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黎明之前(二)

第90章 黎明之前(二)

「大家小心,創造這裡的人有很強的製造幻境的能力。如果我沒猜錯,他就是用這個方法讓迷失在沙漠里的旅人失去希望,然後自願進來這裡的。」青染在精神控制方面造詣很高,只片刻就想通了這其中的秘密。

「什麼妖魔鬼怪,這麼變態。」路少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四周。

「齊海會在哪裡?」沈星河眉頭緊皺,並沒有發現任何有關許溪他們的信息,讓他總覺得不安。

「先過去那座雕像看看。」莫夜白道。

眾人安靜地沿著祭壇中軸線上的那條石板路,慢慢往那個雕塑走去。越往前走,他們只覺得越驚訝可怕。祭壇的佔地面積十分大,看起來與蘭陵城差不多。難怪在傳說中它是一座古城。青石地上挖了一個又一個坑,有些坑裡放著打開的棺材,有些沒有棺材,但共同點是裡面都躺著一個個閉著眼睛睡著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十分的詭異可怕。

「天啊,這些人,太可怕了吧。」七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們的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看來是沉醉在這黎明城為他們編織的美夢裡。」路少言嘖嘖感嘆道。

青染蹲下來仔細觀察了一下棺材中的人,發現最靠近雕塑的那一圈棺材里的人,統統都是頭髮花白,垂垂老矣的老人。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一分一秒間衰老。

「怎麼了?」沈星河問道。

「這些人是食物,是這個雕塑的食物。」青染站起來,指著那個面容模糊的,近兩層樓高的雕塑。

路少言盯著那個雕塑看了許久,突然嚷嚷起來。「這好像,是傳說中的阿奴王。我在冥間藏書閣里見過差不多的畫像。」話罷,他看向莫夜白,有些不太確定。

莫夜白點點頭。「阿奴王,是很多年前一個古王國的最後一任皇帝。這個王國篤信巫術,整個國家的人都居住在地下,認為這是神的旨意。後來一場天災,這個古國就消失了。如果這座雕塑是阿奴王,這裡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古王國。那麼可以猜測當時並沒有天災,是阿奴王死後成了魔,躲在雕塑里,用幻境將百姓吸引進來,充當他的食物,以至於整個國家在短時間內消失了。這附近再遠一點,應該能看到民居。」

「為什麼我一點魔的氣息都察覺不到?」青染疑惑的問道。難道是解毒後遺症?

「因為那個魔,已經被吞噬了。現在這裡的主人,不再是他了。」莫夜白冷冷的看了一下四點鐘方向的兩棵參天古樹。手中銀光乍現,長劍舞動,劍氣直奔那方向。幾條黑黑的樹根落下,露出了被包裹在其中的許溪和許湛。他們臉色蒼白,也在昏睡中。

沈星河焦急地飛身上前,揮劍砍斷了困著許溪的那些樹根,焦急的呼喚她的名字。一道劍氣劃過,一旁的許湛也掉了下來,路少言連忙上前接住他,無奈的轉頭看了一眼莫夜白。莫夜白依舊站在雕塑前,手握長劍,冷冷吩咐道,「回來這裡。」

「啊,哦哦。」路少言回過神來,連忙扶起虛弱的許湛往那邊去。沈星河抱著許溪,跟在後面。

他們剛離開那古樹,地面就坍塌了,再晚一步,就要跟著落入那個深不可見的坑裡了。

「齊海,滾出來。」沈星河抱著許溪,冷聲道。

一陣凄厲的笑聲自上方響起,雕塑之中漂浮出一個身影,若隱若現。

「我的仇人,你們終於來了,真是幸運呢!一個都不少。」齊海的臉像紙一樣蒼白,雙眸血紅,皮膚乾枯像樹皮,長發如蛛絲,活脫脫一副厲鬼的模樣。

「你們當年將我封印在那種鬼地方,如今,我還不是一樣逃出來了。沈星河,許湛,路少言,該是我們算總賬的時候了,今日,你們一個都別想活下來。」他又指了指青染他們三人,「你們,也要替他們陪葬。」

「呵呵,大言不慚!」路少言扶著蘇醒過來的許湛,厲聲罵到。「我們冥王大人在這,你還敢囂張。」

青染和七月同時轉頭看了他一眼,目露鄙視。

「老大,揍他。」

莫夜白抬頭看了一眼齊海,「怎麼揍。」

聽到他的話,齊海再次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這,這。。。額。」路少言尷尬地撓了撓頭髮。

突然,地面再次震動起來,整個祭壇彷彿要沿著那條中軸線裂開一樣。齊海開始吟唱著奇怪的咒語,那些昏睡的人突然睜開了眼,面目猙獰的站了起來。他們眼神空洞,宛如行屍走肉,爬行著朝眾人圍了過來。路少言一個不留神被一高大的男喪屍抓住了衣袖,力氣之大,直接撕下了一塊小肉。許湛用力踢開那喪屍,拉著路少言後退。

