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塞的一天
第二天,清晨六點鐘。
沐塵雪睜開眼睛看著屋頂的吊燈,看了一會後,坐起身摸了摸有些眩暈的腦袋,搖了搖頭,記憶有些回籠,她記得昨天在晚會上她喝了幾杯顏色很好看的飲料,喝著喝著就暈乎乎的睡著了。
看了看周圍熟悉的環境,她回家了,她怎麼回來的?為什麼完全想不起來?
揉了揉太陽穴,腦袋有些隱隱作痛,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大嘴猴睡衣,忽然感受到胸前空蕩蕩的,驀然間,想到她的衣服被換過了!
緊張的拉開睡褲看了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還好內褲還是昨天那條,擰巴著眉,沐塵雪看了一圈也沒見昨天穿的那件禮服和那件透明肩帶的胸衣,正要去衛生間找找,忽然門從外面打開。
沐塵雪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看過去。
看著推門而入的男人,沐塵雪感覺身體忽然湧上一股涼氣,詫異的眨巴了下眼睛,確定不是幻覺,結結巴巴的說了句:「大,大哥。」
「恩!」東方瑾冷冷的從鼻音里溢出一絲聲音,稜角分明的臉龐動了動,臉上的表情不喜不怒,讓人窺探不出他的情緒,走至床前停下,站在床邊伸手把手中的杯子遞了上去:「蜂蜜水,喝吧!」
「哦!」沐塵雪說著接過水杯,乖乖的把杯子中的蜂蜜水一股腦喝完,看著還站在床邊不動的東方瑾,將杯子遞迴去然後繞過他:「大哥,我上個廁所。」
說完穿上拖鞋一路跑進了衛生間,彭的一聲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東方瑾拿著空了的玻璃杯立在床前,直到衛生間的門關閉才收回視線,找了張椅子坐下。
沐塵雪靠在門后拍著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天哪,她昨天穿成那樣出去不會被大哥給看到了吧!
一想到這個沐塵雪就有一種想撞牆的感覺,走到洗漱台打開水龍頭捧了兩把水撲在臉上,拍了拍臉拿起牙膏牙刷和杯子開始準備刷牙。
將水杯注滿水,擠好牙膏開始心不在焉的對著鏡子刷牙,刷著刷著沐塵雪忽然注意到自己的頭髮。
她的頭髮被人給鬆開了,前面垂下來的長發還微微有些卷著的弧度,是昨天編髮留下的印記。
隨便的上下刷了幾下,簌了口放好牙刷牙杯,在衛生間看了一圈也沒找到昨天換下的禮服,皺了皺眉打開衛生間的門走了出去。
看著沒走坐在她書桌前的東方瑾,沐塵雪連忙走了過去。
東方瑾修長筆直的雙腿架在書桌上,坐姿閑散,灰色的高級定製休閑服套在他身上硬是被他穿出一種矜貴高冷的范兒。
看著雙手交疊在腰間的東方瑾,沐塵雪睜著一雙瀲灧有神的眼睛,想了想輕聲問道:「大哥,昨天我怎麼回來的,還有....那個,我身上的衣服和頭髮都是誰收拾的啊?」
東方瑾眉目微斂,抬頭看著沐塵雪,聲線沉冷:「昨天,你還記得自己幹了什麼嗎?」
沐塵雪一見他這表情,立刻知道這是她家大哥要動怒的節奏,仔細的想了想她昨天做的事,難道她在自己斷片的那段時間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東方瑾不是個輕易動怒的人,一旦他動怒沐塵雪這心裡就忍不住有些發怵。
想了又想,小心翼翼的看了那坐在椅子上的人一眼:「大哥,我應該沒做什麼吧?」
東方瑾見她對昨天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心裡失落的同時不由得鬆了口氣:「誰讓你在外面喝酒的?」
東方瑾面上帶著厲色,聲音冷硬的質問。
沐塵雪被問的有些懵圈,她——喝酒!?
