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人物的誕生
「恭喜夫人,是個少爺!」朱家院內一片喜氣洋洋,種種道喜的聲音不絕於耳。今天是朱家少夫人的生產的日子,原本每天吃齋念佛的老夫人在今天也放下了功課,一大早移到了內宅少夫人的住處守候。
朱家老夫人得知消息后喜極而泣,轉而面向西方,虔誠朝拜。「南無阿彌陀佛,謝謝佛祖保佑,我朱家終於有后了。佛祖在上,請受信女一拜。「相比院內的喜氣洋洋,屋內剛剛誕下麟兒的少夫人與產婦卻滿面愁容,無他,只因為這個孩子,始終未曾哭泣,也未曾睜眼。
少夫人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對丫鬟讓把孩子報過來看看,說來也巧,少夫人剛剛將孩子報入懷中,要說還沒說的時候,這孩子突然睜開眼睛了。烏黑的眼睛說不出的明亮與狡黠,眼睛四處亂看,少夫人也被孩子的眼睛所吸引,半天沒有聲音。
可能是嬰兒終於感覺到自己被人抱在懷裡,也可能是他四處亂看看累了。他的目光終於和夫人對在一起,朱少夫人也終於想起來自己要說話來著,就輕輕的念叨了一句,朱熙,為什麼你不哭呢?說完這句,少夫人的眼角就濕潤了,眼淚也滴了下來。可能是嬰兒看著抱著自己的人哭了,驀然就開是放聲大哭。
屋內眾人一看自家少爺哭出聲音,而且聲音嘹亮,無不興高采烈,就連剛剛流下眼淚的朱少夫人,也破涕為笑。高高興興抱著孩子自說自話,直到感覺身體撐不住才將將孩子交給身旁服侍的婢女。又吩咐了下人小心看護,自己便躺下休息。
而朱家的小少爺呢,自有奶媽帶去梳洗,又用早已準備好的麒麟蓋小心的包起來,抱去給老夫人看看。
可是,並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新誕生的小嬰兒竟充滿了悲傷。他是朱耀,父母希望他可以光宗耀祖,故起名朱耀。然而,三十年過去了,他只是普通的上班族。
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吃飯、睡覺,偶爾應酬飯局。在前一天晚上,他就和朋友一起吃飯,結果喝多了,慢悠悠的溜達回家的過程中忽覺腹內翻騰,隨即抱著一顆大樹,開始口吐腹內不平之事。吐完了,感覺舒服了,奈何卻沒有力氣繼續走回家了,只能先在馬路邊坐一會。
結果,恍恍惚惚的反而睡著了。這就是一個小嬰兒為何出生后不哭反而四處亂看,又為何後來哭的那麼悲傷了。
事實上,朱耀醒來卻是因為夢到自己上班要遲到了。可是醒來,卻是在陌生的世界,自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個小嬰兒。還被一個陌生的女子抱在懷中,從小到大一直不信神佛的朱耀,在這一刻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女子念叨朱熙,你怎麼還不哭的時候。
出於對未知的恐懼,過去的朱耀、新生朱熙,嚎啕大哭。
這一下怎麼辦啊,我還不醒,我怎麼去上班,不上班怎麼賺錢,不賺錢我吃什麼喝什麼啊,拿什麼去找女朋友啊。當然,沒人能聽到他的碎碎念,在老夫人聽來,小嬰兒咿咿呀呀的叫聲如天籟之音一般。
小朱耀說的越多,老夫人反而越開心,而小朱耀,說的太多,反而累了,慢慢的也就睡著了。
當朱耀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黑夜了。這一次,他沒有著急大哭,仔細的回想著早上睜眼看到這個新的世界。這個世界的人穿著好像和明朝一樣啊,但是為什麼他們說的話一句都聽不懂呢?我到底是穿越了?還是怎麼了?算了,隨遇而安,看看再說吧。
舉頭四顧,他也只能看到自己睡在一張古色古香的床上,屋內點著昏暗的蠟燭,床邊的凳子上有一個看起來十五六小丫頭在強撐著精神,缺奈何不得自己眼皮打架,馬上頭就要撞到床頭上。
「疼、疼、疼……」,小丫頭剛剛喊了一聲疼,就壓住了聲音,一抬頭就看到了正在看著自己的朱耀,可能是女人都會母性泛濫吧,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也不管自己剛剛撞了頭,以為自己把朱耀吵醒了反而很慌張。
輕手輕腳的抱起了朱耀,口中念念有詞:少爺不怕,乖乖睡覺。被抱在懷裡的朱耀哭笑不得,只能溫和的沖小丫頭抿嘴笑了一笑。曾有人說過,嬰兒的笑容,是世上最純凈的笑容。而服飾朱耀的小丫頭翠兒,也直接被這個笑容俘虜了,笑著對朱耀說,少爺再笑一個啊。
可是朱耀,卻聽不懂翠兒說的什麼,對他來說,這個世界的所有聲音,都和外語一樣。而他,也只能和真正的新生嬰兒一樣,從頭開始一點點的學習,一點點長大。
朱家原本就人丁稀少,本家主人除了老夫人與少夫人外就只有剛滿月的朱小少爺。就這樣平淡的過了一段時間,在他滿月的時候,不同於後世的辦滿月酒席慶祝,朱家大院在那一天格外肅穆,而朱耀也在一大早被人用紅色的小被包了起來。
隨著朱老夫人一句出發吧,朱家上上下下動了起來,少夫人攙扶著老夫人上了一輛馬車,小丫頭翠兒抱著朱耀上了另外一輛車,再加上一車東西,三輛打車,十幾個僕從,一臉肅穆的出門了。
他們,要去朱家宗祠,在這一天,小朱熙將正式寫入朱家族譜,成為朱家的當代家主。而朱家的當代家主本人呢?正一臉茫然的東看看西看看,萬幸他前世看過太多的電視劇於小說,看出來自己正在宗祠,而看到只有老夫人和自己的母親在跪拜,他也突然明白了,自己沒有父親。
祭祀結束回到朱家院子后,朱少夫人抱著朱熙回到房中。默默的看著懷中的孩子並未言語,卻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輕輕的放在朱熙的身上。從那一天起,朱熙就一直戴著這塊玉佩,從未摘下。
語言不通的朱熙就這樣渾渾噩噩吃吃睡睡,不過好在他並非真正的嬰兒,通過幾個月母親朱氏不停的念叨,他也漸漸的明白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叫做四國。聽到這個地名的時候,小朱熙差點以為自己是日本人了。直到明白這是在朱朝的時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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