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錦華城甲魚卸甲

第7章 錦華城甲魚卸甲

在醉雲樓門口大擂台上,扈將軍已經無計可施,只等送命,可惜是使命在身還未完成,不禁望天長嘆。

出人意料的是,沈冰突然非常仗義,連滾帶爬上了擂台,擋在扈將軍面前。扈將軍連連感嘆:「扈某人何德何能,盡遇忠義之人。」

「別管了,有我在呢」沈冰從沒有這麼硬氣過,不過一秒鐘,想起了斷歸山野俠喪命,心裡虛得很,再硬的話也會沉下去,說,「要不,咱倆就別打了,這位壯士。」然後,他從髮髻拔出了自己的響鈴劍,在手裡晃著,企圖震懾「絆」,但是沒說什麼。

「絆」見了劍確實害怕,首先劍出鞘的方式就特別,另外也常聽江湖上傳中原多出奇刀異劍。但是沈冰的話實在沒什麼氣勢,說:「看來難分高低,要不讓我們先走吧。」

「絆」嘿嘿冷笑,說:「放屁!」沒見他有多大架勢,只是微微抬起腳,然後又重重一跺,正是他的獨門絕技——朵朵化風。幸好是在擂台上,擂台底下是木頭支著,所以和地面是分離的,所以功風傳播較慢而且木頭起到了緩衝作用。即使這樣,只見擂台崩裂,出現了粗細不同的縫隙,連土地也受到了功風的振蕩,起了一陣黃塵。

扈將軍感覺一股腥水衝上喉嚨是從氣管噴出,他急用閉氣保命,這是道門裡很普及的功夫,否則他非嗆出一口血來不可。第一下有擂台的緩衝,「絆」並沒有用盡全力,所以扈將軍還勉強抵住,再看沈冰已然單膝跪倒,手支撐著擂台,腿腳發麻,腰部以下都是冰涼的,根本無法站立。

只再一腳,兩個人必然陳屍擂台,到時候扈將軍懷中之物就唾手可得。說得慢做得快,這時刻,「絆」已經飛身跳起,他要用兩腳同時發功,即使和對手不在一個平面,擂台分了上下,有縫隙隔開,兩腳的功風勝過單腳太多。

落腳瞬間,「絆」臉上的笑是魔鬼才有的,盯著兩個攙扶著的傷者。腳一落下,「絆」自己身邊的擂台都化成了無數條木刺向上濺起,向四面八方飛去,頓時黃塵飛揚,擂台下面的地面都震出了坑。

老頭子對看熱鬧錶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來到擂台邊上,魯關山還管孩子似的說:「好好看啊,別折騰。聽見沒?」

「聽啊——啊——」老頭子一個大噴嚏,正打在魯關山的臉上,說不上的又黏又腥,魯關山本能地彎下腰,兩手去擦臉,只感覺後背吃力,什麼東西踩他,當他直起身子什麼也沒有,老頭子也失蹤了。

剛才老頭子走太快,魯關山一直在後面趕,所以沒看清,現在終於猜到這個老頭子是原來見過面的。當初他聞道過老頭子的口氣。

「嗯~嗯,吃了嗎?」老頭子第一句話就問,蔫蔫巴巴總像在笑著。

這時候,扈將軍對這句話終於有所感悟,人生際遇,世途好壞不還是為一口吃的嗎?一口吃的又常常代表著這個人的現狀。扈將軍正經地回答道:「還沒有。」

「沒有,吃吃這個吧!」老頭子說著塞了什麼東西到扈將軍嘴裡,入口即化,直接變成了氣體,感覺嘴裡清風陣陣,一時間喉間的血水竟然蒸發成氣,滾滾血氣升騰著到了腦海。雖然不是百病良藥,但是讓人頓時感覺精神百倍,體力充沛。

看見扈將軍一下子像脫胎換骨了,沈冰也要人喂,張著嘴「啊」一聲。就這一張嘴,他忘了口含著的血,一下子大壩放水,吐得乾乾淨淨。

「嗯~嗯,嗨,沒什麼用了」老頭子說。

「絆」驚奇地發現只有自己站的地方,一米內的一個圓內,塵土飛揚,木板也斷裂成屑,而其他地方根本沒經歷過什麼。尤其是扈將軍在的地方,風平浪靜,剛才什麼樣現在就什麼樣,不過莫名其妙多了個老頭子。看這個老頭子像有玄虛,「絆」粗魯地說:「唉,帶黑紗的老頭子!閃遠點,快點,聊天要改天才行。」

