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色的財富
野豬林很大，即使方明五人從昨天的位置沿河深入了二十里，還未進入腹地。
野豬林西面挨著大荒山。
大荒山並非是一片從草不生的荒地，反而，那裡的植被較之野豬林還要茂盛。之所以叫大荒山，是因為那裡妖獸橫行，是真正的無人區。不像野豬林，時常還有獵人打攪。
下崖村關於大荒山的傳說也有很多，說裡面有身高八丈的暴龍，還有會殺人的樹精，有長著三個腦袋飛天的獅子，還有獸面人身的各種妖怪，但這些都是傳說，大荒山究竟是什麼樣的，下崖村的村民從未見過。
在下崖村村民的印象里，沒人能夠活著穿越野豬林，更不要說到達野豬林背面的大荒山了。
……
方明他們今天不知是僥倖還是怎的，二十多里路走過來，除了那群野牛外，竟然沒有碰到別的野獸。
隨著逆流而上，小河溝里的黑冥石開始變得多了起來。時不時就能從水裡或者岸邊撿到一塊，小到拳頭大，大到三四斤都有，狗子的背簍都已經裝了十多塊。
狗子背著黑冥石，幻想著黑冥石換成錢以後他的幸福生活，並向周圍的夥伴們不停地訴說著：「我要把家裡的茅屋都翻修一遍，然後在院子東頭蓋一間木頭房子，就像鎮子上有錢人家那種一樣，我還要三姑去上崖村給我說親。」
「上崖村有個叫翠花的女娃，長的可水靈了。」
方明對狗子的審美不敢苟同，翠花他是見過的。當初狗子說翠花咋樣咋樣好的時候，狗子帶著方明和胡二特意去上崖村偷偷瞧過一次。只能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吧。
「哇，我又找到了一塊，這一塊可真夠大的。」胡二從河裡抱起了一塊至少五斤重的黑冥石，一臉的興奮。
很快，方明又從河岸邊翻出來兩塊拳頭大小的黑冥石。
「黑冥石在這一塊區域明顯變多了。說不定黑冥石礦脈就在附近。」
接下來，幾人在這一片河道里不停地翻找，陸續找出來十來塊黑冥石，狗子的背簍都裝不下了。
「怎麼也有七八十斤了吧。」背著沉甸甸的背簍，狗子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幸福。
「哎，剛才那邊那麼多，怎麼現在找不到了？」又往上遊走了一截后，大家發現河裡竟然找不到黑冥石了。
「再往前走走看吧。」
大約又走出一里后，幾人停了下來。
「剛才那一片兒黑冥石比較多，這一段河道卻一塊也沒找到，我估計黑冥石的礦脈很可能就在剛才那片河道附近，我們回過頭在那裡再找找吧。」方明開口說道。
「那就回頭吧，我看天也不早了，下山還要兩個時辰呢。」胡二也贊同道。
半刻鐘后，方明他們返回了剛才豐收的那片河道。
狗子的兩隻眼睛緊盯著河裡，想要再尋出幾塊黑冥石。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李全大叫一聲：「你們快看，那邊樹上是什麼？」
眾人把目光投過去，才發現河岸邊上不遠處的樹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猴子。
「這麼多猴子，這得有多少只啊？」
「這些猴子怎麼一直盯著我們看？」
方明大概地估計了下，這個猴群的數量絕對超過三百。被幾百雙眼睛齊齊盯著，讓他們心裡有些發慌。
「難道我們闖進了這些猴子的領地嗎？」有人問道。
方明思索了片刻，說道：「如果是闖進了它們的領地，估計這些猴子早已經和我們開戰了。我猜它們可能要來河邊喝水，我們擋著他們的道了。」
正在此時，一隻頑皮的小猴子向方明幾人砸過來一塊石頭，差點砸中了狗子的腦袋。
狗子一時有些惱怒，準備拿起腳下的石頭對著小猴子砸回去。當他把石頭拿到手中卻又停了下來。
「咦，黑冥石，那隻猴子砸我用的是黑冥石。」
狗子興奮地對著樹上的猴群大叫：「來吧，猴崽子們，把黑冥石都給爺爺扔過來。」
「快跑。」
方明大叫一聲，狗子的嘲諷很有效果，憤怒的猴群丟出來的石頭和果子已經像雨點一樣飛了過來。
方明拉著還有些發愣的狗子就往另一邊林子里跑。其他幾個人的反應也不慢，立馬跟著方明他們跑了過去。
在逃跑的路上，王富貴被一顆果子砸中了後腦勺，腦袋上腫起了好大個包。幸虧砸中他的不是石頭，否則就慘了。
猴群沒有追出多遠便又回去了，與方明判斷的一樣，它們是來河邊喝水的。沒過多久，龐大的猴群喝完水，又返回了岸邊的林地，最後消失在林中。
方明幾人這才返回剛才的河道，被方明他們洗劫一空的河道里多了十多塊拳頭大小的黑冥石，這正是剛才憤怒的猴群砸過來的。
看來黑冥石和這群猴子關係不小。
方明想跟著猴群去探查一番，但時辰已經不早，若是耽擱太長時間，他們可能沒辦法趕天黑下山了，只好作罷。
撿起地上的黑冥石，幾人匆匆離開。
……
次日，方明他們一路急趕著上山，一個多時辰便來到了昨天猴群消失的地方。
