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崖村

第1章 下崖村

下崖村依山而建,村裡莊戶不多,三十幾戶。

由於山裡耕地有限,村裡家家都是獵戶。

往日里,莊戶們結夥前往野豬林打獵,常常是大豐收,村裡的小子們一個個被野物餵養的白胖胖的。

那時候,村裡的老人們最喜歡坐在村口的石凳上,看著這些半大的小子們嬉戲玩耍。

……

不過,這都是以前了。

三年前,北方的犬戎不斷襲擾大乾王朝北境。

雙方爆發了十多次大大小小的戰爭,大乾王朝北境多地被攻陷。

下崖村隸屬於大乾王朝北境涼州,村裡的男丁全部被徵召入伍了,那些男人們一走,便再沒回來。

偶爾有噩耗傳來,村裡就會多一家孤寡。

方明的老爹也是在兩年前北上,從此杳無音訊。

兩年來,母親每日上山砍柴,艱難維持著一家人的生活。

但是眼瞅著方明已經13歲了,正在長身體的方明,對於食物的需求日益增多。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母親的背因為背柴,佝僂的身子越發明顯。

為了減輕母親的負擔,半個月前,方明和村裡的兩個夥伴約好,每日一起去野豬林打獵。

野豬林,對年幼的方明來說,誘人卻也危險重重。

方明的父親方鍾元,以前是附近有名的神射手,他曾經使用的那張弓很重。以方明的小身板,最多只能拉開三下。

……

「方明,不要灰心,明天上山你一定能打到獵物的。」同行的小夥伴狗子安慰道。

狗子今天打了一隻野兔。

而同行的另一個少年——胡二,他比方明和狗子要高一頭,身體也更加強壯。

胡二今天獵到了一隻山羊。讓方明和狗子羨慕不已。

「明天我一定能行的。」

望了眼胡二抗在肩上的山羊,方明堅定地對自己說。

聽到方明所言,胡二有些不好意思:

「我明天不能上山了,得去鎮子上把羊賣了,換點米鹽回來,家裡沒糧了。」

方明和狗子無言,他們家裡也快要斷糧了。

狗子的一隻野兔是換不了幾斤糧食的,他並不打算去鎮里。

最後,方明和狗子相約,明天一起上山。

不過胡二這個熟悉野豬林地形的「帶頭大哥」不在,他們能去的地方又小了一大片。

野豬林是財富地,也是能送命的地方,每年死在野豬林里的獵戶可不少。

前幾天還聽說上崖村有幾個小子被野豬拱死了。他們下崖村去年也有個少年在裡面喪命。

沒辦法,和老天爺討生活,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三人在村口分開,各回各家。

方明還有一個幼弟,叫方向,今年七歲。

方明每天出去打獵,方向擔心哥哥的安危,總會在院門口等待。

今天依舊,方向站在家門口翹首以盼,看到哥哥手裡除了一把弓外別無他物,略顯失望,不過他馬上調整心態,給大哥一個安慰的微笑。

「哥,快來吃飯,阿娘已經做好飯了。」

方明笑了笑,走到近處摸了摸方向的小腦袋。

「以後不要再跑出來等我了,天氣越來越冷,在外面站著小心著了涼。」

「嗯。知道了。」小方向弱弱地回應。

方明的母親蔡氏看到兒子進門,先是仔細打量了方明的全身。沒有發現受傷的痕迹,才讓他趕緊坐下吃飯。

方明上山打獵,蔡氏生怕他有個閃失。

但獵戶家的兒子,生來就該是獵戶,雛鷹不飛,又怎麼登上藍天?

這個平凡的女人,每天早晨看著兒子上山的背影,內心的矛盾,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

第二天一早,方明收拾好行囊。

在母親的注目下,和狗子一起再次踏上去野豬林的小路。

「希望今天能有所收穫。」

方明在心中祈禱著。

……

野豬林中

方明和狗子謹慎地前進。

就在剛才,他們發現了一隻山鹿,兩人慢慢靠近,準備尋找機會捕殺。

山鹿警惕性很高,似是覺察到了什麼,一直抬頭,不停地張望著。

狗子輕輕嘆息一聲,離山鹿還有七八十步,這個距離已經很難射殺敏捷的山鹿。

但山鹿太過警覺,方明他們不敢再靠得更近,兩個人躡手躡腳地露出腦袋,拉滿弓弦。

…颼…颼…

兩支木箭一齊射出。

山鹿聽到弓弦彈射的聲音,便靈敏地往前一跳,向遠處逃竄。

狗子射出去的木箭被它完美地躲開了。

方明搖了搖頭,出箭一剎那,他就感覺自己射偏了。結果狗子的箭也沒有射中,山鹿幾個呼吸就能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唉…山鹿身上有支箭…你射中了,方明。」

山鹿剛才一躍跳出兩丈多,在落地的時候,竟然被方明的箭擊中了,這隻山鹿的運氣太差了點!