扈將軍撩著老頭子頭上的長條黑紗,問:「老先生,這為合意啊?」

老頭子「嘿嘿嘿」說:「這?他吃剩下的」指了指沈冰。

聽到「吃」字,扈將軍和沈冰的肚子像戲園子,叮隆咚當地響著,扈將軍愁眉苦臉問老頭子:「請問,您吃了嗎?」

老頭子說:「哦~那我們這就走吧!」

見幾個人聊天,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絆」罵個不停,也不敢靠近,他罵他的,老頭子就當聽不見,該幹什麼幹什麼。最後,幾個人站起來要下台階了,「絆」忍不了了,騰空而起,雙腳同時離地,在空中交換真氣,變著腿法,越是這樣落地時威力越大。

「叫你們看看厲害!」說著,「絆」重重落在擂台上。再看幾個人,除了沈冰害怕被震倒,提前蹲在地上了,其他人文絲未動。

「嗯~嗯,下台階可得慢啊點兒」老頭子說著,自己先滑了一下栽倒了台階上。

「絆」氣得火冒三丈,邁步要去追,感覺腳下一抖,聽到木頭吱吱呀呀響,帶趕緊要挪開時,忽然木板塌落一個洞,「絆」直著落下了高高的擂台。本來武功高強,但是卻到處挨揍,「絆」的情緒有點失控,那麼多人看著,面子上掛不住就撒腿跑掉了。

魯關山趕緊到台階迎接,一邊還向看熱鬧的解釋說:「這可是我師父,他出招啊,是無聲無息的。」

無知的觀眾們頻頻點頭,紛紛稱讚:「這個人厲害啊,須道長也就這樣了」「是啊,和須道長一樣厲害」。

這可以說是最高的評價了,扈將軍感覺實在難當,但是又無心力反駁或謙讓,他現在見誰都問:「吃了嗎?」問到了魯關山。

「走,咱這就走,請」魯關山把扈將軍兩人請進自己的酒樓。長須老頭子從人群里沖衝撞撞擠出去,竟然沒被人關注,甚至有人看不過他的無禮,罵:「唉——倒是看著點呀。老—狗」。

老頭子對這些都不在意,形容瀟洒,亦步亦趨,似醒似醉。突然,人群里跳出來一個年輕人,恭維他,說:「前輩,我在你身邊。」老頭子見了他扭頭就跑,甚至聽見聲音了就已經開始跑起來了。

魯關山把扈將軍安排在酒館住下了,但是對於沈冰卻非常冷漠,因為他對前事耿耿於懷,雖然有扈將軍解釋,但是也只是口服心不服。所以他暗叫人盯著沈冰,監視著他的大舉動。

最後幾個人反應過來,紛紛詢問老頭子時,早就是很晚的事了。

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里,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聊得挺緊,但是好像不太愉快。

「哎呀呀,嗯~?我怕了你了,我平生是沒有怕過什麼人,你啊,怎麼像攤泥巴,甩也甩不掉?」在擂台救人的老頭子說。

「前輩,您就收下我吧」申可為說。原來從斷歸山之後,申可為就一直跟蹤老頭子。他覺得老頭子在山谷吸納濁氣的行為和平時的言談一樣古怪,因為古怪就顯得神秘。而且老頭子一捋長須和圓溜溜的小眼睛,仔細一看,和人們傳說的須道長形容相像。申可為就一直跟著,除了老頭子跳下風箱山山澗,申可為沒有跟著下去。

「你說你啊,嗯~?你就沒有別的事幹嗎?」老頭子說。

「有是有,不過我的客人過幾天才回來。但是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只不過混口飯吃」申可為說起這些,突然嚴肅起來,古人也是允許談理想抱負的。

「哦~?你到啊說說,嗯~,你的想要的啊生什麼活?」老頭子說。

申可為猛地站起身來,挺起胸膛說:「我的志向,是學得絕世武功,仗劍游閱天下名山大川,隱於人群裡面,行俠仗義,救死扶傷,解救黎民百姓,懲治貪官污吏,除暴安良,揚名九州,成為名馳宇宙,晃動乾坤的大俠客!所以我要先學武功——」

