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老爺病了
楚辭疾馳在A市的街道，盒子中的味道男人迫切想讓女孩兒品嘗，在接過保溫盒的那一刻，楚辭第一個就想到了她。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聲突然響起，屏幕顯示李叔二字，楚辭不覺皺眉，隨即戴上耳機。
「李叔。」
「少爺，您快回來吧，老爺病了。」
「怎麼了？去醫院了嗎？」楚辭雖對這個父親有諸多的不滿，甚至是痛恨，但當聽到她身體不堪時，依舊不覺擔心。
「您回來看看吧，老爺說，見不到您，不去醫院。」
又來這一套。楚辭無奈搖頭，淺踩油門的腳下卻用了力。
「老爺，孩子一會兒回來。」管家看著靠在床頭，眉頭緊鎖，一身疲憊的楚博雄有些心疼。
「老李，扶我起來，我去換身衣服。」
在兒子面前，楚博雄，一直都是威嚴挺立，精神奮發。
「老爺，該歇歇了。身子要緊。」李晉孝雙手扶著男人的臂膀，用力攙扶著。這些年，博亞，只有他一人頂著，楚博雄的身體已大不如從前，他只是不服老，不甘心罷了。
「我去拿止疼葯。」管家看著不住揉著太陽穴的男人，走向藥箱。
「把葯拿開，我扛得住。」楚博雄手一推，白色藥片散落一地。商業巨頭，傲視一切的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他能為他所掌管的一切做主，唯獨現在，卻做不了自己身體的主，不覺黯然失神。
此刻，楚辭車已開進大院，庭院綠植一直很茂盛，彷彿從沒受過嚴冬的檢閱一般，盡顯春意！
楚辭，看著眼前的房子，正統的歐式，母親的最愛，不覺心升暖意，他到底有多長時間沒回這個家了？不記得了……
但他依舊記得入門的密碼，甚至記得大廳中的那簇五彩的花庭。母親生前愛極了那裡。
站在門口，楚辭不覺猶豫，時隔多年，密碼一定變更了，但依舊試探的按下，門開了。楚辭心中五味，跨步走進，映入眼帘的竟是各色的鬱金香，楚辭甚至有一剎那的恍惚，母親似乎從未離開，但隨即又將他拉進冰冷的現實，不覺笑出聲，輕蔑而荒涼，明明無情冷漠，卻要表現出一副用情至深之象，何出與此？！
楚辭抬眼，看向二樓，莫名煩躁不堪，突然有些後悔回來此處，讓他愛恨交加的地方。轉身欲要離開。
「你要去哪裡？」聲音從樓層傳出，蒼健有力！
楚辭駐足，轉身傲視樓上的男人，兩人對視良久后，楚辭輕笑出聲，指著花庭的那些花淡然開口：「怎麼？您的新貴和您的亡妻有一樣的喜好？」
「你！你非要這樣嗎？」
「那您呢？您非要這樣虛偽嗎？」楚辭依舊淡然回應。
「滾，滾出家門，趕緊給我滾」楚博雄聲音不覺抬高。
「看來，您身體很好，公司還有事情，我先去處理！」
「公司？景氏！楚辭，你記著你姓什麼？」楚博雄，一步步走下樓。
「我當然記得我姓什麼！不需要您老每次都來提醒，我能有這樣的姓氏，是我的母親，您的亡妻十月懷胎所給予的！」楚辭轉身大步走向那個正在質問他的男人。
在靠近的那一刻，楚辭突然鎮住了，他看見了男人兩鬢的白髮，看到了這個雷厲風行男人額前的皺紋，看到了他的父親突顯的老態，心不覺觸動，久久不語。
「少爺，老爺最近血壓又升了，怒不得啊。」李管家倉忙開口提醒。
楚辭微微點頭。「李叔，那勞煩您提醒父親按時吃藥，我還有事處理。」說罷，欲要離開。