這麼歪的箭法也能撞上去,它今天去喝口水估計也會嗆死。

「追,跑不了太遠。」

方明緊跟著狗子追了上去。

沿著血跡追出了半里地后,方明和狗子尋到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山鹿。

方明拔下木箭,山鹿的傷口也沒有流出太多血,奔逃的路上,山鹿的血已經耗干。

很快,山鹿便沒了氣息。

這時,方明的眼前卻突然一亮。

山鹿的身上突然多出來一個銀光閃閃的盒子。

「咦,狗子,山鹿身上變出來了一個盒子。」方明有些難以置信。

「什麼盒子?你高興傻了吧?」

這隻山鹿怎麼也有四五十斤,最少能換來一袋子糧食。

狗子認為方明太過激動,產生了幻覺。

「真的有一個盒子,就在山鹿身上,還一閃一閃的。」

方明的樣子,確實顯得很激動,但是在狗子的眼中卻是十分欠揍。

一隻山鹿就樂傻了,沒見識!

狗子有些無語,告誡道:「行了,快點收拾,我們繼續往前趕。」

方明搖搖頭,看來除了自己,別人是看不見這個盒子,他伸手過去,想要打開盒子,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

可就在方明把手伸向盒子的一瞬間,盒子消失了,方明的手裡多了一個黑乎乎的藥丸。

一個陌生的聲音出現在方向的腦海中。

「獲得新手禮包——獵人職業專精、陷阱專精、強身丹一顆。

「什麼獵人職業專精?我難道真的癔病了?」

雖然不明白這聲音是什麼意思,但方明的手裡確實多了一顆黑乎乎的丸藥。

方明拿起那顆藥丸,仔細觀察。

藥丸拇指大小,通體黝黑,聞著還有一股葯香味。

隨即,方明的口水,便流了下來。這葯香味聞起來非常誘人,讓人忍不住就想把丸藥吞下去。

「不行,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能吃。」

方明在抗拒,但是丸藥的香味越來越濃烈,惹得方明心癢難耐。

最終,這一顆黑乎乎的丹藥被他吞了下去。

藥丸入口即化,在方明肚子里化成一股暖流。接著,這股暖流從腹部流向全身,方明覺得渾身的骨頭都酥麻了,差點叫了出來。

在四周巡視了一圈的狗子剛剛回過頭來,卻看到方明把藥丸放進嘴裡的那一幕。

他震驚了!

「方明…你…竟然吃糞!」

地上有許多山鹿拉下的,冒著新鮮熱乎勁兒的鹿糞,方明吞下了一顆,似乎回味無窮。

方明此時的模樣噁心到了狗子,吃糞吃得那麼「香」,方明病的不輕。

方明回過神來,看到狗子驚呆的樣子,又看了看地上渾圓的鹿糞顆粒。

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向狗子解釋,這藥丸和鹿糞還真像!

山鹿在臨死之際,真沒少拉!地上現在還有不少黑乎乎的鹿糞蛋。

「我怎麼會吃糞?狗子你眼花了吧!

我剛剛只是打了個哈欠。」

方明這樣解釋,不管狗子信不信。反正狗子看不到,照實說的話,怕也說不清楚。

不過方明看到狗子的嘴巴此時還張得老大,突然有個邪惡的想法。

嘿嘿!

算了,真要扔進去一顆,狗子能殺了他。

狗子聽方明這樣說,也有些懷疑,莫不是自己看錯了?從小一起長大的方明怎麼可能有這種怪癖!

方明見狗子沒有繼續糾他「吃糞」的事。他站起了身,活動了下臂膀,明顯地感覺到自身的力量在不斷增強。

拉弓試了試,比以前輕鬆了許多。

這強身丹有神效!

方明環顧四周,視野之中,多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呈現在方明眼中的不再是以前的野豬林了,他能夠注意到更微小的細節。

哪裡適合掩藏?

哪裡可以伏擊?

哪裡能夠布置陷阱?

