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章太醫拿著剩下不到半碗的葯跪在皇後娘娘面前等著回話，皇后看著太醫的舉動便問道

「章太醫，這是什麼？」

「回稟皇後娘娘，這是微臣和蘇公公海沒兒在配房裡發現的，放在小張子床底下，看著這碗有點被摔過的樣子，葯也剩下不多，微臣看過此葯，是，是避子湯」避子湯？冰琢聽到這個詞就呆住了，小張子昨晚才告訴自己給自己一直喝的是避子湯，現在就出現避子湯在小張子的房內，看樣子和小張子的死有關係，冰琢的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了，字雙兒反而是心裡在偷笑，事情都是按著自己的意思在發展，字雙兒的眼神里透露著兇狠，只是沒有人會注意去看她

「避子湯？本宮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太監喝避子湯的」皇后捂著嘴笑了笑，多半是在嘲諷這些太監這麼能給自己找樂子

「回皇後娘娘，這避子湯里被人加了砒霜」不止皇后，所有的人聽了都驚到了

「什麼？砒霜」皇后怒視著所有人，想看清誰是那個如此狠毒的人

「是的，皇後娘娘，這就是小張子致死的原因」

總算是找到原因了，字雙兒朝蘭蘋看了看，既然章太醫已經幫忙找到致死的原因了，那麼接下來該找出兇手了，該死字雙兒幫皇後娘娘的時候了，蘭蘋微微的點了點頭，走到皇後娘娘跟前下跪

「啟稟皇後娘娘，奴婢昨日經過配房的時候聽到了些話，奴婢請皇後娘娘准許奴婢才敢說」蘭蘋一副很害怕的樣子，皇后便准許她說出實情

「奴婢昨日經過配房，聽到冰貴人很小張子在吵架，奴婢不敢細聽，不過有聽到小張子說給冰貴人喝的是避子湯，不是什麼求子湯，冰貴人還大怒打了小張子」冰琢瞪大了眼睛大喘著氣，害怕極了，昨日的確有發生過這些事，怎麼那麼巧，和避子湯有關，還被聽到了，今日小張子又是被這避子湯害死了，今日自己是和這避子湯脫不了干係了，皇后聽了蘭蘋這話，盯著冰琢看，冰琢慌張的跪在皇後面前

「皇後娘娘，昨日嬪妾是有和小張子吵架，是有說到這避子湯的事，但是嬪妾沒有用砒霜害死小張子，請皇後娘娘明察」冰琢磕頭求著皇后相信自己是無辜的，眼淚已經驚慌的下來了

「嬪妾是有聽說冰貴人每每侍寢完都有喝求子湯，聽說還是小張子拖了好多關係從御藥房那裡求來的，怎麼求子湯變避子湯了，這可是斷冰貴人恩寵的事，冰貴人氣憤殺了小張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字雙兒的話就是火上添油，冰琢惡狠狠的盯著字雙兒，今日的事肯定和她有關，只有她最近，對自己下手是最方便的了

「嬪妾沒有，嬪妾沒有殺人，皇後娘娘明察，嬪妾是冤枉的」冰琢哭著求皇后，小張子是該死，就算雙嬪不動手，皇后也是遲早要動手的，現在倒好不用皇后動手了，還有人背鍋，皇后這個時候還不是順水推舟的

「啟稟皇後娘娘，就算是冰貴人記恨小張子用避子湯冒充求子湯，這昨日小張子就與冰貴人因為這避子湯吵架，今日小張子就被避子湯毒死在鍾粹宮配房內，這說是冰貴人所為也太明顯了，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海沒兒覺得不大對，冰琢也算認識挺久了，她再笨也不至於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給別人抓，很想替冰琢說句話，但是想到今日蘇培盛來鍾粹宮之前就已經交代好了，海沒兒只許看不許亂說的，剛好這蘇培盛開口了，說的也正是海沒兒想說的。這蘇培盛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查明此事的，事情發展到現在看著還是有點蹊蹺，蘇培盛便直接發言了。聽到蘇培盛這麼說，皇后明顯就不高興了

「冰貴人和小張子在這後宮私相授受，對龍嗣妄加揣測，本就犯了宮中大忌，兩個人這是利益不均才導致了主子毒死奴才的事，蘇公公，既然本宮是這六宮之主，自會秉公處理」皇后提高了聲響，蘇培盛低著頭點頭附和著，看來皇后是在意自己多嘴了。

「皇後娘娘，當日嬪妾在轎子里遇到的蜘蛛是小張子放的，嬪妾已經查明，還有人證，也查明是冰貴人派小張子放的，冰貴人這是被小張子說出實情，對小張子下的砒霜」字雙兒加了把火，這些的確是事實，冰琢無力反駁，但是她死都不會承認自己下砒霜毒害小張子