申可為說著理想抱負,老頭子已經走了很遠了。

「前輩,前輩,我說的不對嗎?」申可為追上前去說。

「嗯~?你說的都對,可是並非道紀,不是大道的規律啊」老頭子說了一句嚴肅的話,馬上又改回哼哼唧唧的聲音,說:「嗯~?嗯,我納悶你是啊,怎麼就找到我啊呢?每次都是」。

「嘿嘿,我知道您行蹤的規律」申可為說。

「哼,知道也沒用,我不會武功」老頭子甩不掉申可為就讓他跟著,自己該喝酒喝酒,該歇著就倚著樹榦休息。為了討好,申可為主動伺候老頭子,買吃的,進飯館都捨得花錢。

無奈,這個時代是尚武的時代,可是偏偏身處和平年代,誰都以為沒有俠義的事情可做,和平年代和尚武碰到了一起,誰不願意做俠客呢,否則紈絝子弟不至於被逼得做野俠。

在醉雲樓內,魯關山擺下酒席招待扈將軍。邀請的時候就故意沒有帶上沈冰,可是沈冰毛遂自薦,偏偏要跟著,而且還口口叫著「魯大哥」,看來心裡已經沒有芥蒂。

在酒樓三層的樓梯拐角處,有一個很隱蔽的小隔間,出了那裡既不與三層大廳相連,又不會直接面向樓道,而是隔間門前有一段短小的樓道,樓道是大廳下樓梯的必經之路。夥計們就等在樓道和大廳連接的地方等待召喚。就在這裡,魯關山和扈將軍,沈冰三人坐定。

靠窗戶的位置,正對門口是主位,所以是魯關山的,在左手邊是沈冰,右手邊是扈將軍。聊天時候,提到了扈將軍的大事,雖然百般隱諱,但還是透露說:「他要上京城,護送寶貝。」

「師父,那為何不多雇些人馬,錢的事情可以包在徒弟身上」魯關山說。

「唉~,你我雖有師徒之名,可是未曾教授一拳一腳,怎麼敢過分勞煩,更何況——」扈將軍說。

「是是是,扈將軍所言即是」沈冰點頭附和道。

「對什麼對?你曉得什麼鳥?」魯關山說。

沈冰但覺話難入耳,舉起酒杯,卻什麼也沒說。

「師父不用擔心,魯某雖然為人莽撞,做事欠考慮,可是尚且懂得『俠義』二字」魯關山說。

「唉~,何況阻攔我的人甚多,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不僅有外族鷹鳩,更有……,不宜大張旗鼓」扈將軍明白,西域派人截殺他,另外宮內有一波勢力更想置皇上於死地,前方百計阻攔他。但是,他覺得這些還是不說為好。

「言之有理,實在不宜聲張」沈冰說。

「你懂個鳥?」魯關山今天處處和沈冰作對,他自以為單獨和扈將軍會更有話說。

「師父,那不如率只軍隊,時刻護在左右,比什麼不妥當?」魯關山問。

「唉~」扈將軍搖著頭什麼也不說了。

沈冰領悟了什麼,也搖著頭微笑。

「你卻搖個什麼頭?」魯關山怒斥沈冰。

沈冰張嘴剛要說話,只聽外面杯盤交脆,桌椅翻騰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人鬧事。魯關山眾人趕緊出門,並且走到樓梯查看。果然有人在二樓喧鬧,作為老闆,魯關山不得不管,於是下樓去詢問。

沈冰趁此機會,急急返回隔間,看裡面沒有夥計,就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打開是粉末。他先把大部分倒入了扈將軍杯中,又把剩的一小部分倒入魯關山杯中,心說:「你自找倒霉,本就沒想弄你,你咋咋呼呼,就捎帶著吧。」

魯關山下到二樓,出面調解糾紛。其他老闆的作法是先禮後兵,盡量不驚動其他客人,不影響酒樓名聲,魯關山卻與常人不同,來到客人面前,不問青紅皂白,說道:「幹嘛的?不打聽打聽我莽漢子的名頭,敢在這裡撒野?」