再次仔細回想了下,她昨天也就喝了幾杯顏色很好看的飲料並沒有喝酒,難道她喝的不是飲料而是酒。
難怪,昨天她零零總總喝了有五六杯那種酒。
「我剛開始嘗的時候感覺甜甜的,還以為是飲料就喝了五六杯,其實也就幾個小半杯總的來說也沒多少。」見東方瑾的臉色越發冷冽,說到後半句沐塵雪趕緊為自己解釋了下:「大哥,我真不知道那是酒!」
聽著沐塵雪的解釋,東方瑾面色緩和了些,語氣也不似剛才那般疾言厲色:「不是大哥不讓你喝,出門在外你一個女孩子家總歸是不太安全,懂嗎?」
沐塵雪立即小雞啄米的點了點頭,順著這句話道:「我知道了,對了大哥,昨晚誰給我換的衣服啊?我那禮服還有鞋子都哪去了?」
東方瑾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上的墨玉扳指,思忖了會兒,漆黑深邃的眼眸深深的看了會沐塵雪,把早就準備好的理由說了出來:「你昨晚剛回到家就吐了一身,沒辦法,只好給你換掉衣服順便擦了下身上的嘔吐物。」
沐塵雪只感覺五雷轟頂像是被雷給劈了一樣,眼角抽了抽。
這事還能這樣處理?
聽上去確實挺無奈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大哥,我,我都這麼大了,你怎麼不弄醒我?」
東方瑾一愣,挑了挑眉:「要是能喊醒,大哥用得著做這些嗎?還記得你小時候上廁所不都是大哥幫你擦得屁股嗎,現在知道和大哥害羞了?」
說著涼涼的斜晲了沐塵雪一眼,再次出聲警告:「大哥沒嫌臟就不錯了,記住,以後再別碰酒了!」
「......」沐塵雪無話可說。
心裡暗道以後喝東西之前一定要搞清楚喝的是什麼,打死她都不會再碰酒這東西。
大哥這人有深度潔癖,能不辭辛苦把喝醉酒的她接回來家,又親力親為的照顧她連吐髒的衣服都給處理了她還能怎麼說!
按理說她應該感謝他來著,可她就是說不出謝謝那兩個字。
什麼小時候給她擦屁股,小的時候那就還是個孩子,能一樣嗎?
再過半年她就滿十八周歲了,正式步入成年人的行列。
沐塵雪忽然很想抽自己兩耳刮子,沒事喝什麼不好偏偏喝了酒。
此時她想起了丫丫常掛在嘴邊的一句口頭禪,現在這句話送給她大哥正合適。
凌丫丫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就話就是,偶無法理解這人的腦迴路是咋整滴,怎麼能在思想的境界上這麼有『覺悟』!
眼下她也無法釋懷,擺了擺手沐塵雪捂臉遁走。
看著落荒而逃的沐塵雪,東方瑾欲笑不笑的彎了彎嘴角。
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美景,素來幽深的眼神晦暗不明。
沐塵雪出了房間直接去了洗衣房,看著晾在陽台上的禮服嘴角抽了抽。
大哥居然連她吐髒了的禮服都洗了,自動補腦了一幅東方瑾把臟禮服放在水槽內沖洗的鏡頭。
光是想象東方瑾高冷著一張臉糾結的深蹙著眉頭,用他那從來不佔一絲灰塵的金手去搓洗衣服的畫面沐塵雪就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嘶,還挺疼!
確定不是自己還沒睡醒夢沐塵雪鬆了口氣,看來昨天她真的吐了。
一想到東方瑾還給她擦了個澡沐塵雪就感覺臉色有些發燒,心塞的一陣一陣的。
看了眼晾在衣架上的胸罩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了會兒亂糟糟的心情,再次走出那洗衣房的時候沐塵雪的表情自然了許多。
表面恢復以往的沉靜,臉上的表情平淡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心裡則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不要介懷,那是自己的大哥,是像姐姐一樣的存在。
就如大哥所言,從小光屁股的樣子都見多了,沒什麼大不了!
雖然沐塵雪無數次的在心裡這樣催眠自己,總之來說這一天過得還是格外心塞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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