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空靈
我動了動因為寄生蟲而有些癢的鱗片,熟練的張開和收緊鱗片是經過了很久才學會的五十年,一百年誰知道那。
等等年是什麼,是那種沒有鱗片也沒有裹著軟皮一樣東西的生物用的計時單位嗎,為什麼我知道這些從第一次吃那種生物以後,一切都變得奇怪了,總是想到洞穴外面轉轉,還開始有感覺冷暖四季這都是以前沒有察覺到的,這都是什麼啊。
現在除了不知所措也有一些好的事情,比如思維變得活躍,感覺看到的東西也完全變得不一樣了這是一種對就是那個詞「空靈」。
這是一種更原始的感覺叫醒了這隻正在沉思的巨獸,「飢餓」沒錯就是他,他是喚醒暴力的鑰匙,是趕走懶惰的皮鞭,是引導純潔的生命踏入血海的風鈴,是一切秩序和混亂的起點,飢餓是他早就習慣但是近些年又開始模糊的記憶,因為每隔三個春來秋往就會有食物主動送上門,雖然他以前也經常等待食物主動上門但是這種固定時間必然出現的食物和那些因為不走運發出咩悶之類叫聲的動物完全不同,這時赤紅色的巨蛇想了一想,時間差不多了也該來了吧。
帝國邊境,因果村,因果湖畔村長宅邸夜
李,對於你的境遇我很同情但是你不該吧全村人都捲入危險之中,你不能這樣,村長一邊提著用俗氣金絲裝飾是寬腰帶一邊朝著眼前的中年男人吼到,你失去了一個女兒現在又要失去另一個,我知道這很難讓你接受,但是你還有五個子女,我們村莊的繁榮全都是靠著紅神的保佑,是紅神提供了我們源源不斷的寶石以及現在保護,曾經我們的村莊靠著農業和狩獵連最基本的溫飽都沒有,但是有了紅神的吐出來的寶石,我們現在是這個地區最富有的。
你的家族是這個村莊最早的幾戶人家之一,現在出產的寶石也一直有你的分成而且還比大多數人份的都要多。
中年人一直低著頭直到村長用充滿火藥味的語氣把積壓的怒意都吐出來之後,他才緩慢的抬起頭眼神中的疲憊勝過屈辱或者憤怒,村長,中年人輕聲說到我了解,為了經濟的繁榮我願意獻出我的親生骨肉,但是你別忘了,今天是我到女兒為了經濟利益被獻祭給怪物,明天如果有其它人因為他的生命必須被作為經濟利益的保障而需要哪他也不可能得救。
說完中年人起身向村長優雅的鞠了一躬,帶著謙恭的說道祝願您未來的財富能步步攀升,他起身之前掃了一眼村長用紅寶石裝飾的寬腰帶,那東西就是今天為什麼要獻祭的原因,中年人帶著嘲諷的表情離開了。
中年人走在初春泥濘的路上心中整理這因果村的歷史,這裡並不是個有歷史的地方,曾經人們貧窮但卻過著寧靜而與世無爭的生活直到紅寶石出現之後。
在六十多年前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因果村的村民發現了現在被稱為紅神的巨蛇,最開始只是為了搜索失蹤的村民他們發現了巨蛇的洞穴和外面散落的一些巨大蛇類活動的跡象和洞外的一些結晶的石頭,他們經過鑒定這些石頭都是多種類的寶石,而這些寶石其中最有價值的就是紅寶石,這種寶石很小的一塊就能在帝國的主要城市換一所豪宅,想比之下其它的寶石都是零頭。
最開始他們用賣掉寶石的錢返修了村莊,還清了外債,但是沒有人會為了錢太多發愁,他們想要更多的寶石,為了財富和利益知識可以變成遠比愚昧更可怕很多的東西,他們雇傭了研究員和學者,經過觀察和研究他們發現財富的來源。
這些寶石都是那條巨蛇吐出的結石根據吃進去的東西不同吐出的也不一樣,而要吐出高品質的紅寶石要吃進去的就是人類,在發現了這些之後發生了幾件可以稱為災難的事情。
第一帝國的紅寶石的價格暴跌,這是難以改變的經濟規律,如果知道有一隻下金蛋的母雞同時她還可能產下長大后也可能下金蛋的小雞,那黃金就不是黃金了至少不是原來的黃金。
