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鋒」的沉沒
「孤鷹,孤鷹,你左路包抄,鬼頭,鬼頭,你後方援襲。」
「他m的,小飆你快點跟上,老疼你是不是t娘的昨晚擼多了?!!」
……
叢林中一陣嘈雜,一夥十個特種兵在剛果熱帶雨林中穿梭著,嬉笑怒罵間快速奔行著,長途的奔襲沒有讓這伙鐵血戰士的速度減慢絲毫,目的地尚遠,奔跑中的嘲諷怒罵成了一伙人最大的樂趣。
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剛從一場戰鬥脫身的戰士們來不及休息便又接到了一個特殊的任務,援救華夏女記者。
女記者紫蘇在貧民區採訪時被一夥武裝分子劫持,生命垂危。
得到消息的「鋒」不顧疲憊,不怨辛勞,二話不說,一百多公里叢林越野,疾行!!!
為何?因為他們是一群保家衛國的戰士,他們是一群守護人民的英雄,劍鋒所指,所向披靡,人民所望,自當無敵!!!
「頭兒,對方應該不是普通的武裝分子!」站在一顆高地大樹上的「跑步機」聲音沉穩,透過每一位戰士手耳中微型的無線電傳遞著言語間的那份凝重。
「人數,裝備,地形。」狐熊的話語同樣簡練乾脆,粗狂豪放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機智通明的心。
「b7地形,武器e級,美式裝備,可見七人,預估十五,斜坡下的木屋有兩人守護,人質應該在其中,對方戰士陣形散『亂』,但身形老練,應該是長期活動在這一帶的雇傭兵。」三言兩語彙報完了觀察到的狀況,跑步機觀察細微而又敏銳。這小子,號稱能夠在奔跑中打中百米開外的靶心,如今這點活計自然不再話下。
「準是耀日傭兵團,這群狗.娘養的矮子,最近華夏和米國的合作漸多,和島想要搗『亂』,藉此轉移民眾視線。」狐熊還沒吭聲,那邊鬼頭就嚷嚷了起來,說實話,這小子剛進「鋒」的時候大家都很討厭他,『性』格太滑,壞點子太多,不過後來戰鬥的時候這傢伙卻最是拚命,有時候看到隊友受傷,這小子敢拿身體擋子彈。
「v計劃應對,a式隊形,突襲人員保持沉默,後援解決哨子。」鬼頭的話沒有擾『亂』分毫狐熊的思緒,一句話過後,大家都動了起來。
老疼低聲笑罵著鬼頭:「鬼頭,算了我還是叫你龜.頭吧,看你老哥我槍上再多劃幾道,你就老老實實地在後面呆著,學矮子,悄悄地幹活,打槍的不要,哈哈」話罷,直接暫時關閉了無線點,任由鬼頭在後面叫罵著。
老疼在心裡樂著:嘿嘿,讓你小子剛才罵老子,等會回來了再噁心你一頓。
「喪屍」則一句話不說,瞅了一眼呆在後面的左韌和鬼頭,伸出被不小心咬掉過一小塊肉的舌頭『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跟「妖刃」示意了一下,隨後空著手鑽進了叢林。
「喪屍」可不是聽著名字可怕,這小子小時候吃糖太多,把牙都吃壞了,乾脆換了一口鋒利地合金牙,在戰場上和敵人肉搏時,曾用牙齒啃斷過敵人的脖子,這才有了「喪屍」這個名字,其實本人倒是挺帥氣的,就是有些得瑟,泡妞打炮都很瘋狂,這次跟左韌示意,是在說:「說好了,今年我殺了幾個敵人,你在床上就要堅持幾分鐘,不然直接把那活兒切了了事。」
左韌見此也很無奈,快過年了,他們這十多個人也不知道有沒有假期休息,到時候如果沒有任務的話,說不得還要和這傢伙跑巴黎一趟。
拋卻了腦中的雜念,左韌跟鬼頭示意了一下,兩人悄悄地向林中幾個比較隱蔽的地方『摸』了過去,沒辦法,鬼頭這小子就聽他的,有時候連隊長的話也不一定聽,由於剛開始入隊的時候他比較照顧鬼頭,這小子頗有點投桃報李的感覺,兩人都相互救過對方几次命,而且從本質上來說他們這個「妖鬼」組合比較適合瘋狂的衝鋒戰鬥,在叢林團戰的時候還是墊后更為穩妥。
等會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戰鬥發生后,趁機解救出人質。
「鬼頭,老實點,等會聽我命令。」左韌低聲道。
「嘿嘿,哥你放心,你還不知道我。」鬼頭示好地說道,神態很是老實。
其實鬼頭跟左韌關係好還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小的就不說了,太多了,大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屬於左韌的秘密,讓他開始就死心踏地跟隨左韌的秘密。
