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也會

天魔神情溫和的望向博麗靈夢，微笑說道：「似乎你並不了解這個名字。」

靈夢想到西行妖下的事情，淡淡的搖了搖頭說：「應該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嗎？」

天魔枯瘦的面容上艱難擠出一絲自嘲的笑容，說道：「你若知曉我的故事，就應該知道我是由於帶領天狗戰勝鬼族，才坐在現在的位置的。不過我想你這個小女孩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緣故。」

天魔目光柔和的看著微露驚訝之色的巫女，緩聲說道：「鬼族之所以被壓制在地下，背後自然還有著許多人的身影，你不必太過驚訝。」

「我這一生曾經親自經歷的事情太多，便是自己有時候深夜靜思也覺得精彩紛呈，但細細想來，即便是我再活千萬年，也不如八意劍哉那璀璨短暫的百年。」

「敵人有很多種，他是讓我最敬佩和恐懼的那種。所以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他的轉世拖入這場血雨腥風中。我不允許有第二個八意劍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靈夢皺眉，她確實沒有聽說過八意劍哉的故事，即便有意拜訪稗田家查詢文檔。也只是在隻言片語中了解千百年前曾經發生過一次勢力大洗牌的歷史。

所以她也只能通過西行妖前的那一場戰鬥，來進行思考。

巫女的眉梢挑了起來，看著天魔問道：「他是仙人？還是天人？」

天魔神情溫和說道：「他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個人類，根本不需要任何外力的幫助。你或許無法理解，八意劍哉這等人物就如同千年前的初代巫女，不會被外物外因所惑。」

「不懂。」

靈夢愣了愣，搖了搖頭。

天魔笑了起來，然後漸漸斂了笑意，看著她平靜說道：「總之，當他拿起那把劍時，他已然無敵。」

「所以他也死了。」

「沒有人能夠殺死他。」

「因為他是自殺的。」

「這不可能。」

博麗靈夢說出這句話后沒多久，便意識到對方說的是真話。

八雲紫確實提到過八意劍哉死了，卻沒有說他是怎樣死的。而無論是妖怪山，還是八意永琳，都沒有提到過八意劍哉過去的往事。

原來他是用這樣的一種方式離開的這個世界。

在西行妖下感受到那股蒼雪青松一樣驕傲自大的氣息，在巫女的認知中，這位劍客的存在便鮮活了起來。

在這裡，聽到了八意劍哉故事的結尾，震驚惘然之餘，忽然間明悟這是自然而然的故事進程。

像八意劍哉那樣驕傲的人，當蒼穹覆蓋的人間已經沒有任何存在值得他多看一眼時，他理所當然的會選擇一種方式去瘋狂。

「他是自殺的。」

天魔低頭嘆息了一聲，聽不出來是讚歎還是悲傷，隨著這身輕嘆，巨大的身軀驟然間松垮下來，絲絲塵埃從衣衫中噴濺而出。

「當時妖怪勢盛之時，百鬼夜行，夜不能寐。結果血海妖潮前，那些貪杯的，給自己的孩子當馬騎的，就在那天，我認識的所有朋友全部死了。」

博麗靈夢眉頭微皺。

天魔看出了她的想法，緩緩搖頭說道：「我回憶這些事情，並不是指責他。我只是在思考什麼是妖怪。」

「濫殺無辜？吃人殺人？還是說殺妖如狂的八意劍哉是妖？看著滿地鮮血，我開始問自己這些問題。」

天魔的聲音漸漸開始變得疑惑了起來，這種疑惑是感慨歷史滄桑的疑惑，也是對自己和這個世界的疑惑。

「人類和妖怪究竟該如何區分？什麼才是妖怪？什麼才是人類？」

「如果是靠道德來區分，我們吃人就是錯，那麼漫長人生中誰不殺生？若吃人殺人就是錯，那人類啃豬蹄啃的滿手是油，津津有味扯著那些韌勁十足的筋條，可曾想過這是豬的肉身？是不是在你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妖？」

「血河流杵那天，我受困於此已有千年，這個問題便想了千年。」

「你入障了。」

博麗靈夢看著手腳上的鎖鏈沒有再說一句話。

只是閉上眼，聯想到兒時那個黑色的夜晚。

心中微微陣痛。

……

……

妖怪山的山頂，霧氣已卻，山風勁吹，天守閣真容已見。青色的長袍緩緩地推開了天守閣的大門，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天魔的面前。

看著那雙蒼老的雙手，天魔緩緩說道。

「你來晚了。」

魂魄妖忌一步步踏上上來，無人能阻，此時靜對天魔，良久無語。駐紮在天守閣周圍的天狗，包括簾幕後的大天狗在內，都下意識對這位宗師低身行禮。

在魂魄妖忌面前，只有天魔和靈夢如往常一樣站立著。

「怎麼能說是晚？」

魂魄妖忌看著天魔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充斥著難以言表的無奈。

「你莫非是瘋了，竟然對博麗巫女出手。這難道也是紫大人的授意？」

天魔冷漠的看著眼前的魂魄妖忌，說：「許久不見，你就是為了說這幾句廢話的？」

魂魄妖忌苦笑了一聲，右臂緩緩抬起，露出那隻握劍的手，手指光滑整潔，不像是一個老人應該擁有的手。

他的右手指著天魔坐下的屍骨。

「一旦你離開妖怪山，天守閣鎮壓的那些瘴氣和厲鬼就會噴涌而出。」

他悲憫說道：「博麗巫女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所以才會被你困於此處。你這是在讓他人承擔你自己的罪罰。」

是的。天守閣下，鎮壓著一千三百年前所有大妖怪的屍骸們。

這些屍骸組成的瘴氣與厲鬼，一旦重現世間，整個地表的植被都會被侵蝕，生靈都會絕滅。到那時即便是巫女也無法拯救這片土地。

天魔平靜的說道：「既然你已經去過了天上，那麼就應該了解這片土地即將面臨的未來。自然也就知道我的出山只不過是提早了它的滅亡。」

天守閣中的天魔面色漠然，半響后一字一句說道：「你我活在世間，就應該明白所謂的天意命運都只是虛妄，弱者服從天意，強者掌握命運。」

魂魄妖忌默然無語，只是冷冷的看著天魔握緊了竹棍。

看著那根竹棍，天魔冷笑道。

「而且你似乎理解錯了什麼。」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學會了劍意，就有資格來挑戰我了吧？」

天魔根本沒有理會魂魄妖忌的劍意，反而緩緩站直了身子。

忽然站直了身子，便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的改變，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勢就開始湧入他的體內，異常磅礴的開始向著山巔四周散發，似乎在這一刻天魔變成了一尊不可擊敗的天神。

明明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產生了一個錯覺，天魔渾身上下散發著刺眼的光芒。

這股氣勢鋒利的程度，甚至隱隱約約超出了大妖怪應有的層次。

看著面前渺小的魂魄妖忌，天魔冷笑道。

「劍意……我也會。」

==========

PS：沉溺於守望屁股無法自拔……才怪。

PS2：大概是兩天一更。放假了。

PS3：……好像沒解釋清楚，那個月夜於天的愛戀劇場版，其實就是本書正文的大結局卷了。所以我預定在那個時間線完結……如果到時候我沒改變主意的話。

ps4：書友群來人啊！神棍屍體單身大叔，母控各種各樣的人應有盡有啊。【就是沒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