方明和胡二打頭，其他三人謹慎地跟在後面。在林中尋找著猴群。方明不確定猴群具體在什麼方位，但猴群既然每天固定在一個區域喝水，那麼離這裡應該不遠。
一直到正午過後，方明看到了幾隻嬉鬧的小猴子，跟著小猴子，方明找到了猴群的棲息地，這是一個處在半山腰的山洞，洞口周圍到處都是黑冥石塊。
洞外有很多幼猴在嬉戲打鬧，成年猴子大多趴在樹上互相捉著虱子，也有猴子不停從洞口出出進進。
方明發現出來的猴子手裡往往都拿著一塊黑冥石。
「這些黑冥石是猴子從山洞裡搬出來的，這山洞裡面應該就是黑冥石的礦洞。」
狗子看到遍地的黑冥石，早已樂開了花，嘴巴都合不攏了。
其他人也流著哈喇子，眼冒金星，就連方明也心緒難平。
為了不讓猴子察覺到他們，方明他一行小心地躲藏在不遠處的林子里。等到下午時分，猴群慢慢離開山洞，可能是出去尋找食物了。
這時候方明五個才做賊般的摸到洞口附近，五個人都各著一個麻布口袋，撿起地上的黑冥石就往口袋裡丟。
沒用多久，五個大口袋都被黑冥石填滿。眾人這才滿意地離開。沒有人注意到，就在他們轉身離開后，那個山洞裡突然走出一隻……
這一趟下山的路並不好走，方明他們本來打算繼續沿著河道往下遊走，但是今天的小河溝異常熱鬧，只走出兩三里路，他們就遭遇了一頭獵豹的襲擊。
走在最後面的方明差點被獵豹一口咬住了脖頸。幸虧他反應不慢，就在獵豹襲擊的一刻，就地翻滾了一圈，才躲開了豹口。胡二他們急忙拋下裝滿黑冥石的布袋，射箭逼退了獵豹，異常驚險。
接著，沿著河道又走了半里地后，狗子差一點被從河道里衝出來的蟒蛇給一口吞下去。
不得已，方明他們只好改變下山的線路，從林子里穿越回去，遠離了小河溝，這一次野獸終於少了一些。
只碰到了幾隻豺狗，豺狗被射殺了兩隻后便四散逃竄了。
方明幾人背著黑冥石並沒有直接進村，而是讓胡二單獨回村去拉來了板車，他們在村外把黑冥石架到了板車上，拉車去了西峰鎮。
……
聚靈閣，方明這次沒有見到綠竹，是另一個女子接待的他，說明來意后，方明被帶到了聚寶閣四樓。這裡有負責收購的鑒定師。
鑒定師是個中年大叔，大概有三十幾歲。
這位鑒定師有些奇怪，接待們怎麼會引著一個年齡這麼小的少年上來，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方明從背後的包袱里掏出一塊拳頭大的黑冥石，遞到了鑒定師面前。
「我想出手一批黑冥石。」
鑒定師拿起黑冥石觀察了片刻，然後放下黑冥石，很平淡地說：「只是很一般的黑冥石，一斤30個銀幣，還有幾塊，都拿出來吧。我幫你算算多少錢。」
方明聽到這個價格，兩個眼睛瞪得老大。
「不是五十枚銀幣一斤嗎？一樓就有售賣的，我問過價格。」
鑒定師板著臉：「50是售出的價格，30是收購的價格。我們做生意的總不能賠本吧？
方明明白了過來，是他自己想差了。商鋪賺取的就是收售貨物中間的差價，自然不可能按照售出的價格來收黑冥石。不過方明對30這個價格還是不滿意。
經過好半的講價，被方明搞得有些不耐煩的鑒定師終於將收購價格上調到了35銀幣一斤。他以為方明只有幾塊黑冥石不太在意。
可是當方明說出擁有六七百斤黑冥石的時候，鑒定師的表情就無法像這般淡定了。
這西峰鎮這種小地方，上百枚金幣的生意，都是大樁生意。聚靈閣開遍了涼州的大小城市，對於各地的分閣，每年都有一定的任務要求。
西峰鎮這裡地處偏僻，民眾貧苦，鎮子上開的這家分閣幾乎沒多少客人光顧，上百枚金幣的大生意可能幾個月才能碰到一次。於是鑒定師的心裡格外的激動了起來。做這麼一單生意他能獲利不少。可惜，剛才被方明搞得有點煩，收購價格抬的有些高，鑒定師後悔不已，不過好在量大，還有的賺。
談好價格后，方明來到樓下，讓胡二他們把板車從側門拉進了聚靈閣後院。
鑒定師已經在後院裡面等待，他指使著幾個夥計把板車上的黑冥石全部稱重，然後和方明結算清楚，一共237枚金幣。
237枚金幣堆在一起，在夕陽的光芒下格外炫目，五個人激蕩的心情難以平靜，這是一筆屬於他們的錢，足夠他們不愁吃喝生活半輩子。
原本還為明天吃什麼而擔憂的少年們，在面對這一切時，內心的波瀾，旁人是體會不到的。
這時候平時看到錢一驚一乍的狗子反而是最安靜的，方明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總之，一個農家小子該有的美夢，有了這筆錢，幾乎都能實現了。
而對於方明來說，有了分到的80枚金幣，還有那個能夠源源不斷提供財富的黑冥石礦。他心中的路逐漸清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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