說來也巧,對方是個軟柿子,聽完了魯關山的叱令就做下了,老老實實地拿著燒餅啃,掉到手心的芝麻就聚在一起一把塞進嘴裡。

「好好吃你的飯吧!」魯關山轉身又對夥計說,「好好招待客人,給這桌添兩個菜。快去。」

魯關山和扈將軍返回三樓隔間,他們坐定之後沈冰才遲遲從樓下趕來。沈冰進了屋變得善談,並且主動要求舉杯,扈將軍很吃「借花獻佛的說法」那一套,很配合地舉杯,魯關山卻不想給面子。

這時候,正好小夥計站在門口,示意魯關山出去一下。

「師父,我先出去,等我片刻」魯關山對扈將軍說。

扈將軍只好放下酒杯,沈冰卻遲遲不放,說:「不如我們先自便一杯?」

「唉~,怎能不等主人,擅自行酒」扈將軍說。

小夥計告訴魯關山,在他們出去之後,沈冰曾經回過隔間,而且形容猥瑣。其實倒不是夥計有雙慧眼,而是他就是魯關山派來監視沈冰的人,觀察一個並非出於興趣偷窺的人,時間久了,看他做什麼都是鬼鬼祟祟,尤其是單獨一人時候。

聽了夥計的報告,魯關山驚出一身冷汗,但是即使報告屬實,他不能斷定沈冰回隔間是做什麼,倘若誤害了好人,也是大罪一條。他皺著眉頭想解決方案,他一時不回去,沈冰的心就越來越緊張。想來想去,魯關山想到一條妙計,是最妥善的辦法。

魯關山跟夥計耳語了幾句,就回到了屋子裡。沈冰又頻頻舉杯,魯關山態度好轉了,好言勸慰沈冰,用盡了一切手段阻攔乾杯。在酒場都一樣,不喝酒只能用話去填空,所以說的話就多了。

正說著話,猛聽得外面吵吵嚷嚷,似乎就在門口。三個人打開門嚇了一跳,幾個人正舉著火把站在樓道里,嚇得三樓的人們出也出不去,夥計推著幾個人往樓下走,而火把正旺,最危險的就是隔間這裡。

一個機靈的夥計跑了過來,說:「扈老爺,沈老爺,請先上樓下躲避。」

扈將軍和沈冰下了樓,魯關山返身會隔間,在門口故意安排的人照常吵鬧。魯關山心想沈冰無非是對自己懷恨在心,所以有可能在他酒杯里下了毒。所以,他把自己的酒杯和沈冰的酒杯對調了一下,這樣一來,沈冰是黑是白一看便知。

在魯關山看來,這是最最公平的方法。既不會誤害好人,也不會放過惡徒,而且他下了多狠的毒,就受到多狠的毒。自作自受與旁人無關。

出門的時候,魯關山猶豫了一下,想到:「不會有人傻到給自己酒杯里下毒吧?」不過很快,他放棄了這個無稽的雜念。

因為外面鬧事的人是安排好的,所以兩句話魯關山就把他們打發了,聽著樓上沒事,扈將軍和沈冰才來到樓梯口。扈將軍非常惶恐,唏噓著說:「嗚呼,真是萬幸,還好沒有鬧出大事。」

魯關山站在樓梯口迎接,安慰道:「師父請放心,不會有事。」

三個人回到隔間里,魯關山滿面紅光像換了個人,對沈冰更加熱情,嚇得沈冰不得不有所懷疑。魯關山頻頻舉杯,沈冰竟然硬碰硬,豁出去了和魯關山抬杠也不幹杯。魯關山卻顯得很有耐心,並不生氣只是一再勸酒。

魯關山不厭其煩勸酒,沈冰用盡手段拒絕,忽然門外一陣大亂,吵嚷和叫罵此起彼伏,似乎又不止一波的人在鬧事。這一次,魯關山和沈冰面面相覷,兩雙眼睛,一樣懵逼。摸不著頭腦,兩個人只好把目光投向扈將軍。

魯關山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樓下的鬧事是真的。可是,沈冰和他一樣心知肚明,接連三次的鬧事,只要有一次是自己的安排,其他兩次就不太可能是碰巧發生。

果然,三個人出去之後,窗外垂下一條繩子,順著繩子一個人快速降落,正好落到窗檯,用腳踩住窗柩,只一蹬那個人就跳進屋子。

回到隔間之後,扈將軍感覺今天光說話了,菜也沒吃,就也不喝,實在無趣,於是見兩人都不動,他率先舉杯。那兩位看了之後各自點頭,心說確實是有事兒。比兩位還直爽,扈將軍說:「各位,不必再為一點小事兒斤斤計較了。看著啊!」說著,扈將軍舉起杯,一仰脖一飲而盡。

