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朱顏不改
「你們說,這樣真的會有用嗎?」臨淵摸了摸小黑貓柔軟的背,右手拿著小魚乾在逗它,被小黑貓傲嬌的拍了一爪子,然後迅速叼著魚乾跑的沒影了。
「女人對容貌的在乎永遠不是你能想象的。更何況用了七月的毒藥,又沒了那盒彼岸花的香膏,她那張臉估計也只有十一能救了。」青染窩在沙發里,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強打起精神,好戲即將上演,她今晚可不能睡啊!
莫夜白端著一杯清茶從廚房走過來,遞給青染。「都說了別死撐著,困了就去睡。」
青染的身體沒有異樣,甚至越來越容光煥發,但是睡眠時間在昨天已經增加到二十個小時了,還是睡著了就怎麼都不會醒來的那種。這讓臨淵和莫夜白越來越擔心她,也越來越急迫要找出十一的下落。
「之前顧及著十一,怕她不肯說,寧願死也要拉著十一。現在不管了,如果這一次你這招行不通,我就直接嚴刑逼供。」臨淵挑眉看向莫夜白,一臉不悅。
「不用你說我也會做。」莫夜白淡淡的回了一句。
青染搖搖頭看著他們,不想說話。
樓梯處傳來腳步聲,大廳只開了一盞小燈,一開始素詞沒注意到他們。朝廚房方向走去,察覺到青染他們才微不可見的換了個方向,走進廚房倒了杯水走出來。
「你們怎麼都沒睡?」素詞額頭依舊貼著紗布,看不出傷口狀況。只是那塊紗布明顯比一開始大了許多,想必是七月加急寄過來的毒藥生效了。
「還早,坐著聊會兒天。」青染頭靠在莫夜白肩膀上,臉上掛著嬌媚的笑容。臨淵坐在旁邊削水果,順手遞了一塊給青染。
素詞淺笑著,眼底滿是嫉妒。「我先回房了。」
「嗯,你要好好休息,傷口才會好起來啊。」青染十分善良的叮囑道。
「我會的。」素詞走得很快,就算她忍功了得也快憋不住想掐死青染了。
三人目送素詞離開,青染伸手想去拿碟子里的水果,被臨淵一手拍開。
「自己削去。」素詞都走了,臨淵和青染自然又恢復平時打打鬧鬧的狀態。
青染瞪了他一眼,「小氣。」
莫夜白坐在旁邊一揮手,那碟子立馬飛起穩穩噹噹落到青染手中。臨淵把手裡僅存的水果連忙塞進口中,罵了莫夜白一句,「混蛋。好歹本公子為了你們忙到現在,什麼都沒吃。」然後認命的起身去廚房拿吃的。
「我怎麼覺得他們現在越來越不怕我,反而比較怕你。你暴露身份了?」青染若有所思的打量著莫夜白。雖然青染不擺局長的架子,但好歹武力震懾還是很有用的。為什麼現在不管用了呢?
「沒有啊。可能是他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而你打不過我吧!」莫夜白溫柔的看著青染,伸手把玩著她柔軟的頭髮。
青染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表示不想說話。
夜色已深,青染依舊強撐著沒有去睡,屋裡沒有開燈,漆黑一片,她就這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
門口傳來輕微的響聲,青染放下手裡的書,坐起來。
「怎麼了,這麼晚,有事嗎?」
「當然,跟我走吧。」素詞從昏暗中走出來,月光照亮了她的臉,眸中滿是冷光。
青染沒來得及說話,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就將她籠罩起來。視線慢慢變得模糊,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的黑暗。
素詞冷冷的看著她,「夏青染,你可知你有多討厭。」
不知過了多久,青染再睜開眼時,只見到一片昏暗,伸手不見五指。她站起來,摸索著四周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突然,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來,像是鎖鏈撞擊發出的。青染眉間微皺,稍稍側身,抬手抓住了那向臉上扇來的手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了回去。用力一甩,素詞直接摔到了地上。
「你,怎麼會?」素詞驚訝不已,吃痛的捂著自己的臉。
一個響指,四周突然明亮了不少。莫夜白和臨淵扶著一個虛弱的男子從角落裡走出來。
「你們,一直在騙我,你們到底是誰?」素詞抓狂的大叫起來。
莫夜白隨手將暈乎乎的十一扔給臨淵扶著。手中銀光一閃,長劍利落的揮動兩下,十一手腳上的黑色鎖鏈頓時斷裂。
「我們是你惹不起的人。」莫夜白語氣冰冷。
素詞看著那把劍,驚慌的站起來往後退,到了現在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精心設計了這麼多,原來只是一個跳樑小丑。
「青染,過來。」莫夜白臉色有些不悅,青染被抓走可不在他們的計劃里,沒想到素詞突然發瘋。雖然她傷不了青染,但莫夜白想起這件事依舊氣難平。
青染看了素詞一眼,走到莫夜白身邊。踢了踢地上那被砍成兩截的黑色鎖鏈。「鎖魂鏈,真大手筆。不過,這麼容易被抓,不科學啊?」
一旁有些虛弱,靠著臨淵站立的十一不自然的咳了兩聲。
「他一到了晚上就會靈力全失,與常人無異。」莫夜白十分好心的替他解釋道。