「青染,小心!」七月驚聲尖叫起來,青染正被一女喪屍纏住,忽略了身後那慢慢站起來的高壯男喪屍,他穿著十分古舊,衣服上縫著神秘的圖騰,像是當年那個古王國的百姓。近兩米高的體形,襯得他跟前的青染格外弱小,可憐,無助。

青染橫劍一揮,將那女喪屍解決,踩著她的屍體飛身而上,極快的躲過了男喪屍伸過來的手,將他攔腰斬成兩截。同時,一顆頭顱從上面落下帶著飛濺的鮮血。莫夜白提劍落到青染身邊,「怎麼樣,沒受傷吧?」

「沒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想想招!」

「老大,你好歹是冥王,讓這些喪屍停下行嗎?」路少言扯著嗓子嚷嚷道,用力拉開那緊緊抓著許湛的兩隻喪屍,甩到後面。

「沒用的,我只管死物,這些東西還沒死透,只是失去意識被控制著罷了。」莫夜白一邊斬殺那些活喪屍,一邊守在青染身邊。

「無謂的掙扎。」齊海從雕塑後走出來落到地上,又是一陣天崩地裂的震動。他的身影漸漸清晰,面目也越發猙獰。「看著你們像螻蟻一樣苦苦掙扎,真是開心啊!」

「我討厭囂張的東西。」莫夜白冷冷的把劍收回,右手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青染站到他身邊,認出了那東西,是冥王的象徵,陰兵符,可控制一切死物。

「呵,這是在結界內,這裡的一切都由我做主,就算你是冥王,又能怎麼樣!」齊海不以為然道。「把許溪交出來。饒你們全屍。」

「妄想。」沈星河怒斥道,緊緊抱住仍在昏睡的許溪。

「那可不一定,話別說太早,反派通常死於話多,你不知道嗎?」青染淺笑著反駁,看到莫夜白突然拿出陰兵符,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說什麼?」

青染沒有回答他,凝神屏氣,掌心聚起耀眼的光,那束光化作一把利劍飛向黑暗的上空,剎那間,沒有任何預兆的撕開了結界的一個小口。

「結界是由精神控制的,不巧,我家青染是這方面的高手,瞬間就能看出整個結界最弱的防線在哪!」七月砍殺了跟前的兩名喪屍,不屑的看著齊海道。

莫夜白也不耽誤時間,立刻啟動陰兵符,黑色的迷霧在他身邊積聚,比起以往尋釋放的力量,要強大上數倍。四周風聲大作,從那破開的小口處,一團又一團黑影飛入,仔細一看,是一個個模糊的人形。在陰兵符的命令下,那些死魂靈猛的撲向喪屍,如蝗蟲過境,將他們團團圍住。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詭異又可怕。

「什麼,什麼東西?」路少言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了那些死魂靈的出現,喪屍群分身乏術,根本沒辦法攻擊他們。

「沙漠里有太多慘死的孤魂,他們被困在這個地方不能離開,不能去到冥間投胎,只能生生世世留在這裡,直到消失。所以有一種說法,沙漠和海洋都是怨氣極重的地方。」青染解釋道。

齊海失去了喪屍群的幫助,戰鬥力大減。死魂靈越來越多,一部分纏上了齊海,雖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傷害,卻足夠拖住他。

青染和七月上前扶著許溪,莫夜白專心用靈力控制死魂靈。沈星河提劍,刺向前方的齊海,一片混亂中,根本看不清兩人打鬥的身影。

只聽見不斷傳來刀劍碰撞硬物的刺耳響聲,劍光閃爍中,沈星河不停的攻擊卻沒有成效。齊海的雙手在悄無聲息間已化作利爪,一雙漆黑的不大的翅膀在他身後撲閃,除了那張臉,身上全都被鱗片覆蓋,非普通武器能傷。

「我去,這變態。。。」路少言目瞪口呆的喊到。

青染看著這樣的場景,並不感覺陌生。渡的血統更加高貴純正,他的龍形也比齊海更加可怕威嚴。她努力回想上次渡是怎麼樣被制服的,結果發現他們兩個的情況好像不太一樣,莫夜白這次別說默念什麼安眠曲,就是深情演唱幾遍都沒用。

「脖子。」一道微弱的聲音傳來,許湛受了重傷,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說一句話都要耗費很大力氣。

「你說什麼?」路少言扶著他,焦急地問道。

「脖子,龍族的要害在沒有鱗片覆蓋的脖子。」許湛狀態確實不好,說完一大段話,臉色更加蒼白了,路少言只好不斷給他輸送靈力。

「他的傷不能再拖了,必須速戰速決。」青染將許溪交給七月看著,召喚出一柄血紅色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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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間錄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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