「冰貴人一直否認下砒霜，對指使小張子放蜘蛛之事都不否認，看來卻有此事」寶雲的話讓冰琢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這是自己心虛啊。子蘭從偏殿急匆匆的趕到正殿，手裡還拿著一包用紙包著的東西，行過禮后說出了更有力的證據證明冰琢害死了小張子滅口

「啟稟皇後娘娘，奴婢奉旨搜查偏殿冰貴人的房間，在抽屜里發現了這個，一包粉末狀物，請皇後娘娘查看」皇后示意了章太醫查看，章太醫一看，立馬回稟皇後娘娘那正是砒霜，晴天霹靂啊，這下冰琢就是百口莫辯了，居然人證物證都齊全了，她自己都有那麼一刻覺得真是是自己昨晚因為記恨小張子把避子湯當求子湯騙了自己那麼久而半夜去殺了小張子。

眼前的一切又繞到了字雙兒的孩子，海沒兒看著眼前這個她已經不認識了的字雙兒，她一直都還認定是冰琢害死了她的孩子，還在想方設法的要報仇，今日小張子的死肯定跟她也有關係，海沒兒感嘆往日的好姐妹已遠去

「證據確鑿，請皇後娘娘主持公道，也為嬪妾慘死的孩兒主持公道，處死冰貴人」字雙兒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她跪著求皇后

「皇後娘娘，就算冰貴人有錯也請皇後娘娘回稟皇上再做處罰」海沒兒不顧蘇培盛的囑咐上前下跪替冰琢求情，只要到皇上那裡海沒兒就能替冰琢說句話了，現在皇后巴不得有人替她背殺字雙兒孩子的鍋，容嬪雖然被罰了，但是字雙兒的一再追查肯定讓皇后苦惱著，現在有冰琢當替死鬼，皇后還不立即處死冰琢。聽到海沒兒求情，蘇培盛心裡就默念完了，這海沒兒和皇后當面衝突，皇上又不在，海沒兒還不知道要被怎麼處置呢，還顧別人，哎。字雙兒更是恨透了海沒兒，還在替冰琢求情

「海沒兒，你是覺得本宮沒有權利處置一個小小的貴人？你好大的膽子」皇后發怒了，海沒兒已經平靜了一段時間，現在還敢出現在她的面前，簡直是找死。

海沒兒就知道會引得皇后大怒的，但是她也不能看著冰琢枉死，特別是海沒兒還知道真正害死字雙兒孩子的人是皇后，而此時的皇后卻在哪裡要替字雙兒報不平，這是知道的人都覺得那麼的諷刺

「奴婢不敢，請皇後娘娘恕罪」海沒兒跪著請罪，這可急壞了蘇培盛，好不容易海沒兒在皇后那清凈了一段時間，這才多久，海沒兒又要給自己惹麻煩了，蘇培盛也看出今晚的事情似乎就是沖著冰貴人來的，就像那日養心殿就是沖著海沒兒去的

「不敢？本宮看沒有什麼事情是你海沒兒不敢的了」皇后大怒了

「來人，給本宮掌嘴」

「皇后息怒」皇上這個時候剛好趕到了，像是海沒兒的天然守護神似的，皇上是忙完了政務，就聽小扇子來報了鍾粹宮的事，這也是蘇培盛安排的，蘇培盛就知道海沒兒這性格，雖然剛剛開始是挺配合的不亂說話，但是還真是保不齊海沒兒會一直不出聲，瞧，這就是未雨綢繆了。眾人給皇上請安，完畢

「皇后，朕也覺得海沒兒說得對，冰貴人怎麼說也是朕冊封的貴人，處死什麼的還是得朕親自下旨」皇上說著轉頭看了看字雙兒，字雙兒聽到處死就低頭不敢看皇上，皇后怎麼也得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放了海沒兒的

「皇上所言極是，只是這海沒兒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敢當面頂撞本宮」皇后也想皇上為自己出口氣，就像她要罰海沒兒，而皇上那麼護著她一樣，而不是皇上為著自己是皇后而為自己說話，說明了，皇后就是想向自己的丈夫撒個嬌，皇上看著皇后，皇后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想要的那些皇上根本不可能給自己，皇上唯一能給自己的還真的只是皇后的威嚴，就連每次去景仁宮皇上都是盡守著皇上與皇后的禮儀，這是多麼的讓一個妻子心裡冷啊

「皇后說的是，朕回養心殿會懲罰海沒兒的」皇上看著海沒兒，那眼裡充滿著愛，皇后聽到的又是皇上給她這個皇后的威嚴而已，一點夫妻之情也沒有，而皇上此時對海沒兒眼裡充滿的愛在皇后看來是一把把利劍刺著自己的心，皇后也只能強顏歡笑的答應了

