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 好大的膽子
大清早，天還沒亮衛天就已經在鏢局的院子里練拳了！
想起來這些日子忙忙亂亂，倒是有些疏於練功了！如今安定了下來，以前的習慣自是不能荒廢。
這破殺拳乃是中品高級的武技，十多年來衛天早已將其練至爐火純青。
一通拳打完，衛天收手而立，氣息綿長悠久，絲毫不顯急促。
「起這麼早？」胡天睡眼惺忪的打著哈欠走了出來，看著神采奕奕的衛天問道。
「嗯！習慣了！」衛天笑了笑說道。
回到房間，衛天又盤坐在床榻上催動衍天決，讓內力在周身經脈中運轉循環，接二連三的越級戰鬥雖說讓他險象環生，可也讓他的實力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他自信同級之內鮮有敵手，若是動用內力，巔峰武者也是足以一戰！
可他也非常清楚，目前的他絕對無法抗衡武師，慶功宴上之所以能傷了蘇方木，全憑石胎之故。否則被傷的便是他了，說不好還會被那蘇方木給殺了。
但他如今也並不怎麼擔心了，畢竟他還有烏衣甲這等至寶護身，就算打不過武師，可武師也別想傷到他，這烏衣甲能接下大武師的一掌，尋常武師的手段便不足為慮。
要是早知道烏衣甲這等厲害，跟蘇方木的交手也不至於那般狼狽了！
摸了摸胸口，衛天雙眼寒芒閃爍，若非機緣巧合下得到了烏衣甲，自己絕對死在了墨冉手裡，就算不死，也定然要受那胯下之辱。
挑戰是他蘇方木提的，死手是他先下的，可到頭來，卻要讓他付出代價，而這一切就因為他父親是青州刺史，朝廷命官。
官宦之後便可以草菅人命嗎？官宦之後便可以棄規矩於不顧嗎？
衛天不服，也不信！
拳頭捏的嘎吱作響，胸口似乎還在隱隱作痛！衛天攝人的雙目盯著面前的虛空，喃喃自語道：「蘇方木，墨冉，好一個青榜第十，這一掌我定要討平！」
修鍊了許久，門外便有人前來喊他去吃早飯！
開了門那個叫劉小二的正打著哈欠等著他，一見衛天忙挺起身子來，笑著道：「見過衛鏢師！」
見這劉小二年齡看上去比他還要大上幾歲，衛天笑道：「劉兄不必客氣！」
「可別，您叫我小二就行，這劉兄之稱可真擔當不起！」劉小二忙擺著手拒絕道。
見他如此，衛天也不糾結，當即點了點頭。
倆人一起走著，劉小二開口道：「我呀，以前就是在客棧里跑活兒的，後來入了咱們鏢局，大家也都小二小二的叫著，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
說到此，他拍了拍胸膛，頗有些驕傲的道：「您別看我身子骨弱，可我嗓門兒大啊，我可是胡鏢頭麾下的趟子手！」
衛天恍然的點了點頭，他從胡天口中的得知過，鏢局的趟子手乃是走鏢時喝道開路的夥計，主要負責喊鏢。
說話間兩人已是到了飯堂，說是飯堂，其實就是個大廳，當中擺著張寬大無比的長方桌，看上去足以容納二十多人飲酒吃飯，而旁邊則擺著幾張小方桌，此刻都是坐滿了人。
見衛天來了，大家忙站起來問好，衛天受寵若驚的一一回應著。
胡天站起來示意眾人安靜，隨後端起一碗酒，開口道：「今天，算是衛天兄弟正式入了咱們飲風鏢局了，喝了這碗酒，以後就是自家兄弟了，有什麼事兒只管招呼著！兄弟們一起扛！」
「好！一起扛！」
所有人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異口同聲的呼道。
衛天只覺得嗓子火辣辣的，這鏢局的酒異常的糙烈！可也異常的爽快！
桌子上酒菜擺的滿滿當當的，還有好幾道硬菜！
劉大嬸兒將一盆湯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拿圍裙擦了擦手，一臉高興的看著衛天問道：「衛天兄弟，咱鏢局這些菜吃得慣不？」
衛天忙不迭的點頭道：「吃得慣吃得慣，辛苦劉嬸兒了！」
「嗨！不辛苦不辛苦！」劉嬸兒眉開眼笑的說著，隨即擰了一把旁邊埋頭大吃的劉小二，佯怒道：「你這沒心沒肺的渾球，瞧瞧人家衛鏢師，你個臭小子以後要是再敢說老娘的壞話，老娘餓死你！」說罷，又狠狠的擰了一把方才抱著一摞空碟空碗走了。