第二鄰近的村莊早就渴望寶石帶來的財富,但是他們沒有借口把寶石奪過來,雖然這裡是帝國的邊境但是近鄰地方總督所在的邊區重鎮,沒有理由的暴力是危險的如果給帝國官員介入的理由那就不止是錢的問題了
第三還是官員的問題地方官吏不可能願意放任這種財富被幾個村民把持,同樣地方總督也不可能放任財富被地方官吏把持,而地方總督上面還有州總督,州總督上面還有貴族階層,貴族階層上面還有首相,首相上面還有大帝,當然他們也要感謝以上原因他們的財富來源才沒有第一時間被沒收。
第四人的問題,要用人的生命來生產紅寶石,在他們現在的情況下人命反而變成了最好解決的問題,但是也因為消息的不脛而走引起了恐慌這恐慌甚至一度振動了整個邊境,因此為了不放棄得到這批財富的機會邊境總督只好立法禁止邊境的那一下塊地區以外的人類成為祭品。
而解決這些問題的就是他們偉大的前任村長現任村長祖父,比起他的名字人們更喜歡叫他的外號「老山核桃」這個綽號是因為他那滄桑的面容也是因為他堅韌的性格,如果看到他在發現財富之前的樣子和他後來的樣子,誰都難以想象這是同一個人。
在之前他還是偏僻村落的村長之際他只是一個唯唯諾諾的老好人,但是後來的發現和壓力讓他成為了一個可以靠著一個人口不足一百的暴發戶村落對抗帝國總督的zheng治巨人,他如果不是因為太老又沒有必要是貴族血統哪他一定能上當帝國首相。
中年人在繁華程度堪比帝國首都的村莊中無意識的散步,他希望越晚回到家越晚看到他可愛的女兒越好,季她才十二歲啊
他只好繼續思考這個村莊的發家史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回憶著那個山核桃如何從懦夫變成強人。
這個村落的強人靠著儀式化和宗教化的「生產」方法限制產量回升價格,把他變成一種祭祀,這也能在一定的程度上緩和內部分配的矛盾,而那個巨蛇成了村莊的?守護神,靠著只從自己村莊獻出祭品的許諾和大量的高薪而沒有什麼工作量和意義的職位拉攏鄰近的村莊,可以得到財富又不需要承擔風險何樂不為。
至於官員嗎當然是靠賄賂了,既然是總督的問題就找他的上級或者上級的上級就好了,畢竟他們得到了這裡也需要一個可靠而忠誠的人來管理,如果這裡原來的管理者就願意變得可靠和忠誠那為什麼還要在費力去找別人那,再說這點財富也入不了帝國真正的高級貴族的眼。
中年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迎接他的是自己沉默的妻子和女兒,她們努力的表現出平靜但是這依舊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煩躁,背上滿彷彿滿是汗珠,如同落滿了灰塵,可他實際上很乾凈穿著也很得體。
他趕到十分愧疚,他看著自己的女兒保持這同樣的沉默。
爸爸,您不要傷心,我的命運只是我自己不夠走運而已,您為了我做的那些只能讓您和媽陷入危險,我可不認為村子里的那些財閥會因為同村的關係甘心利益被威脅,請您不要在做這些危險的事情了。
這時中年人終於忍耐不住哭了起來,他輕生的呼喚這女兒的名字,後悔自己應該一早就把她和那還已經死去的姐姐一起送到在聯邦地區生活的親戚哪裡,但是現在已經都晚了什麼都無濟於事了。
季像是家長在安慰孩子一樣安慰這自己的父母親,在兩人最後因為哭泣而陷入恍惚的時候,季趁著這個時候說道,爸媽你們放心吧,我不是那麼容易被吃掉的
他哭了好久,不記得女兒最後說了什麼,只記得女兒最後的表情很輕鬆,要是他們知道他們女兒的計劃一定會被嚇瘋掉,實際上不是因為太過傷心的話他們絕對不會完全沒有發現他們女兒的準備工作……
洞**我扭動了一下有點僵硬的身軀,快到獵物送上門的時間了吧,雖然不算是好吃但是這種生物卻能給我一種奇特的力量,每次進食之後都會感覺異樣的空靈,彷彿掌握了!掌握了什麼呢對知識就是這個詞,這些知識不像是我學到的而像是本來就知道後來忘記的一樣,但是為什麼我開始有模糊的記憶自己變成了經常自己送上門的獵物,而且還在和其它的這種生物撕咬不是廝殺。
