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往事（二）

我沒命的趕著馬車向南走，我也想著救出二弟，但馬車上有正懷著你的你娘，八個月了啊，爹不敢賭，馬車上還有你爺爺奶奶，爹也不敢賭……

爹迎著風流著淚，沒日沒夜跑了兩天，在一座廢棄的城隍廟那裡那裡停了下來，你娘一直喊肚子疼…沒辦法只能停下。

一下馬車你爺就向著爹就打了我一巴掌……我扒拉著頭沒勇氣抬高，爺爺哭了……嘴裡喊著：「子迎啊，爹的子迎……」你奶奶攙著喊疼的你娘，說：「吵什麼，依依要早產了！」這下兩個大男人都盯著你娘，依依……爹很擔心你娘，但是你奶奶不讓我進馬車。

你爺爺也哭……老說是他的錯，他們不願意放過他……是他害屠子迎的……滿臉的悔和恨。中間夾雜著咳咳的咳嗽聲，帕子一捂，有血……你爺爺手一攥緊，將帕子藏起來。

你奶奶急急燎燎的要給你接生，但是你來得太快了，咚的一聲，你的頭先著了地，你奶奶連忙抱起你，來不及檢查，忙著剪斷臍帶……你娘看著你遲遲不哭，都不肯暈過去……

然後你奶狠下心，往你屁股下打了一巴掌，你才哭了出來，但確實羸弱的哭聲，像只小貓一樣，風一吹你就會折掉……看到你哭了，你娘才一放鬆暈了過去，清理完馬車裡的血污，把你放在你娘身邊，確實不適合再奔波了……

你奶奶埋了你的胎盤，卻看到你爺爺想不開了，揮刀自刎！這來得猝不及防，你爹我來不急奪下他的匕首，脖子那裡血流如注，你奶衝過去，擦擦不幹凈的雙手就捂上你爺爺的脖子。

淚眼婆娑，「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我先……走了，放不下你……還有我咳咳……的子孫……你要……要替我，照看她們……代替我活下去……他們咳……不會放過我的……千萬，千萬別去追，查當初的最……最後一鏢……還有子迎！子迎！」然後你爺爺一口氣沒提上就死了，不願意閉眼……

「哇啊……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啊……啊啊……」你奶也暈了。醒來后，你奶奶把你爹葬在城隍廟附近，枝頭烏鴉聲喊叫，很是瘮人……我想幫忙，你奶不肯……只見你奶在手上劃一刀，在粗糙的木板上寫下，通宇鏢局屠宇之墓，妻屠門蘇氏亦桐立。

你奶奶本來想追著你爺爺一起走的，但心有牽挂，就先不去找尋你爺爺，由於你和你娘實在不能奔波，怕你活不下去，怕你娘受不住顛簸出血……所以，決定剩下的人好好活下去，脫下身上的外衣，外面用城隍廟外面的破碎的布片包裹身體，面上撲上香灰，沾上水，弄亂頭髮，把自己也弄成難民樣子。

將銀票塞進鞋底，將銀子埋在城隍廟的香灰之中……搬上幾塊青石，然後餵飽馬兒就立刻往馬兒身上抽了一鞭子，馬兒帶著深深的車轍往南方延伸，直到看不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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