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Rainbow No.29 戰爭
辰依倒是未曾料想彩虹會如此大方,寒秋王上所贈竟如此輕易便轉送他人,所謂恃寵而驕么?見彩虹已將鐲子自手腕上取下,她便極為自然地順手接下,嫣然一笑:「辰依多謝咒女殿下。時辰不早,辰依便不打攪咒女殿下歇息了。」話畢復又施施然行了一禮,一旁的侍女攙著她往門邊去。
然,那侍女的手方才拉開木門,迎面瞧見的便是寒秋王上。他面色略有不善,手裡拎著一袋藥材。
「辰依見過寒秋王上。」本是一副柔若無骨模樣的辰依此時倒是反應迅速地行禮,桃粉色的眸中蘊了些許期盼。
雖已知曉辰依在此,寒秋仍是做出一副意外的模樣,略一蹙眉,復又鬆開,抬了抬手道:「本王有政事同咒女殿下商議,你若無要緊事,便退下罷。」
辰依眸中的期盼似琉璃一般全數碎裂,低眸道:「是,王上。」仍是那般柔弱的模樣,不免令人心生憐惜之情。這般模樣應是做給寒秋瞧的,然莫說憂心她的身子,寒秋自始至終未曾將目光於她身上放一放。
待辰依走遠,寒秋這才將手中藥材放至桌上,言語間頗有不悅:「這便是你妹妹所需藥材,需浸泡三個時辰后飲下。你瞧瞧,數量可夠?」
琉璃色的眸中忽的綻開些許欣喜,彩虹上前細細打量了一番桌上的藥材:「足矣足矣,王上之瞳術,果真事半功倍。」抬眸見寒秋似是心情不大好,伸手替他添了杯茶水,「王上替彩虹煉製藥材勞苦功高,喝口茶潤潤嗓子?」
她這般欣喜,即便他有天大的怒火,亦是不應遷怒於她。接過彩虹手中的茶盞,他卻瞧見她捧著茶盞的手上些許傷痕以及袖中露出的皓腕上那一隻——瑩白的鐲子!?寒秋一時驚訝得狠了,疑問便脫口而出:「我贈與你的那隻鐲子,現下可在你這?」深紫色的眸中方才瀰漫的陰影已悉數散去,究竟她將何物贈與了辰依,或許他早應當知曉。
「王上瞧見的這隻便是。怎的了?」彩虹本略有些訝異,思量片刻便知曉寒秋之意,「王上莫不是以為,我將王上贈與我的這隻鐲子轉送給了辰依娘娘罷?」本想忍一忍給他留些面子,奈何沒忍住,終還是笑出聲來。
寒秋心虛地低眸,假意咳了聲:「咳,我本無意偷聽,不過是恰巧撞見罷了。那鐲子是我母妃所留,將來贈與我心悅之人的信物,若非你所有,我自然不放心。」
「王上現下大可放心了罷?」彩虹從未瞧見他這心虛的模樣,一時覺著新奇,但立刻便憶起要緊之事來,收了笑,正色道,「王上近日可有提比拉王國屯備軍火的消息?」
屯備軍火?「早先琥珀已查探完畢(見第一集),確有此事。但提比拉王國外交官稱,屯備軍火不過是為了抵禦邊境強盜罷了。並未有證據可證實屯備軍火會對亞特蘭王國邊境安危造成影響,貿然上奏聖皇只怕會破壞兩國和平。」多日來寒秋派去邊境的探子皆未曾傳回消息,唯有琥珀一人歸來,昨日他不過隨口試探聖皇,怎料聖皇竟大發雷霆。
「母親昨日已查明,今日傳信告知我,提比拉王國此舉便是要挑起戰爭。且提比拉近日致力於研究毒及大型武器,亞特蘭軍隊若是未有準備,恐怕凶多吉少。」彩虹自書桌旁的屜子里取出一柄銀箭放至寒秋面前,「不知王上現下可調動軍隊有幾成?」
「四成。若你所說屬實,情況刻不容緩,即便聖皇不信亦需上奏。」寒秋抬眸瞧了眼那柄銀箭,抬手撫上箭身,黃金瞳中現出一幅大漠的圖景來,「明日我便上奏聖皇,安瑾瀾同祁諾亦會同我一道。即便聖皇不信,總歸是留了些心思。」