十一眼角抽了抽,「現在不是聊天揭短的時候吧。」
「她,怎麼解決?」臨淵指了指地上癱坐著的素詞。
「殺了。」莫夜白冷冷的看著素詞,手中的劍銀光乍現。「敢算計我的女人,死不足惜。」
看到十一看過來的好奇目光,青染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臨淵摸了摸手臂,「肉麻。」
「憑什麼,她明明一點事都沒有。你憑什麼殺我!」素詞站起來不甘地吼道。「夏青染,你什麼都有,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莫夜白沒理她,反而鄙視的看了十一一眼,「你什麼眼神,看上這樣的女人?」
「你別亂說,我跟她不熟。她不過為了我身上帶著的彼岸花罷了。」十一連忙辯解。
聽到十一如此嫌棄的語氣,素詞氣得臉都漲紅了。「你們,你們竟然如此羞辱我。」
「我們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過你,若不是為了拖時間找出他的下落,你早就死了十萬八千次了。」臨淵輕蔑的一笑。
「不可能,不可能的。」素詞瘋狂的捂著耳朵。
「不管你的原型是什麼,據知情人士透露,十一特別討厭荷花香味,你不知道嗎?所以一開始你的身份我們就沒相信過。」知情人士莫夜白默默地無視十一投過來的眼神。
青染走到她身邊蹲下,「就算我什麼都有,也不代表我就應該被你嫉妒,被你傷害。我擁有的都是我努力得來的,而你,看上了什麼,不管是人還是物,都只會去搶。真是可笑。」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那個人說,等我拿到了彼岸花,我就能容顏不老,青春常駐,到時候不管我想要什麼都會有人雙手奉上。他,不會騙我的,他給了我這麼美的容顏,怎麼會騙我。都是你毀了這一切,我要殺了你。」素詞的手伸向青染的脖子。面目猙獰,雙目通紅。
青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到地上。
「放開我,你放開我。」素詞瘋狂的掙扎,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青染的對手。
青染本想打暈她算了,卻突然看了一眼前方,一片黑暗,什麼也沒有。「且讓我來看看你這張臉到底是何模樣。」青染冷笑著,手上泛起一道刺眼的光,覆蓋到素詞臉上。
素詞尖聲慘叫起來,捂著自己的臉。那道亮光越來越大,籠罩著兩人。
突然,四周開始劇烈震動起來,天崩地裂一般。一條裂縫在青染和素詞四周出現,轉眼間就將她們吞噬。
「青染。」空曠的空間里迴響著莫夜白驚慌的聲音。
四周很快安靜下來,震動不再,那條裂縫瞬間就消失了。
兩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他們身後。
又是那個詭異的房間,無邊的黑暗,巨大的懸浮在空中的鐘,鬼魅一樣的黑色紗幔,泛著冷光的鏡子地面。
尋安靜地站在正中,這一次,地上的鏡子並沒有倒影出他的身影,甚至是一絲痕迹,他就像個鬼魂一樣。蒼白的臉沒有任何錶情,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才淺笑著回過頭去。
「主人,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將人帶回來了。」四個黑色的身影走進來,還抱著一個昏睡過去的女子。
四人的容貌隱藏在面具下,唯獨最顯眼的是那雙細長而鋒利的爪子。地魅,靈力低微,可製造短時間的地裂,常年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底。
尋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將目光投射到地上昏睡過去的青染身上。突然間,一揮手,漆黑的煙霧化作一根根鋒利的箭矢飛向那四隻地魅,只見瞬間,連慘叫都沒來得及,那四隻地魅就化作青煙消失了。
「廢物。」
地上昏睡著的青染悠悠醒來,她驚慌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臉。突然一塊塊白色的東西從她臉上剝落,露出了她本來的容貌。
那是,素詞本來的臉。不是青染使了小手段暫時變出來的,與她面容相似的臉。更不是那張尋賜予她的臉。鏡子倒映出來的是一張蒼白而布滿血絲的臉。
與那張她引以為榮的容貌相比,這張臉真是天壤之別。不能說十分丑,但卻平平無奇,丟在人海里都找不出來的平凡。正是因為這樣,在尋給了她那樣的容顏之後,她才會死心塌地的相信尋的鬼話。可惜,假的容貌覆蓋著她的臉太久,已經布滿了不能消失的紅色血絲,徹底的毀了。
素詞看著鏡面倒映出來的恐怖容貌,瘋狂的尖叫起來。素白的小手在臉上劃下了一道又一道痕迹,狀若瘋魔。
尋看都沒看她一眼,只一揮手,素詞便被掐住了脖子,一點一點化作黑色的粉末消失於空中。
「夏青染,你逃不掉的。」尋冰冷的聲音在四處迴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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