說：「明知故問，你為什麼要那樣陷害我？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林之乎無奈說：「我沒有陷害你。」韓菲霏笑了笑，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承認？你對我能不能坦誠一點？」小唐說：「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林之乎說：「我解釋過了。」小唐笑了笑，說：「我知道你解釋過了，你口才好，解釋得挺像那麼一回事的，幾乎挑不出破綻來，但問題是證據確鑿，你越解釋就越顯得可笑，真是成也口才，敗也口才，對了，韓菲霏的那些舊書還在吧？我去拿一本過來看一下就知道了。」說著進去房間拿了一本過來，翻開那張聯繫薄果然夾在裡面。

韓菲霏看著林之乎說：「你還有什麼話說？」林之乎說：「那個我的確看過，但就是隨便看了一下。」小唐說：「誰信啊？」林之乎說：「信不信都是事實。」韓菲霏問：「你是不是嫉妒我跟劉成暢兩個人在一起——」林之乎打斷說：「你怎麼會這麼想？」韓菲霏說不出話來。小唐見狀說：「不止她會這麼想，我也會這麼想。」林之乎說：「你們的想法挺可笑的。」韓菲霏認真說：「我想相信你來著，但你什麼都說不清楚。」林之乎說：「我沒做過又怎麼會說得清楚？」韓菲霏生氣說：「你到現在還在否認！」一面說，一面衝過去把茶几整個掀翻在地，上面的水仙，茶盤，茶壺，茶杯全部摔在地上，摔得粉碎，玻璃渣子和水混在一起。劉成暢，小唐兩個人驚呆了。

劉成暢見狀忙拉著韓菲霏說：「走了，回去了，都是朋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韓菲霏說：「我肯好好說，但別人肯好好說嗎？衝上來就動手打人。」劉成暢說：「好了，走了。」小唐怕事情鬧大了沒有辦法收場，也說：「好了，回去了。」

小唐拉著韓菲霏先走了，劉成暢留下來幫林之乎打掃衛生，說：「別撿了，小心把手給划傷了，還是拿掃把來掃吧。」林之乎於是起身不撿了，認真看著他說：「整件事情你持一個什麼態度？」劉成暢說：「我相信你的人品，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你一句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顯得十分蒼白和無力，我就是想信任你也沒有辦法，還請你不要怪我。」林之乎搖頭說：「我不怪你，就算是我自己，面對一堆鐵證，也要問自己，我到底有沒有打那個電話？也許打了但忘了。」劉成暢說：「我幫你收拾吧，別怪韓菲霏，她今天晚上是太氣憤了。」林之乎說：「我不怪她，我知道她心裡有多生氣，有多憤怒，她把所有的賬全部算在我的頭上，包括對鄭天泰的徹底失望。我到底是辜負了你的希望，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處。」劉成暢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一會收拾乾淨了，劉成暢要走，林之乎因此送他下樓。劉成暢停住了腳步，對林之乎說：「好了，別送了，上去吧，早點休息，以後估計有一堆事情需要你面對。」林之乎失望笑了笑，說：「你到底是不相信我。」劉成暢無奈說：「不相信你挺困難的。」林之乎說：「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為難了。」劉成暢說：「別這麼說。」林之乎說：「我不想讓你為難的，但最後還是讓你為難了。」劉成暢說：「好了，別難過了。」林之乎說：「我不難過，我越難過你估計就越為難，回去好好安慰一下韓菲霏，她一向自信好強，又愛面子，又重名聲，是無論如何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的。」劉成暢認真看著她說：「我有時候真的挺搞不懂的。」林之乎凄然笑了笑，說：「我明白你什麼意思，你如果相信我的清白，那我這麼說透著的就不是虛偽而是善良，反之就是虛偽而非善良。」

回住處，劉成暢呆坐了一會，然後準備去沖涼，這時韓菲霏過來敲門找他，她洗了一個冷水臉，人清醒了不少。劉成暢一邊讓坐，一邊說：「今天的事情你別太放在心上。」韓菲霏說：「今天的事情我一輩子都會記得的，因為它有可能改變我一生的命運，我們本來是要一起找鄧小姐請辭，然後一起去純子公司的，但現在不能了，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雅馨我是無論如何也呆不下去了，我已經想好了，明天就找鄧小姐請辭。」劉成暢吃驚說：「辭工？」韓菲霏說：「是啊，先辭工，然後再做打算，可能還是去純子的公司，只是我一個人去，而不是跟你兩個人一起去，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狼狽不堪過，也沒有像今天這麼野蠻無理過，我已經沒有辦法面對你了，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劉成暢心情十分複雜，不知道說什麼好。韓菲霏認真看著他說：「你也不用勸我，我已經下定決心了，姚文靜那兩巴掌打掉了我所有的驕傲跟自信，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自信了，以為自己會處理好跟鄭天泰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但到頭來卻是搞得一塌糊塗。林之乎當初提醒我的時候應該是出於一片好心，但我卻沒有聽從，如果聽從了大概不會有今天的遭遇，也許不怪林之乎，要怪就怪我自己太過自信。自信是我一個很大的毛病，在處理跟你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上，我也是太過自信了，我以為你一定會喜歡上我，所以永遠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希望你主動過來親近我，現在想想，我應該主動過去親近你的，那樣也不至於有今天這個結局，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劉成暢淡淡說：「別這麼說。」

第二天，一早八點鐘上班韓菲霏就去總經理辦公室找鄧小姐辭工。鄧小姐又是吃驚，又是無奈，還有不舍，因此苦勸她，希望她能留下來，說一定會嚴懲林之乎還她一個公道。但韓菲霏絲毫不為所動，說她已經打定主意了，還說她實在沒有辦法繼續在雅馨上班了，滿腦子都是被人打耳光的事情，怎麼都集中不了精神；還說請鄧小姐看在她在雅馨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答應她的辭工。鄧小姐沒轍，說她認真考慮一下。

韓菲霏前腳出去，林之乎後腳進來，找鄧小姐說一些事情。鄧小姐認真聽了，頻頻點頭，然後抬頭看著她的眼睛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整件事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林之乎淡淡說：「整件事情本來就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鄧小姐表情嚴肅的說：「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林之乎說：「我不管證據，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鄧小姐說：「剛才韓菲霏過來找我辭工。」林之乎吃了一驚，說：「怎麼她要辭工？」鄧小姐說：「是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覺得沒有辦法繼續在雅馨呆下去，你知道的，她那個人一向高傲，要面子。」林之乎說：「聽鄧小姐的意思，這筆賬是要算在我的頭上了？」鄧小姐說：「整件事情確實因你而起。」林之乎說：「既然你們都認定了，那我也沒有辦法，拚命解釋倒像是臨死前的痛苦掙扎，看著很可笑。」鄧小姐說：「你倒是坦然。」林之乎笑了笑，說：「想怎麼處置我就怎麼處置我吧，我毫無怨言，但請提前通知我，我好做準備，在此之前，我會好好工作，請鄧小姐放心，我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鄧小姐說：「我知道，其實我不相信你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林之乎說：「謝謝你相信我的人品。」其實鄧小姐最不相信的就是她的人品。鄧小姐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尷尬笑了笑。林之乎故意笑了笑，說：「沒事我先走了。」鄧小姐笑著點頭說：「好。」

林之乎轉身出去，心裡知道鄧小姐是不會把她怎麼樣的，她雖然不相信她的人品，但相信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