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午,景仁宮中
延禧宮的寧妃,永和宮的謙妃,咸福宮的俐貴人,一起給皇後娘娘請安。
「昨晚這雪下得可是真大啊!冷得我在宮中烤著火盆都還打顫」俐貴人性格比較活潑,啥話都藏不住,也愛調氣氛,大夥聽了都笑了起來,但是俐貴人可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樣大大咧咧,該進時進,該退時退。
「皇後娘娘,各位姐姐,你們說昨晚這麼大的雪,要是在外面跪上一夜,那膝蓋還能全嗎?」
「哈。。。。」大夥都當笑話聽了,這俐貴人最會講笑話了,可是有一個人卻聽出了話中的話,那就是謙妃,昨晚養心殿的事,她一早就聽丫頭們說了。
「俐貴人說笑了吧,怎麼會有人大雪天的晚上還跪雪地里」皇后說道。
「娘娘,您沒聽說嗎,昨晚海沒兒被皇上罰跪雪地一個時辰,據說是海沒兒伺候是惹怒了皇上」
「哦,那是該罰,惹怒聖顏,就算皇上不罰,本宮也要罰」
「俐貴人妹妹看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寧妃說道,喝了口茶,拿眼角看了眼俐貴人。
「寧妃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這皇上看上海沒兒,這是明擺著的事,聽說昨晚皇上哪個太監都不用,就讓她海沒兒一個人伺候皇上沐浴,咱皇上可是春秋正盛,血氣方剛的,一把就抱住了海沒兒,那丫頭居然不識相推開了皇上,才惹怒皇上的。」
「仗著皇上念舊情喜歡她,居然敢這麼放肆」俐貴人一聽氣得,想都沒想就說。
「什麼舊情」寧妃是皇上登基后冊封的嬪妃,自然不知道府邸的事情。皇后看了一眼俐貴人,俐貴人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活該,讓她魅惑皇上,跪一個時辰哪夠」這女人吃起醋來還真是可怕。
「俐妹妹彆氣了,要是氣,本宮接下來怎麼說啊,你不是得更氣,再氣壞了身子怎麼見皇上啊」寧妃看她氣的樣子,捂著手帕就想笑。
「什麼」
「妹妹光知道海沒兒被雪地里罰跪一個時辰,但是妹妹知道她高燒暈倒,可是誰給抱到養心殿的龍床上,又是誰親自給她換下濕透的衣裳?」
「姐姐是說皇上?」
「咱們皇上可是個多情的人,一個小小宮女居然能躺上龍床,那可是咱姐妹侍寢的地方,皇上也太抬舉她了」
寧妃光顧著說,光顧著用話挑逗俐貴人,她完全沒發現此時的皇后已經怒火難掩,特別是聽到皇上親自給海沒兒換濕衣服,皇后畢竟是個女人,自己的夫君那樣用心的對另一個女人,皇后心裡明白,皇上對她是恭敬,敬重的夫妻情,那種女人都渴望的夫君的愛並沒有。想到這裡皇后心裡泛酸,但她不能像個小女子那樣吃醋,她是中宮,得母儀天下,得有氣度,不管皇上有多少后妃。
「放肆,海沒兒太沒規矩了,皇上是天下之主,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氣,是幾輩子才修來的,她居然敢拒絕還推了皇上,本宮乃後宮之主,這種事情,不能不管,來人,傳海沒兒到景仁宮。」皇后威嚴四射,中宮氣度不凡。
「皇後娘娘,海沒兒是做事有誤,昨晚皇上已經責罰了,何況她是御前的人,這。。。」謙妃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出,只能盡量轉圜了。
「她只要在這宮中就要受皇上皇後娘娘管束,何況皇後娘娘也是一心替著皇上著想。再說了,昨晚皇上對海沒兒那算什麼責罰?」俐貴人見機會來了,這是表明自己的心是向著皇后的時候了。
養心殿耳房內,海沒兒吃了葯燒已經退了,只是還有氣無力的,畢竟是在雪地里跪著,頭還是發暈,這時,阿彩進來給海沒兒送來了熬好的粥,阿彩神情有點慌張有點害怕,她不敢說,海沒兒看出來了
