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聚靈閣

小山村的村口慢慢地聚集起更多的人，不管是老少都來圍觀。

這時候，遠處走來三個和方明他們差不多同樣大小的少年。三人看到方明他們挑著這麼多獵物，眼紅不已。他們三個就是村裡另一夥能夠上山打獵的少年。

其中一個年齡較大的少年，名叫李全，是狗子的堂哥。他走到狗子跟前，開口道：「六弟，我們三個以後能不能跟著你們一起進山打獵？」

這一句，問的狗子有些不知所措，多三個人，收穫的獵物自然又要分出去一部分。自己的堂哥能跟著他們，大伯一家也能過得好一點，狗子自然是願意的。

但是他不確保方明和胡二的意願，於是把目光轉向了方明和胡二，露出詢問的眼神。

方明想了想，答應了下來，都是一個村的，這樣大家都能過得好點。再說今天還有那麼多獵物沒有辦法搬運下山，多幾個人，收穫也能更多。胡二性格直爽，更是沒有意見。

等村口圍觀的眾人逐漸散去后，六個人重新商談了新的分配方式，以後進山的總收穫會分成三份，方明會布置陷阱獨佔一份，狗子和胡二佔一份，新來的三個少年佔一份。

在隨後的幾天，山裡下起了秋雨，方明他們沒有再進山打獵。涼州的秋雨是一年四季中雨水最足的時候，山裡地面濕滑，一個不小心滑倒，便很有可能掉下懸崖或深澗，十分危險。

不過在方明他們休息的這幾天里，村裡慢慢地傳出一條流言——方明有吃糞的怪癖。

「娃子看著挺好的，怎麼會…」村裡的老人了聽說后忍不住哀嘆道。

「我還準備等明娃子再大些，介紹我侄女…哎…沒想到…」有婦人在聊天時皺眉訴道。

而這一切，方明還不知道。

上次捕獲的獵物，全部在鎮子上賣了出去，一共獲利63枚銀幣。

方明分得了30枚銀幣，這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足夠維持一個普通農戶家庭兩年的生活支出。

賣出獵物后，方明給母親和幼弟各自購置了幾件新衣服，花費了兩枚銀幣，方明一點兒也不心疼，想的只是母親和幼弟見到新衣服后的開心模樣。

隨後，方明來到一家兵器鋪，因為力氣的增長，方明父親留下的那張弓已經有些不適合他用了，方明想要一張力量更大，射程更遠的強弓。

兵器鋪子里的夥計給方明耐心地一一介紹著鋪子里的幾種弓，但是這些弓都不是方明想要的，入手輕輕一拉就能感覺得到，這些弓連方明父親留下來的那一張都不如。

夥計也被方明的大力氣給震撼，他介紹的幾張弓已經屬於強弓，尋常一點的成年人拉起來都顯吃力，可面前的這個少年隨手便輕易地拉開了。

這個少年一定不是一般人，夥計連忙跑到後院去叫來了掌柜的。

掌柜的四十有餘，身材略顯發胖，他抱著一個狹長的木匣子來到方明面前，笑嘻嘻地說道：「小兄弟是哪裡人呀？怎能如此健壯！我店裡的弓只怕只有這一張才能配的上你。」

方明笑了笑，也不隱瞞：「下崖村人，我需要一把強弓進山打獵。」

掌柜的聽聞是當地獵戶，明顯地有些失望，不再像剛才那般略顯恭敬，但他還是微笑地打開了木匣子。

「這是本店最好的一張強弓了，如果小兄弟還不滿意，那得去鎮子東頭的聚靈閣去看了，那裡說不定有你想要的。」

方明拿起了木匣子里的那張弓，這把渾身漆黑的弓木質古樸，一看就有些年成了，但是卻保養的很好。弓入手的感覺也是極佳，是一張好弓。

方明試著拉開了弦，比剛才的那些弓要強上許多，力量感十足。但是聽到掌柜的接下來的報價，他失望了。

「這張弓是我從一個落魄的貴族手裡收來的，當時收的時候耗費了我5枚金幣，原本希望有懂弓的人來賣出個好價格。但因為這張弓太重，尋常人拉不開，這些年一直沒能賣出去，我也不多收你錢，就5枚金幣回本好了。」

方明聽聞這個價格，微微有些發獃，5枚金幣可以買兩萬斤糧食，足夠下崖村的所有村民吃喝半年。這張弓的價格竟然比尋常的弓貴了幾百倍。著實嚇了方明一跳。

「掌柜的，這個價格是不是報錯了？」方明有些不太相信。

掌柜的也是聰明人，察覺到方明臉色微小的變化，便知道方明可能買不起這張弓，於是將弓重新裝進了木匣里。

「良禽擇木而息，良弓也擇人而隨。看來小兄弟和這把弓並沒有緣分，你還是去別家尋尋看吧。」

說罷，掌柜的不再理會方明，抱著木匣子又走回了後院。

一旁的夥計見方明還有些發獃，忙賠笑說：「客人可以去鎮子東頭的聚靈閣看看，那裡的物件都不是凡品，也許真能找到你想要的東西呢。」

多次聽聞這個名字，方明對那個金碧輝煌的聚靈閣產生了興趣。

方明邁步走出鋪子，一路往東而去。

聚靈閣的大門，他曾經路過無數次。

原以為是貴族的娛樂場所，卻想不到也只是個好看的「鋪子」。這個鋪子裡面賣的是什麼？帶著這樣的疑問，方明踏進了聚靈閣中。

「客官，需要點什麼？」

一進門，立馬就有一位漂亮的姐姐站在門口招呼，和兵器鋪那種非常隨意的迎客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方明環顧四周，發現聚靈閣此時好像就他一位客人，離門口不遠處還站著幾位和剛才迎接方明的那位姐姐穿著相同的女子。