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類似鱗片的金屬製品和怒罵喊叫和哀嚎,我感到有些恐懼這種生物原來這麼可怕,他們完全不是為了吃掉對方而殺戮只是因為對方是同類就要殺光他們嗎,這到底是為什麼啊,最可怕的還不是這一點,而是我自己好像也是期中一員甚至還是他們之中的領導者,我看到了自己蒼白的手中握著的漆黑的劍刃,我腦子出現了那個讓我恐懼的詞語「慈悲」這就是那把劍的名字,而對面那個披著紅色鎧甲的人是誰,我應該知道她是誰卻好像有什麼東西阻擋我看到她的面容,哪應該是熟悉而讓我感到魂牽夢繞的面容,眼淚留了出來在鱗片中下滑,可是我卻無法看到也無法想起她。
就在我的記憶在亂流中的漩渦里掙扎的時候,這時外面傳來一種以前沒有過的味道不同於腐爛,不同於血腥,更不同於獵物的味道,這是能喚醒記憶的味道,是血腥物所沒有的甜香味,帶著一股熱氣一股帶著熟悉中夾帶這陌生的記憶的味道,我貪婪的離開了洞穴,在眼前的東西有這記憶中的溫暖那是用小麥粉和蜂蜜混合用火烤的味道,放在瓷制的器皿中,我貪婪的伸出和記憶中不同的分岔的舌頭吸吮這味道和記憶。
我吞吃這一世從來沒有嘗過的食物,比起血腥的獵物更讓我感覺的溫暖,有種在岩石上曬太陽的感覺,這是前世沒錯就是這個詞語,前世就是這個又回來了,那個人那看不見的臉旁的人又回來了,在血雨中的溫柔,在宮殿中我拖著殘破而且比現在小的多的身軀對著她舉起黑色的劍刃時,劇痛精神上的劇痛。
我感到有什麼在接近我,但是我完全沒有在意因為那東西很小,而且我現在一點都沒有捕獵的興趣,這是一個錯誤,一個致命的錯誤,就在我沉迷記憶的時候背部傳來了痛楚這次不是精神上的而是肉體的疼痛,一下下的砍下去的疼痛,我的鱗片雖然堅硬但是卻抵擋不了人類冶鍊工藝。
我迅速的轉身同時用尾巴橫掃將襲擊者打翻在地,我看到了這傢伙就是我經常吃的那種生物「人類」我這次不僅要好好看一看這隻和往常不一樣的獵物,由於記憶的回歸我已經能分辨這種生物的外貌和性別了。
她以人類的標準明顯還沒有成年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有一點瘦弱相貌不算漂亮,但是給人堅強的感覺,等等回憶又是回憶和上次的不一樣沒有那種深刻的感覺是更加平淡的記憶,看著因為我那一擊而在咯血的女孩,那是還在兒時的記憶,我不想吃掉這個生物我轉過頭打算回到自己的洞中。
又一陣劇痛感覺什麼尖銳的東西插入了剛才被砍的傷口,鮮血,劇痛,死亡的味道迅速驅散回憶那原始的本能在一次回歸了。
等到我的理性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在自己洞穴的深處,這裡是我很少來的地方因為他太深了太暗了,那個人類的孩子也已經被我吞掉了吧,血到處都是血,我自己的血,我在失去理智的時候為了拔出傷口中的劍瘋狂的撞擊洞壁,留下了不少的血痕,我找到了那邊由於幸運而被我撞掉的劍,和我記憶中的黑色的劍刃萬全不一樣的劍,他略微長一點是很常見的銀白色,劍身上刻著的圖形十分眼熟,那是四個文字我認識後面的兩個那是「割風」那是前世自己的記憶。
這之後十年沒有人在看到這隻巨蛇,人們不敢進入洞穴的深處尋找,因果村的經濟和政zhi地位也一落千丈,隨著經濟的衰落宗教反而變得更加盛行。
直到那個看似人類的少年從洞穴中爬出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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