「阿彩,怎麼了?」海沒兒問
「剛剛有個公公過來傳話,讓你現在去趟景仁宮。」阿彩怯怯的說,看得出她的擔心害怕,又不敢說。
「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阿彩,你實話告訴我」看到阿彩這樣的反應,海沒兒心裡害怕昨晚發生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還驚動了皇後娘娘,如果只是她浴房伺候被罰,不至於,自從到御前當差,她就知道這後宮有多少眼睛在盯著她,一步走錯,她比粉身碎骨還會慘啊!阿彩知道躲不過了,只有把昨晚的一切告訴了海沒兒。走在去景仁宮的路上,海沒兒就做好了一切受罰的準備了,頭還是暈的,只能咬牙撐著了。
「皇後娘娘萬安」海沒兒跪在景仁宮正殿,皇后,寧妃,謙妃,容嬪,俐貴人都在,都等著看這些好戲。
「海沒兒,你一個包衣奴才能得皇上抬舉到御前當差,還不盡心伺候皇上,敢忤逆皇上的意思,這是你一個奴才該做的嗎?皇上是天下的主人,什麼都得隨他的意,你還敢推皇上,這是天下哪個女子敢做的事?」皇后責問海沒兒。
「皇後娘娘,奴婢知錯了,是奴婢笨手笨腳伺候不周,才惹怒皇上的,請皇後娘娘責罰」
「責罰是得要的,海沒兒,你也不適合再到御前當差,領罰過後就去辛者庫當差。來人,帶她到下去給本宮鞭打二十,跪到明天早上。」謙妃在這宮中也只能安穩度日,實在是想幫海沒兒也無力啊!
海沒兒被太監押到耳房內院,跪在院中受了二十鞭刑,一鞭鞭都是打在她又滾燙了的身子上,再晚上這樣一折磨,這高燒是又要反覆了,此時的海沒兒手上背上都是一條條的鞭痕,加上發燒,越發的刺痛,頭更加的暈痛,分分鐘會暈倒在這景仁宮,但是想到皇後娘娘說要讓她到辛者庫去,海沒兒覺得現在受的這些都是值得的,她寧願到那些身體辛苦的地方去熬,也不願意當這六宮眼中的沙子,能在辛者庫熬到25歲出宮,也是她現在咬牙忍受這痛這刺骨的寒風的唯一動力。
養心殿內,桐貴人已經沐浴更衣等候為皇上侍寢了,皇上批完最後一份奏摺,喝了口參湯,想著海沒兒今日如果按時服藥,高燒肯定是退了,他也不能直接問海沒兒病情,便問:「今日御前宮女怎麼沒來當差?因為些小病便躲懶了嗎?」皇上裝得一副要問罪的樣子,其實心裡是想知道海沒兒的病情,晚上他還要讓她給守夜,要讓她看看自己是如何寵愛桐貴人,這是多少女人想要的。
「皇上。。。。。海沒兒她。。。。被皇後娘娘叫去景仁宮了,聽說因為昨晚惹怒皇上的事情,被皇後娘娘責罰」蘇培盛終於找到機會告訴皇上了,這皇後娘娘來提人他也不敢違抗,畢竟海沒兒現在只是個宮女,也沒有得到皇上的寵幸,蘇培盛也沒有什麼理由拒絕皇後娘娘管束後宮奴婢,只能按皇後娘娘的意思辦了,皇上這一直在處理國家大事也不能為了個宮女去打擾,何況這皇上對海沒兒的心思實在讓蘇培盛看不透。皇上一聽,立即放下茶杯站了起來,皇后連御前的人都這麼上心,這可是頭一次「擺駕景仁宮」海沒兒那身體今天皇后再罰一下,恐怕要一病不起了。
「皇上,這恐怕不妥,皇後娘娘管束後宮,是中宮職責,也是為了皇上,皇後娘娘是賢德,皇上這一去恐怕不好說,這為了個宮女和皇後娘娘起衝突更加不好。還有皇上,您今晚是翻了桐貴人的牌子,桐貴人現在已經在偏殿等候聖駕,這您一去景仁宮,恐怕會惹來很多非議,對桐貴人不好,對海沒兒更不好。」蘇培盛這個局外人可是看得更加的清楚啊,分析得頭頭是道,皇上細想了一下,的確,海沒兒現在只是個御前宮女,還什麼都不是,為了個宮女,撇下嬪妃,這是讓嬪妃如何立足,這麼一想皇上就放棄了今晚去景仁宮的想法,只有明天再去了,希望海沒兒今晚能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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