另外一個,是因為鬼頭窮,他是靠爺爺乞討照養大的,比從小就是孤兒的左韌好點,一直和爺爺相依為命。
直到鬼頭進了特戰,部隊也給老人安置了一處居所,四處漂泊的爺孫倆才算是安定了下來,但是由於老人早年吃過太多的苦,加上鬼頭小時候太調皮,照顧鬼頭耗費了太多的心力,在鬼頭進入特戰不久后就去世了。
在部隊,工資不算太低,他們這些大兵也沒什麼額外花銷,東西基本上都有國家供給,所以近年來鬼頭也攢下了不少余錢。別看他平時做起事來丟三落四的,其實是個特別有孝心的孩子,一有錢便想著如何孝敬老人,只是平時花多了,剩下的就少了,到了最後連安葬老人的錢都湊不夠,左韌看在眼裡,二話沒說,直接把自己多年以來攢下來的快二十萬都送給了鬼頭,兩人選了一處風水最好的墓地安葬了老人。
當時,鬼頭一直在墓地前守了七天七夜,七天七夜中只喝了幾瓶左韌買來的礦泉水,左韌也陪了七天七夜,事後兩人都差點去了半條命,記得從醫院醒來后,鬼頭抽著煙,煙霧繚繞中是這樣說的:
「哥,小時候爺爺給我講過一個故事,大意是說一個柴夫在山上砍柴,回來的路上見到了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老虎,柴夫看著可憐就收養了它,之後一直悉心照養,小老虎長大后也常捕獵送給柴夫,後來柴夫老了,去世了,村民安葬了老人,白虎卻念恩圖報,在老人的墓旁一直守護了七天七夜,終於在最後一天破曉飛升而去,化身為了天上的獸神。」
講完了這個故事後,鬼頭猛地吸了一大口煙,然後慢慢地吐了出來,神思恍惚:「我就想吧,這做人要是不懂得孝順,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了?所以爺爺去世了,我也要守七天七夜,一天都不能少,這也是我為什麼叫項白虎!」
之後兩個人又是一陣狠狠地抽煙,誰都沒有說話,但是左韌還有鬼頭都知道,自己以後又多了一個兄弟,比親兄弟還親!
話說有些東西那是根深在腦海的,不用那麼多廢話,知道就好,就像左韌和鬼頭已經到達了一種極為默契的地步,看動作,看神態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麼。
不遠處的戰鬥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就連木屋旁邊也只剩下來一個人在守候,左韌等鬼頭在遠處一槍打傷對方后,上前果斷地扭斷了對方的脖子,沒辦法,像這種真正的傭兵,即便是身中數槍,甚至是被敵人割破了喉嚨,都能拖著對方一起走進地獄,二人必須小心配合。
好在一切順利,左韌進去后也不看房中姑娘的模樣,小心地避開了一顆暗雷后,熟練地拆解了對方身上的炸『葯』,抱著紫蘇就往外跑。
跑出去三百米后,左韌透過無線電通知隊友撤退,和鬼頭快速地趕往事先商定好的集合地點。
「哄」就在鬼頭和左韌又跑出去三四百米后,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巨大的爆炸,爆炸的威力很強,瞬間清空了戰鬥中心百米的範圍,掀起的氣浪更是讓已經奔跑出去的左韌和鬼頭都感覺腳下有些虛浮。
兩人剛落地,便扭身看向了身後,瞠目欲裂地怒嚎了起來:「不。」
「不。」
左韌突然從床上作了起來,臉上青筋浮現,面容猙獰,豆大豆大的淚珠自眼角滑落,這個剛強鐵血的漢子此刻竟孩子般無助地哭了出來。
又是這個夢,又是那個場景!為什麼他的能力在那一刻沒有施展出來,為什麼是z73這種生化武器?為什麼米國佬總是在宣揚著世界和平的同時,有將新型的違規武器送給這些亡命的傭兵試驗?!
沒有為什麼,沒有,就像自己死去的每一位兄弟只有區區十萬的撫慰金,就像原本撫慰金的標準是一百萬,肥頭大耳的大校卻說不同情況要不同劃分,就像威力巨大的武器總能瞬間抹殺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
這個世界從來不給你講為什麼,只給你說是什麼,想要改變就要有一天你能對著這個世界說它應該是什麼!
手將小鐵床的金屬扶手扭得有些彎曲,左韌的面容依然保持著猙獰,他在想,「鋒」沒了,還有幾個兄弟在,總有一天,就算不能改變這個世界,他也要讓曾經的一些人,一些事付出十倍的代價。
嘴角彎起了一個殘忍的弧度,左韌對自己道: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