乾杯之後,扈將軍又得意又自信,以為有人跟隨,再看兩位。一個比一個呆,臉上一點血色也沒了,額頭上滴滴冒著汗,但是連碰也不敢碰酒杯。扈將軍催得越緊越主動,他們就越害怕,事到如今,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杯里是什麼,而且還暗暗為扈將軍捏了把汗。

扈將軍只好拿話引導,說:「你看,我都先干為敬了,你們是不是……」

魯關山深深點著頭,說:「哦,對對對,那我們——還是先不幹為敬了……」

沈冰在一旁擦著額頭的汗滴,附和道:「啊~,對對對。」

扈將軍一聽,心說這是什麼話,毫無邏輯可言。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扈將軍張嘴剛要說什麼,忽然感覺腹部揪著疼,有一股極寒的濕氣從腹部擴展開來。他趕緊閉上嘴,暗暗咽著口中津液,被道教視為神物的口涎。顯然酒中有毒,而且藥效甚猛,倘若是一種葯的作用,不該這樣,若為兩種葯交互作用,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性命。剛開始,扈將軍故作鎮定,想緩一緩氣,以有事為由回自己的房間,以免被人發現。可是,藥效發展太快,就像山間野草野花,來勢迅猛都不像中原毒物。

沈冰的眼睛非常毒辣,早看到扈將軍有什麼不對勁兒,就故意挑逗扈將軍說話,可是扈將軍閉氣不談。沈冰更加確信是扈將軍中了自己的毒,那麼說明酒杯沒有被動手腳,那是他多心了。所以沈冰話鋒一轉,改為順承的樣子,說:「來吧,扈將軍喝了,咱們也喝吧。」然後他一而盡,喝了下去,他忽然心慌一陣,心想不會有人笨到往自己酒杯下毒吧?不過很快,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魯關山替他們一人捏了一把汗,心裡很懸,不知道到底會是什麼情況。本來就是一個混不吝的莽漢子,心說該給自己壓壓驚,於是端起杯來,自己幹了。剛喝下去,只見扈將軍「哎呀」一聲,吐出一口又黑又腥的血水。魯關山嚇得躺倒在地,手掐著脖子,另一隻手摳著嗓子眼兒,恨不得把腸子也揪出來。

突然沈冰哈哈大笑,舉起手中一個小藥瓶,說:「哈哈,你中了我的劇毒,天下只有我有解藥」

「你——你,真是——,讓我死個明白,報出名號!」扈將軍蹲在地上說,只感覺腹內寒氣陣陣,他就不惜用真氣克制,以求多維持片刻。

「我?哈哈,我就是江湖一號小甲魚李隆盛是也,不為別的,就為了你的懷中之物」沈冰說。

魯關山摳著嗓子,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這就是吃貨,甚至摳不出東西,差點把手吃進去了,抽空說了句:「早就看他不是好人。」

「原來是王室公子……為何派個功夫……」扈將軍有氣無力地說。

「得了,您省一省力氣,你是說為什麼派個功夫這麼差的來做這個差事?哈哈哈,第一,父王犟不過我,我自願前來;第二,您的搭脈斷武絕學天下誰人不知,放個高手在你身邊,你會沒有察覺?」沈冰為自己的戰功頗為得意,津津有味地介紹著。

聽了之後,扈將軍卧倒在地,身體蜷縮著,還在不停地運真氣到腹部。腹部像有一個冰窖,火熱的真氣到了就冷卻成水,只能緩解一時,那些水匯於一處,卻像條河流,在身體下部衝破欲出,憋得人難受。

「哈哈哈,本來這個葯需要一定工夫發作,沒想到在你身上這麼快,不過表徵確實略有不同,你為什麼會吐血呢?我估計是你動用自己真氣,造成食道緊張充血吧。感覺冷嗎?一會就不冷了,一會兒你就會全身發熱……」沈冰說。