嘴裡塞得滿滿當當的劉小二齜牙咧嘴的揉著胳膊，嘴裡嘟囔著說不出話來，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吃過早飯，因為後天有趟鏢要走，胡天便吩咐眾人該準備的準備，該練功的練功！
衛天正在院子里轉悠著，瑤華來了。依舊是提著個飯盒。
這回大家都識相的沒有打擾他們，衛天在瑤華的注視在喝光了葯，擦了擦嘴道：「瑤華姑娘，勞煩你回去轉告瑤前輩，我身體真沒什麼問題，比以前還要好呢！」
瑤華將碗放好，頭也不抬的說道：「父親說了，這葯你以後天天得喝，不能斷！」
「啊？這……這……」衛天一臉為難的說不出話來！
「聽說過兩天你就要押鏢去了？」瑤華一臉擔憂的問道。
「嗯！具體的胡天大哥還沒說呢！」衛天倒是有些期待的說道。
「雖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可你也要量力而為，遇事切莫逞強！」
「嗯！」看著身邊無微不至的少女，衛天的心實在難以平靜，他欠瑤家的太多了，他欠瑤華的太多了！
他不是榆木腦袋，瑤華的心思他清楚，可他心繫著兮若的安危，無力他顧！
定了定神，他清楚這種事一定要儘早的說清楚，否則時間一長，會傷了瑤華的心。
當下，他便開口道：「瑤華姑娘，有些事我想……」話到嘴邊，看著瑤華期待的眼神，他又如鯁在喉說不出口來。
見衛天欲言又止，一副糾結模樣，少女的心思何其敏銳，眼神閃了閃，忙提起飯盒，說了聲便踏著碎步走了！
望著那道背影消失了許久，衛天正黯然傷神，胡天便來找他了，說是要商量商量押鏢的事宜！
「此次咱們要去的是千山城，四五天的路程，有你在，我想帶二十個兄弟我也就夠了！」議事廳里，胡天樂呵呵的說道。
「這一路可有什麼隱患？」衛天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放心吧，別的不敢說，可在定安道上咱們鏢局還是說得上話的！」胡天大手一揮，拍著胸脯說道。
「那就好！」衛天雖然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可胡天畢竟是老手，他說沒事應該不會有問題。
「這是你的腰牌！」胡天說著遞過來一個木牌。
衛天接過一看，背面刻著飲風鏢局，翻過來是鏢師衛天四個字。
笑了笑衛天便將之收了起來。
豎日一早，城外一隊車馬高掛著飲風鏢局的鏢旗跟瑤字旗，緩緩而行。
衛天第一次走鏢，起初難免有些好奇跟興奮，可一天下來風平浪靜的，除了趕路就是趕路，漸漸的也就沒了那股新鮮勁兒！
而鏢局在定安道上果然有些面子，胡天三言兩語便打發了幾股來意不軌的人馬，衛天瞧得又刺激、又佩服。
然而第三天，離千山城尚還有老遠的時候，大麻煩還是來了。
時值正午，鏢隊行經一片疏林，胡天命令解鞍小憩，吩咐著幾人架鍋生火。
眾人消停的填飽肚子，還沒來的及套好坐騎，忽見林外人影憧憧，不知多少人正四面八方包圍上來。
鏢頭胡天唿哨一聲，一眾漢子們鏘地一聲，抽出明晃晃的長刀，將車隊團團護住。
胡天臉色嚴肅，低聲道：「託大了，不知來的是哪路人馬！」
掌旗的劉小二忙道：「胡鏢頭，還說這些幹什麼，依我之見咱們趕緊套好牲口準備走路，這些傢伙來者不善！」
林子外的人群已經逼近，胡天壓低嗓子喝道：「別慌！」
接著沖身旁的劉小二使了個眼色。劉小二當即揚聲高喊著號子，自報家門。
衛天知道這叫作「遞門檻」，按照綠林的規矩，若是肯賣交情，那邊就該回個說法。
豈料對方竟然一聲不吭，須臾四下合圍，將鏢隊圍在當中。
胡天是走慣這條道的，此刻定睛一看，對面全是生臉，一個不識，為首的兩個更是一身黑袍，遮的嚴嚴實實。
當下，胡天只當作是新立門戶的強盜，因此很客氣的抱拳作個四方揖，朗聲道：「兄弟幾個是在定安道上『唱戲的』，今日初會各位『線上』的朋友，倉促無以為禮，請容兄弟準備幾日，改日必向貴『瓢把子』拜山門賠罪。」
這是道上的黑話，也叫唇典。
那群人聽了，個個面露冷笑，一人狠狠吐了口痰，冷哼道：「『挑竿的』甭廢話，留下紅貨趕緊『滑』你媽的罷，爺幾個不吃你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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