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快樂風男

任憶冷眼望著亞索，狠狠地瞪著他。亞索不為所動，繼續和羅嚴談正事：「那，羅先生，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你有計劃么？」

這麼聰明的人，說沒有計劃是假的。羅嚴推了推眼鏡，平靜的說：「我假裝答應葉柯，放棄競爭市長，但我要見小鳴一面，確認他是安然無恙的。到時你們2個偽裝成我的下屬，一起去見葉柯，然後趁機救下小鳴。只是，你們一定要保證小鳴的安全。」

任憶鄭重地點了點頭。亞索倒是臉色平靜，似乎對羅嚴請求不以為然，也許這就是強者的氣度吧。

「砰！」一聲槍響從羅嚴的身後傳來，在場除了亞索，其他人都嚇得臉色慘白。

「呼！」亞索猛然抬手，一股淡淡的劍勢在手中形成，就像疾風之刃在手中幻化的一道虛影，劍勢直指前方，一道風之障壁形成，極速飛來的子彈撞在障壁上，發出輕微的聲響，然後垂直墜落。羅嚴和下屬親眼看到亞索手中凝成的劍勢和自己身後的一道風之障壁，再看一眼地上的子彈，一時目瞪口呆。

「真是高人啊！」羅嚴的下屬驚嘆道。

羅嚴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滿臉怒容，憤憤道：「這個葉柯，還想暗殺我，心真夠毒辣！」

「你肯定是葉柯嗎？」亞索淡淡地問道。

羅嚴望著亞索，堅定地說：「八九不離十，整個建林，我還想不到有第二個人會這麼無法無天。」隨即，羅嚴臉色一變，滿臉驚喜地說道：「亞索先生剛才出手真是神出鬼沒，看來這世上真是卧虎藏龍，高人輩出啊，羅某就是個井底之蛙。有先生相助，我相信一定能救回小鳴。」

亞索淡淡一笑，沒有說話。任憶望著地上地子彈，怔怔發獃。

「要不，兩位先休息一下，等我安排好了再通知你們？」羅嚴徵詢道。

「行，我們先回酒店吧，等你們通知。」亞索回道。

路上，任憶踢著石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亞索用肩膀碰了碰一言不發的任憶：「怎麼了？」

任憶抬起頭，一臉嚴肅地盯著亞索，緩緩說：「那顆子彈是射向我的。」

「你看出來了？不錯嘛。」亞索一臉淡笑，絲毫不覺得意外，隨即，又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試探我們的實力，如果能躲過子彈，說明我們有實力救他的兒子，他才肯押注我們；如果躲不過，我們就沒必要拿走50萬，也沒必要知道他那麼多事情，最好的結果就是殺了我們。」任憶冷冰冰地說。

「不錯。」亞索點了點頭，然後沒心沒肺地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說：「但是很顯然，我怎麼可能會讓他失望呢？」

任憶差點一個趔趄撲倒，他深深地皺眉望著亞索：這傢伙的大腦也太粗放了吧，你說的根本就不是重點好嗎？

「你不覺得這種人太冷血了嗎？我們好歹也是救過他孩子的恩人，殺起我們來一點都不心慈手軟。」任憶道。

亞索轉過頭，看了眼任憶，淡淡一笑：「連自己的兒子都敢捨棄的人，冷血，不是正常的嗎？」

「怎麼說？」任憶一臉不解。

「其實，就算沒有我們，這件事也是有解的。羅嚴只要放棄競爭市長一職，對方自然會放了他的兒子；而他，明顯是有野心的，所以選擇了一個有風險但最不影響他仕途的方法。」亞索解釋道。

任憶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在仕途和兒子上，他選擇了前者。前者，他絕不會放棄，後者，他只是盡人事。」

亞索望向前方，沒有說話。

「這個羅嚴，看上去文質彬彬，沒想到這麼心狠手辣，不近人情，我都不想幫他了。」任憶一臉鄙夷地說。

亞索再次微笑：「我問你啊，一個人事業心太狂熱，一心撲在工作上，沒有給孩子一個健康良好的教育，結果導致孩子犯罪，一生就毀了，那這個人是不是心狠手辣呢？一個警察沉浸於緝拿匪徒，懲惡揚善，得罪了太多的亡命之徒，最後，被匪徒報復，家破人亡，那這個警察是不是心狠手辣呢？」

「這不一樣，羅嚴選擇的結果是可以預見的，但你舉的例子中他們的結果是不可以預見的。如果他們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就不會這麼做了。」任憶搖頭道。

「是么？你仔細想想，我舉的這2個例子，如果我只說了前面一半，讓你來猜後面一半，你會想到什麼？是不是差不多的結果？」亞索追問道。

「並不是，可能是，但不絕對，只是有可能。也可能他們的孩子和家庭好好的，什麼都沒發生呢？」任憶腦子有點亂了。

「有可能，對嗎？在明明可以選擇的情況下，他們為什麼要選擇這條有可能造成家庭悲劇的路呢？選擇風險更小的不好嗎？」亞索慢悠悠地反問道。

「不跟你爭了，你到底要表達什麼？」任憶放棄抵抗了。

「其實，我想說的是，人啊，太複雜了，不要試圖去定義這個世界上的對與錯，真或假。我們只要清楚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了。」亞索道。

「我們自己該做的事情是什麼？」任憶一臉迷茫。

「羅嚴給我們錢，我們幫他救小孩，這是一筆公平的交易。我們只要保證在不傷及無辜的情況下，救回小孩，然後拿到我們的報酬就行了。事情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任憶喃喃自語。亞索啊，這就是浪人的胸懷嗎？按《英雄聯盟》中的設定，亞索其實是一個挺悲情的劍客，他遭受過被誣陷卻無法解釋，被迫和親人兵戎相見卻無退路。然而即便如此，他呈現在別人眼中的依然是一個快樂的風男，該喝酒就喝酒，該吹笛就吹笛，該拔劍就拔劍，該嘲諷就嘲諷。

有人說，每個浪人洒脫不羈的外表下都有一顆飽經滄桑，傷痕纍纍，寂寞空虛的內心。其實，任憶知道，這只是人們為了寄託自己的一份情懷，強行賦予浪人的一份特質，根本就不存在，至少之於亞索，是根本不存在的，亞索的快樂是真實的，發自內心的。他是一個勤于思考的人，但對於自己的生活，他卻思考得很簡單。也許，這就是看淡，看清，看透吧。人啊！明明很容易得到快樂，為什麼要給自己強加那麼多難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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