聽了他的話,魯關山就感覺汗流浹背,同時看扈將軍的反應。

「之後就頭髮冒煙,頭皮如蒸……」沈冰說。

魯關山就撓自己的腦袋,然後看扈將軍的反應。

「再之後,哈哈,下體有魂精衝擊龍門虎穴,讓你憋忍難受……給你個機會,把皇髓腦交出來」沈冰說。

魯關山就看扈將軍有沒有脫褲子,反正他在脫。

「這時候再不吃藥就晚了,就等著由內而外,慾火焚身,變成一隻烤豬……」

沈冰每說一段,魯關山就看扈將軍一眼,他發現自己非常配合,扈將軍卻並不,而且他的反應似乎和沈冰說得完全對不上號。

魯關山很疑惑,再看沈冰,不知什麼時候脫了個光膀子,喝著冰塊,扇著二尺長的扇子,全身呼呼冒汗,頭髮上炊煙裊裊,像個香爐,一邊還說:「怎麼這麼熱?」眼看著,鬍子都長出來了。

沈冰站不住了,坐在地上,屁股緊緊挨著冰涼的地板,然後還解開了褲子,一邊扇扇子,一邊說:「給——給啊,給你個機會」。

突然,窗外跳進來一個人,看樣子年紀尚小,進來了就哈哈大笑,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個人,得意地舉起手中一個大葫蘆說:「哈哈,姓扈的,你中我毒也。我已經把你酒杯中酒倒掉,換上了我的。這是我們家珍藏的毒酒,其色其味與常酒無異。」

魯關山一看這個人他認識,是弟弟的好朋友,問道:「你——你為什麼連我也害?」

那個人說:「魯大哥,害你的人不是我!」

「請報姓名!」扈將軍說,此時感覺下體沉重如石頭,恐怕屁股抬不起來了。

「你可記得斷歸山,白大蟲率眾兄弟?前閃子是也」提到白大蟲,前閃子不禁落淚。

「那,令兄可不是我們所害啊」扈將軍解釋說。

「我知道!我的敵人是突厥人,那幾個人的樣子我一輩子忘不了。所以我才對你手下留情,這瓶酒是家父出官差,在蒙古大草原千辛萬苦找到的最最毒的蛇泡成的,這條蛇在家養了一個月,每天喂他毒蠍,毒蜈蚣吃,所以毒性更猛了,然後才把他丟到酒罈子裡面,一旦夠了日期,泡出來的酒有強身健體,益壽延年的功效,受了內傷的人,只消一口就能痊癒,而且功力更進」前閃子說。

「可是為何我……為何你……」扈將軍說。

「但是,家父有些心急,酒還沒有泡好就去開封,因為口饞還落了一滴口水在裡面,沒想到我爹口水有這麼強的腐蝕作用,後來那條蛇逐漸腐爛,竟然在瓶子里化成了灰燼,這個破酒,喝了就拉肚子」前閃子說,「只是一個小小教訓。」

「那請問,有什麼解救辦法?」扈將軍問。

「拉了就好了」

扈將軍恍然大悟,原來吐血是自己過於緊張,挪運真氣的結果。他趕緊捂著肚子,逃竄著沖向了茅房。

再看沈冰,早就抱著解藥瓶,就著桌上的飯菜吃開了。

魯關山捂著腦袋哎呦:「哎呦,誰害的我啊,怎麼忽冷忽熱。」

「誰害你了?」

魯關山一怔,從地上跳了起來,終於明白了自己酒杯里沒有毒。腦袋也不麻了,身體也不熱了,他感覺一身輕鬆,剛才原來全是嚇得。轉身他哈哈大笑,說:「沈冰,你中了自己的毒也。」

這時候,四個穿著黑衣黑褲的人從窗戶躍入,落地時輕盈無聲,站定時文弱泰山。這一切說明了身手了得,可是魯關山看不出門道,他有一個特點,對於沒見過的人從不發怵,只對揍過他的人心存畏懼。

「唉~小子,幹什麼的?」魯關山上去就罵。

只見一個黑衣人抬手,魯關山趕緊擺架勢,就在這時,他的後背中了一拳,就這一拳讓他動不了,不動又疼痛難忍。最後,魯關山拼很大力氣才躺倒在地。

前閃子還沒說話,黑衣人招法極快,已經把他打倒在地,門牙脫落,臉上布滿了縱橫的血印。

沈冰正在桌子另一邊,又吃又喝,捨不得放下解藥瓶子。四個黑衣人躍過桌子直奔沈冰。

第八章中西初對決,道佛首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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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今道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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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錦華城甲魚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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