「我想要一張弓……好弓」方明特意強調了下。

漂亮姐姐抿嘴笑了笑：「我們聚靈閣里的每一張弓都是一流的好弓，客官儘管放心。」

「兵器防具都在三樓，請隨我來。」

隨即，這位姐姐帶著方明往裡走去。一邊走一邊介紹著一樓的貨物。

「我們聚靈閣一樓以售賣材料為主，左邊的是各種靈藥，右邊的是原礦石，中間的這些也是從妖獸身上取下來的材料。」

「妖獸？」方明有些狐疑，他看向離他最近的一條狐狸尾巴。

看到方明的目光在那條尾巴上，一旁的姐姐立馬介紹道：「這是火靈狐的尾巴，冬日圍著脖頸最是保暖。售價才15枚金幣，您想要嗎？」

方明搖了搖頭，儘管進門前已經有所準備，但是依舊被這個數字給嚇了一跳，一條狐狸尾巴值15枚金幣，方明對獵人這個職業開始充滿了無限的期待。

「以後進山要留意下，萬一碰到這種狐狸，可不是發財了。」方明心裡這樣想著，同時記住了這條狐狸尾巴的模樣。

見方明沒有要買的打算，這位姐姐便又引著方明往前走。

突然，方明又停下了腳步。他指著一塊漆黑的石頭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黑冥石，這種原礦石並不算稀有，一斤只需要50枚銀幣。」

方明的腦海中想起前幾天深入野豬林時，好像遇到過和這塊類似的石頭。因為這種黑色比較奇怪，方明還特意留心觀察了下。

「這礦石……收嗎？」方明試探著問了一聲。

「黑冥石並不值錢，如果客官手裡有很多的話，我可以叫掌柜的過來和您談。」

姐姐話里的意思很明確，量大可以考慮。想到那塊並不確定的石頭，方明搖了搖頭。

不過，這位姐姐剛才說50枚銀幣一斤的石頭太便宜，她是不是對「便宜」這兩個字有什麼誤會？

方明他們在野豬林深處冒著生命的危險捕獵一天，才獵到價值63枚銀幣的獵物。那塊石頭至少有三四斤重，如果確定是這種黑冥石，能值一兩枚金幣呢！

這些話，方明沒有說出口，他仔細地觀察了黑冥石半天，然後轉身跟著那位姐姐上了樓梯。

「二樓主要售賣一些丹藥、靈符，客官要看看嗎？」

聽到有丹藥，方明來了興趣，跨進了二樓。二樓有個年紀略大的老頭，看到方明和那位姐姐走過來，笑臉相迎。

「綠竹，這位客人想要點什麼？」

方明這才知道了漂亮姐姐的名字，原來叫綠竹。他向老人表示只是隨便看看后，老人回到原處翻看起一本發黃的舊書。

而方明已經被那些精緻漂亮的藥瓶所吸引。

這裡一共有十幾種丹藥，與一樓的物品不同的是，每一種丹藥的瓶子旁邊都有文字寫著丹藥的名字。

方明一個個挨著看了過去，猝體丹、驅毒丹、靈寶丹、…強身丹，竟然有強身丹。

「強身丹多少錢一顆？」方明試探著問了問。

「強身丹是給普通人增強體質的基礎丹藥，只需要10枚金幣就能買一顆，您想要多少顆？」

10枚金幣一顆，方明吃下去四顆，就是40枚金幣。

「收……嗎？」

綠竹被方明小心翼翼的神情逗笑：「您如果有多餘的丹藥，可以上四樓，哪裡有鑒別師，負責收購物品。」

竟然能收，那以後豈不是可以用強身丹來換錢。10枚金幣呢！

離開了二樓，方明跟著綠竹又上了一層，聚靈閣的三樓懸挂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和寶甲。方明被帶到十幾張弓前，這些弓與其說是武器，還不如說是藝術品，比下崖村獵戶們使用的弓要漂亮百倍。

方明被其中一張黑色的弓所吸引，這張弓很特別，方明看到它時，感覺到這張弓彷彿是活的一樣。

「這張弓叫烏風，需要500枚金幣才能購買，算是我們聚靈閣最貴的幾件寶物之一了。」綠竹或許早已經看穿方明窮人的身份，善意地提醒著。

她拿起了另外一張弓，介紹道：「這張弓也許更適合你，它的弓身是紫煙山的靈竹製成的，有效射程兩百五十步。」

方明從綠竹手裡接過這把弓，拉試了下，方明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拉開，這張弓比之前兵器鋪的黑弓強上不少。如果方明再吞服兩顆強身丹，才剛好適合他使用。

這張弓的射程也比方明以前用的弓多出一百步，用這樣的弓去打獵，野豬也會被這強硬的弓力射穿。

不過方明還是被剛才的那把「烏風」吸引，他看向綠竹，詢問道：「我能試試這把弓嗎？」

綠竹猶豫了片刻，點頭說道：「可以試試。」

方明把手裡的弓掛了回去，然後拿起那張黑風。他單手持弓，另一隻手握住烏風的弓弦，用力拉扯，弓弦竟然紋絲未動。

「烏風至少需要一千斤的力氣才能拉開，它的有效射程能有500步呢！」沒能拉開弓弦，綠竹連忙解釋著，為方明化解了一絲尷尬。

看來短期內方明不可能用的上烏風，他把烏風放回原處。然後詢問了剛才那張弓的價錢。

「30枚金幣。」

這個價格對於方明也是一筆天文數字，方明在心裡默默盤算，或許真的要賣出幾枚強身丹，才能買得起這把弓。帶著這樣的感嘆，方明離開了聚靈閣，即使一樣東西都沒有買，綠竹卻始終態度如一，沒有任何的輕視或嘲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