這應該就是剛才那個聲音所說的獵人職業專精和陷阱專精吧?

方明有了這樣的能力,野豬林還不得任他闖蕩?

突然,方明發現遠處的一塊林地有些不對勁,他往那塊枯葉厚積的空地走了過去,然後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掀起部分枯葉。

這裡竟然有個陷阱,剛才可一直沒有發現。

微弱的陽光通過這一角縫隙透下去,隱隱顯出了裡面的情況。

方明觀察著這個陷阱的布局。一個深有一丈,寬有兩丈的大坑盡顯眼底,大坑底部插滿了幾十根削尖的木刺。

看枯葉腐朽的程度,這陷阱有些年頭了,估計是獵戶們當年還未被徵召之前布下的。

陷阱布置的位置不太好。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久了都沒有野獸掉下去。

不過,陷阱周圍連個警示也沒有。

這要是有人掉下去,不死也得丟了半條命。

此時,狗子也跟了過來,吃驚道:「我剛剛還從這邊走過去呢!」

狗子受了不小的驚嚇,他從陷阱旁有過的腳印清晰可見,最近的時候,離陷阱邊緣只有一尺有餘。

「叮,任務:

布置陷阱,捕獲一頭野獸。

任務獎勵:初級寶箱一個。」

方明的腦海中,神秘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方明有些納悶:「任務?什麼是任務?

難道按照這聲音所講,布置陷阱,抓捕到野獸。還能得到剛才的那種的寶箱?」

方明心動了,如果還有那種黑黝黝的強身丸,他的力氣就能增強,也可以捕獲到更多的獵物。

方明把剛才掀起的枯葉重新鋪好,並在周圍的幾顆大樹上刻下了小心陷阱的警示。

接著,方明在這附近轉了轉,發現這一片林子,有很多好地方都是非常適合布置陷阱的。

方明想了想,能不能在這裡布置一個陷阱群,引誘野獸們跑進陷阱中?

隨即,方明向狗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狗子也覺得方明的主意不錯。

村裡的獵戶們以前也是常常布置陷阱的。

最後,兩人拿定主意,明天就用陷阱誘捕野獸。

方明扛起山鹿,和狗子一同下了山,沒有回村子,而是直接去了山下的西峰鎮。

布置陷阱需要一些工具和材料,方明在家裡曾見到過一些,但是不夠,他需要更多。

山鹿在鎮上的一家山貨鋪賣出,賣得了3枚銀幣。

方明用這些錢購置了大量的麻繩以及一個繩網。

他其實還想要一些鐵刺頭和捕獸夾。但這些東西還需要很多錢,他沒有。

西峰鎮距離下崖村可不近,眼看太陽就要落山,兩人急忙往回趕。

回村已經天黑。

休息一夜后,第二天天明。

方明和狗子又叫上了胡二,在村裡東拼西湊,借了幾樣東西,匆匆上山。

來到昨天那片山林。

方明讓狗子和胡二幫忙,很快就布置好了七八個連環陷阱。

狗子詫異道:「行啊,方明,什麼時候學的這一手,從來都沒跟我們說起過,藏得夠深。」

方明也想和兩位好友分享昨天的怪事,突然學會布置陷阱,就好比餡兒餅砸到頭上一樣。

但這麼離奇的事,如何能講的清楚?

方明只能這樣解釋:「我爹走之前就教我了。」

一聽是方明他爹教的,狗子和胡二也沒有懷疑什麼。

布置好陷阱機關,方明三人分頭行動,在附近一里範圍內尋找可以誘捕的野獸。

野豬林縱橫上百里,當地的獵戶基本上都在邊緣打獵,從來都不會深入。

方明布置陷阱的位置已經比較靠里,這裡時常有野獸出沒。

不到半個時辰,狗子發現了一頭野豬。

三人匯合后,在狗子的帶領下,沿著野豬遺留的痕迹,一起找了過去。

獵人能夠通過足印、糞便等痕迹,判斷出野獸經過此地的大概時間,狗子比較擅長這個。

只翻了一個山頭,三人老遠就看到了野豬。

「不是說一頭野豬嗎?」

入眼是兩頭野豬正在努力創造小豬仔的景象,讓一旁的狗子非常尷尬。

「我看到的時候還是一頭呢。」

大家都還年少,但並非無知。看到野豬羞羞的動作,讓三人都格外地不好意思。

兩頭野豬正在要緊關頭,這時候打斷他們……

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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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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