了解了事情的全部過程，所有人都在等著皇上定奪

「皇上，當年是冰貴人指使小張子在臣妾的轎子里放蜘蛛，這些都有人證，臣妾的孩子也是冰貴人害死的，請皇上為我們沒有來得及到這個世界的孩子報仇」字雙兒哭著求皇上，她是真心的想為自己的孩子報仇，但是仇恨已經蒙蔽了她的雙眼，梨花帶雨的情形是很觸動皇上的心，特別是那句為我們來不及到這個世界的孩子，這句話怎麼那麼耳熟，是的，它讓皇上滿腦子裡都是戴墨塵死時的慘狀，還有他們的孩子，那個的確也是來不及到這個世界的孩子，皇后看出了皇上的心思，雙嬪可是誤打誤撞啊，也只能說雙嬪的情形和當年戴墨塵太像來了，這也許是幫她自己一把的，但是字雙兒自己根本不懂，她只知道要為自己的孩子報仇，仇人就在眼前

「皇上，今日可以說是證據確鑿，砒霜也是在冰貴人的寢殿內找到的，還有人聽到她與小張子因為避子湯而爭吵，這是足以證明小張子就是冰貴人所害，當日雙嬪的龍胎和冰貴人肯定也有關係，既然能用蜘蛛害人，肯定也能用水蛭細粉害死龍胎」皇后的話是幫助雙嬪說的，這可是急壞了海沒兒，還想上前求皇上，卻被蘇培盛給拉著，對著海沒兒直搖頭，今日是無力回天了，如果是個坑，那也挖得太無懈可擊了，今晚冰貴人是註定無路可退了，可不能又搭上個海沒兒。海沒兒只能著急了，也無能為力了。

「皇上，嬪妾冤枉，嬪妾沒有殺人」冰琢磕頭求著皇上

「皇上，為臣妾和臣妾的孩子做主」字雙兒哭得很傷心

「蘭蘋，扶你家小主起來坐著，地上涼，可別傷心壞了身子」聽皇上這話，皇后就知道今日這事已經有決斷了，冰琢今日是死定了

「鍾粹宮冰貴人，指使太監小張子毒害雙嬪龍胎，之後殘忍的用砒霜毒死小張子滅口，殘忍至極，毒害龍嗣就是死罪，今，降為宮女，幽居冷宮，明日午時處死」冰琢嚇得兩眼瞪直了，癱坐在地上，一直都不敢相信，明日就是自己的死期了，海沒兒很想說些什麼，蘇培盛一直拉著她不讓她說話

「蘇培盛，把這個罪婦押往冷宮等候明日處死，皇后也回宮休息吧，朕回養心殿」蘇培盛奉命帶著冰琢去了冷宮，被帶走時的冰琢已經兩眼獃滯了，看著海沒兒的眼神是絕望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海沒兒也無能為力了。字雙兒此時笑得很開心了，終於為了自己的孩子報仇了，但是她看到海沒兒還在為冰琢求情就很不高興，為什麼她一直覺得自己是錯的，為什麼她一直都是相信冰琢而不相信自己？

「海沒兒」字雙兒叫住了海沒兒，走到她的跟前，微笑著，不像那日在養心殿那樣的恨她

「雙嬪娘娘」海沒兒行了個禮，字雙兒趕緊雙手扶著海沒兒，像以前字雙兒剛剛被冊封時，海沒兒第一次去見她行禮時的樣子，那時候的歡笑還像是昨日發生的事情一樣，但是眼前的海沒兒還是那個海沒兒，但是字雙兒已經不是那個字雙兒了

「姐姐，你這是要和字雙兒見怪了嗎？還是你還在怪我那日在養心殿太過粗心，誤會你和那個侍衛的事情？都怪妹妹不好，是妹妹的錯，姐姐可要原諒妹妹啊，妹妹一直想找個機會和姐姐道歉的，剛好現在有機會了」字雙兒真是客氣得很，又開始姐姐妹妹了，海沒兒彷彿又看到以前和她一起在雜事院那個乖巧可愛惹人憐的小妹妹了，可是一想到今日的事情，想到養心殿的事情，不，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字雙兒了

「雙嬪娘娘客氣了，奴婢哪敢怪您，奴婢也不敢和您稱姐妹，亂了尊卑可不好啊」海沒兒抽開了字雙兒握著的雙手，一方面還真是尊卑有別，一個奴婢哪敢碰著娘娘的玉手，另一方面，眼前的字雙兒已經不是那個海沒兒伸手就能握著的字雙兒了，海沒兒怕她握著的手的那端的人，字雙兒看海沒兒抽回了自己的手，笑容立即僵硬在了臉色，多了幾分怒氣，但是立馬就消失了，因為字雙兒還有話想要告訴海沒兒，還想著要利用海沒兒呢，她怎麼可能讓海沒兒看出她臉上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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