「少爺，請留步。」李管家向前一步，擋住了楚辭的去路。「喝杯茶再走。李叔從小看著楚辭長大，在李管家面前，楚辭不忍拒絕，諾大的楚家，楚辭不排斥任何人，除了楚博雄，對於李叔，楚辭甚至是有些許依託的。
「好，李叔。」在李叔面前，楚辭乖巧的如同個孩子。
「打算何時回公司？」入座后，楚博雄開口，雖是問話，但語氣卻不容置疑。
「我在景氏挺好，乾的很應手。」楚辭拿起茶杯輕抿茶水。
「應手？哼～」楚博雄冷笑。我楚博雄的兒子去伺候別人！你再怎麼出色，怎麼？他景默坤會把一把手的位置讓出來給你嗎？
「景氏能給我的，您能給我嗎？」楚辭顯然受不了父親的再三質問。
「景氏能給你什麼？錢或者權？錢，我的兒子從小就不缺，權，我大可以退位讓你來繼承，整個博亞，我給你！」
「呵～」楚辭不屑，將茶水一飲而盡，「我要溫度，溫暖，您能給我嗎？能嗎？」楚辭分貝驟然提升，語氣中全是憤怒！
「少爺，少爺。」李叔趕忙救場，平息兩人即將點燃的戰場！「這是老爺親自晾曬的紫陽銀針，您覺得口感如何。」
楚辭看著李叔鎮靜中的一絲焦急，再次拿起紅瓷茶杯「不錯。」然後悶聲喝下。
楚博雄一時無從對答，稍整情緒后，緩緩開口。
「兒子，爸爸，老了。確實是老了。」一直傲視群雄的商業霸主此刻無奈不堪，落寞之至。楚辭看著眼前的父親，鬢角的白髮越發刺眼。
「無論你對我再怎麼憎惡，我是你父親，這一事實，你楚辭無法改變。」楚博雄平靜的陳述事實。
「你也不小了，男人三十而立，先成家后立業，你該成家了。」
當聽到成家二字時，楚辭第一想到的就是辦公室中的那個溫婉小女人，心中頓升溫暖。
「我已經給你看好了，管家，把照片給他。」楚博雄揮揮手示意。
看著桌上的照片，楚辭失笑。
「兜了這麼大圈，原是搞個商業聯姻啊。」楚辭輕蔑一笑，伸手鬆了松領結。
「屁話，商業聯姻？我楚博雄需要犧牲自己兒子的幸福來壯大博亞嗎？我不需要，博亞不需要，你楚辭更不需要！門當戶對固然重要，但如果你有心儀的姑娘，我完全贊成！」
楚辭，從未想過在自己婚姻問題上父親會如此寬容，他甚至認為，父親會為了博亞的遠程而冠冕堂皇的找一個所謂門當戶對的名媛來結合，不曾想會是這樣開明。
「我已經有合適人選，不勞您費心。」楚辭態度稍作緩和。
「既然如此，有時間把那孩子帶回來我們看看。」一向嚴肅的楚博雄此刻臉上竟露出些許的笑意。
楚辭，抿茶不語。
「讓你李叔，李嬸也看看。」關鍵時候楚博雄只能搬出這兩位重量級人物。
「是啊，少爺，我們也看看這孩子，前些日子老爺還說羨慕老董，帶孫子溜彎，有時候就是開會也把家裡的小祖宗帶上。」李叔滿臉笑意，彷彿楚家此刻也添了新丁一般。
「嗯，好。」男人點頭應和。李叔，李嬸看著楚辭長大，對與他們楚辭有著別樣的情懷。
「好，就這麼訂了，等你李嬸從南京回來了，就帶那孩子回家裡看看。」楚博雄一臉祥和。
楚辭，輕輕點頭，起身。「李叔，我還有事情，先回公司。」此刻男人突然迫切想看看那個小女人認真工作的樣子。
「好，少爺路上注意安全。多回家看看。」
「好。」楚辭看著同樣在看自己的父親，微微點頭，轉身，大步離開。
楚博雄就這樣靜靜目送兒子離開，他高大的身影，甚至擋住了灑射進來的柔光，直至諾大的房門再次被關上的那一刻，楚博雄才深刻意識到，自己卻乎已到了享受兒孫滿堂的時候了，孤寡一人，確實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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