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慕淵
慕清煥躺在凌雲花床上，蜷腿坐著像是凌雲花中心的花蕾，冰清玉潔，透著一股露水的清純。
來羽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已經漸漸適應了這裡的一切，尤其是適應了洛汐的一氣一息，她好喜歡這樣的生活，如果她不是慕清煥，她只是她的「煥兒」該有多好。
一輪孤月遙在天際，孤寂清冷地讓人高不可攀，不經意間像是月亮掉落下來的清淚，帶著泥土的芬芳下起了小雨。
「煥姑娘，嫡長殿下特意吩咐要給姑娘添些衣被，外面下雨了，姑娘小心著涼，方便我送進去嗎？」
慕清煥輕輕拭去眼角的淚，「進來吧。」
「姑娘真是福氣得很，能得到殿下的寵愛。」檀香笑殷殷地說道，嘴角里滿是羨慕和祝福的語氣。
檀香是殿內的老僕人了，從小就在殿內侍奉，是個很典雅穩重的女子，人人都稱其為」檀姑姑「。
慕清煥莞爾一笑，「讓姑姑說笑了，能得到殿下的寵愛是我莫大的榮幸。」
「姑娘早點歇息吧，莫沾了外面的濕氣。」說完關緊窗子就悄悄地退下去了。
慕清煥躺在軟綿綿的被子里，媚眼明晃晃地睜著，並沒有要熄滅靈燭的打算。
慕清煥，慕清煥，你是慕清煥，你要強大！你要殺掉那些要毀滅你的人！你要捨棄這該死的兒女情長......
長夜無聲，慕清煥閉上眼帘，沒有了月亮，沒有了雨滴，沒有了洛汐，她遭遇的慘痛的記憶像電影般滾滾而來......
「別跑！」在滂沱的雨夜裡，一個嬌弱的女子落魄狂奔，身後追著嗜血的大漢，個個身高馬壯帶著一把耀眼的利劍。
嬌小的女子一頭嗆進泥里，她來不及用手揩一揩身上的泥土，沾滿泥土的身子像是一個裹了面的包子身不由己，帶著滿身的負荷左搖右晃跌倒在一家靈商店前。
她用力的敲門，身後是轟轟隆隆的雷聲，一條條閃電像是魔鬼的魔爪要把她擒拿。小女孩害怕、恐懼、無助......在這個雨夜，她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僅有的一絲意志讓她苦澀澀地敲著門。
「求求你了，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好嗎？」凄涼的聲音伴著陣陣抽搐，眼淚和泥土混在一起，嘴裡苦澀澀地，整張臉變得慘不忍睹。
吱嘎一聲，破舊的小店打開了門，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子騰地一下離地，整個人懸在空中，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醒來的時候，只見一個已過中年的大媽和她對著眼，看到她醒來驚奇地叫了一聲。
「小姑娘，你醒了。」
小女孩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隨後看了看自己，身上已不再是破舊的襤衫，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被子中的自己。
「小姑娘，你放心，衣服是我幫你換的。」
女孩兩行清淚流出，「謝謝。」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慕淵，我叫慕淵，我以後會報答你的。「
」哎喲，你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大媽眉眼一笑，」你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說吧。「
在幽冷的月光下，慕淵的眼淚像決了堤的江水汩汩流出，她緊抿著嘴角，雙手握緊，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幼小的身子，夾著滿身的風霜，和一身的疲憊，沉沉地睡死在這座陌生的大院里。
等到她睡醒的時候，她被人捆綁著手腳丟盡了馬車裡，她想喊卻喊不出聲。
外面傳來大媽銀鈴般的笑聲，還有諂媚的話語，「謝謝大人，謝謝大人！」一切都是失望破碎的聲音。
男子朗聲一笑，「這是你應得的。」話畢，男子擁馬而上。
「大人慢走，大人路上小心。」
慕淵心裡升起莫大的絕望感，心裡狠狠咒罵：老妖婆，我要殺了你！
她執拗地將腿腳來回擺動，車子隨著她搖搖晃晃無法前行，男子咒罵一聲將她從馬車上拖出來。
寂靜的山林，懶散的鳥叫。
男子眼眸里閃過一絲詭異的光。
她慌亂地叫，凄苦地喊。偌大的林子里，無人回應。風簌簌地吹起，發出嘹亮的哨音。
「小模樣長得挺招人喜歡，殺了可惜。」嘴角淌出一絲流涎，滴落在她的臉上。
接下來就是瘋狂的撕扯，她的衣服被撕成一片一片，她掙扎地撞向噁心的男子的頭，跌落在地的男子像是被惹怒了的魔獸，瘋狂的扯下她的衣服，接著就是殘暴的蹂躪。
享受夠了的男子穿好衣服，朝一絲不掛的她淬了口水。她蜷曲著身子，像是沒有了靈魂的樹葉，疼痛燎紅了她的雙眼，她用盡全身力氣帶著無盡的憤怒猛地撲向男子，男子被她猝不及防壓在下面，她用盡全部力氣掐住他的喉嚨，男子頓時充紅了眼，用手打她，用腳踹她，可她就是死死地掐著他的咽喉不放，直到他一點一點放棄了掙扎。
禿鷲盤旋在空中，垂涎這一地的鮮血和誘人的屍體。
慕清煥帶著頹廢的軀殼，將麻木的雙手從屍體上移開。她將嬌小的身體環抱起來，顫抖著放聲哭泣。
她穿上男子的衣服，冰冷著看著那副屍體，風蹣跚而來，吹著她凌亂的頭髮，那股疼痛感再次襲來，她噁心地別過頭。
慕白，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要殺了你！
我慕淵要殺了你！
其實，那個被**的小姑娘叫慕淵，後來，小姑娘的心死了，變成了慕清煥。
慕清煥咬破了自己纖嫩的手，殷紅的血滲進了凌雲花的纖維里，妖冶的紅和鮮紅的花瓣混在一起，竟看不出來。
慕清煥，你的身體太卑微了，你不配擁有愛情。
慕清煥，你忘記了你的仇恨了嗎？
「慕白，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一個小姑娘憤怒的叫喊聲從心裡傳來，一句一句像是抽在她的心上。
「我要變強大，我要你死！」
「我慕淵要殺了你！」
......
憤怒和仇恨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在那個雨夜她沒死，在偌大的林子里她沒死，在獸洞里她怎會死。
活下來的是慕清煥，她懂得如何取悅男人的心，懂得如何把握嫵媚和纖弱，如何讓男子心甘情願為自己而死，這次只不過是遇到了勁敵而已，她怎會輸給骯髒的男人。
洛汐，我怎會輸給你，我已經沒有真心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試探我，可你現在矛盾了，你恐怕要輸給我了。
雨夜裡，女子的嘴角牽起，在凌雲花的擁抱中靜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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