「還有一事,彩虹不知當講不當講……」總歸是將此事解決了,彩虹輕舒了一口氣,兀自打量著寒秋此時的面色,好在並未有不悅,至多不過是嚴肅。
「但說無妨。」寒秋仍思量著明日如何同聖皇商議方才之事,緊蹙著眉。
玄矽殿——
「安瑾瀾,你這是怎麼回事?」綺麗瞧著眼前不斷往外滲血的手臂,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卻仍未有止血的跡象,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瞧著都疼。
安瑾瀾坐於床榻邊,正拿著一罐藥水,偏頭瞧著手上的傷,卻夠不著傷處,輕嘆一口氣道:「本想查探一件事,怎料被人算計了。小傷而已,並無大礙。」
「小傷?你這算是小傷!?」綺麗忍不住驚叫,斜睨了他一眼,氣的牙痒痒,終還是被他那既無奈又無辜的可憐模樣引得同情心泛濫。「你不過出去一趟便弄成這副模樣,還說是小傷!當真不知自己身子如何是罷?須傳光系聖女前來瞧瞧。」說著便接過他手中的藥罐,又自桌上拿了棉簽,抬手便替他上藥。
「不可。嘶——你輕點,疼死我了!」安瑾瀾本想攔著綺麗,怎料力道用的不恰當,扯著了傷處,疼得他驚叫出聲。
窗外似有黑影閃過,綺麗偏頭瞧了一眼,迅速閃身出了殿外,不一會兒,手裡便拎了個黑衣人。
「說,你究竟是何人,膽敢闖入玄矽殿?」綺麗隨手一扔,那人便癱倒於地面。眸中閃過狠厲,綺麗上前一步蹲下,直視著那人唯一露在外頭的眸子。
那人沉默不語,嘴角卻開始泛白。
「嘁,跟我玩毒。」綺麗身為羅娜琳卡家長女,於此種伎倆早已司空見慣,很是不屑,自袖中隨手拿了粒藥丸塞入那人口中,「奉勸你,莫要同我耍花招,從實招來。如若不然,地牢內的刑具有你好受的!」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回眸瞧安瑾瀾,他正定定的瞧著她。綺麗覺著莫名,奇怪道:「怎的了?」
「哦,沒事。」安瑾瀾這才反應過來,方才他竟有些看呆了,綺麗那般帥氣瀟洒的模樣他已許久不曾見著了。她現下,已是如此厲害了么?絲毫無需他護著了么?
見他目光一直放在那人身上,綺麗隨意擺了擺手:「別擔心,我給他吃了葯,死不了。」面上仍是燦爛的笑容,彷彿她方才不過是出去散了個步。
「既是如此,還不快些過來繼續替我上藥。」安瑾瀾倒是難得並未調侃她,只換了個姿勢同綺麗笑了笑。
綺麗翻了個白眼,邁步過去:「你這……罷了,我坐床榻上,方便些。」本想替安瑾瀾將方才傷處多抹些藥膏,怎料他換了個姿勢,綺麗只得坐到床榻上。
「你可得輕點,若是疼壞我了你就完了!」安瑾瀾瞪了綺麗一眼,轉過身去。
「你若是再啰嗦我便讓你往後都沒有機會疼!」綺麗向來風風火火,最是見不得拖拖拉拉。伸手抹了藥膏,還未觸著安瑾瀾,他便率先叫出了聲:「疼!」
終是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他一下,完全沒有控制力度,清脆的「啪」一聲,回蕩在唯有他二人的玄矽殿寢殿中。綺麗著實無奈:「我還未碰著你,疼你個大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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