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與狗屁公子的第一次正面交鋒
於陌陌一愣,「明日?不是吧?說走就走啦?」
虞媽媽一百個同意,「現在不走,再過幾日金陵書院的馬車就要來接人了,就走不了了。」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
於陌陌一時間有點慫,打了個退堂鼓,「爹,我哥還沒回來呢,這次又不知道去哪裡玩了,說不定三五日也回不來。」
正在這個節骨眼上,春露從外頭進來,低頭稟道:「老爺,夫人,公子回來了。」
於陌陌此刻想找編劇聊一聊人生,她一臉尬笑,死命給春露使眼色,讓她別再往下說了。春露沒能GET到她傳遞的暗號,虞媽媽一問虞良辰在哪兒,春露開口就答了,「公子在書房呢,大約是在收拾回書院要帶的文章。」
呸了個呸的,還去書房收拾什麼狗屁文章呢!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他虞良辰虞公子遲到早退從不交作業上課盡神遊太虛,江南那兒的話兒都傳到這兒來了,還跟這兒裝什麼大尾巴狼呀!
於陌陌正翻著白眼,虞媽媽把她的小手一握,「陌丫頭,你這就去和辰兒說說我和你公公……那個,我是說我和你爹……的意思,讓他明天和你一起去青山寺。」
於陌陌心理壓力巨大,也沒理會虞媽媽的口誤,也沒看清虞媽媽眼底放出的那颼颼的婆婆光輝,稀里糊塗的就跟著春露來到了書房的前院。
事情實在是發生得太突然了,她一時間還真沒想好要怎麼套路這個虞良辰。
正想著這個事兒呢,就看到秋霜從院子門口出來。秋霜和春露一樣,都是服侍虞良辰長大的丫鬟,所以虞良辰回家后的衣食住行都由她們兩個負責。
秋霜和春露性格很不同,春露屬於外向型,秋霜屬於內向型,而且是骨灰級忠犬,對那個虞良辰簡直是言聽計從到令人髮指。
看著秋霜出來,於陌陌決定先打探打探虞良辰的情緒狀態,之後再見機行事。
她上前去擋在了秋霜面前,嘿嘿一笑,朝書房那邊擠眉弄眼的道:「秋霜姐,公子在書房收拾書本文章呢?」
秋霜向她行了個禮,回道:「公子是在書房,不過不是在收拾書本文章,是在作文章。」
啊呸!他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做什麼狗屁文章?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於陌陌心裡頭一萬個不屑,表面上還是笑得眉眼彎彎歡樂無限的,「啊呀,做文章好啊,做文章非常好啊!看來是不大適合這個時候去打擾他了。」
秋霜也不接話,就等著她把話說完。
於陌陌斜睨了春露一眼,春露似乎GET了她的意圖,立馬接了話茬過去,「是啊小姐,難得公子有這個雅興要做文章,咱們還是晚些再去書房吧。」
秋霜看著她們兩個唱雙簧,也不搭理,一臉高冷。
於陌陌覺得這個秋霜真不是個尋常人,不按常理出牌,找她探口風,似乎是有點困難,難就難吧,迎難而上的事兒她還做得少么。
「秋霜姐,實話跟你說吧,事情是這樣的,公子帶回來那個小娘子呢,讓我給打發走了,我這就要去向公子請罪呢,你說他要是知道了這個事,會不會很生氣啊?」
秋霜看著於陌陌,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小姐和公子是一家人,無論小姐做了什麼,公子絕不會生小姐的氣。」
嗯,好好,這個回答可以說是非常官方以及高情商了。
於陌陌嘆了一口氣,看來秋霜這兒是套不出什麼話兒來了,她決定硬碰硬,進去跟他面對麵攤牌。
到了書房門口,她就跟春露安排起來,「這樣,春露姐,我一個人先進去,你在外頭聽著動靜,要是……要是裡頭有掀桌子摔凳子的聲音,你就趕緊去把夫人請來,腳下快一些,慢了要出人命的啊!」
春露嘿嘿笑了兩聲,「小姐,這你可放心,公子不會的。」
於陌陌心想你知道個屁你又沒見過這個虞良辰那些個手段,她於陌陌可是親眼見過的,虞良辰這腹黑男弄起人來,比狼還狠。
她也懶得和春露說,春露也不會信她,畢竟沒親眼見到虞良辰這人的手段之前,她也曾經以為虞良辰只是個單純的浪蕩子,心沒那麼黑。
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事到如今,想起那個場面,於陌陌後背還一陣陣發涼,她站在書房門口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一把推了門,進去了。
虞良辰穿著一身兒純色的幽青雪紗綾長衫,低著頭,鬆散的長發散落一絲在肩前,左手的寬大袖子在手腕處用一根黑色細繩束了,手裡拿著一根兒雕花的竹毛筆,唰唰唰的在書案上寫著什麼。
於陌陌推門進去,他也沒抬頭,只是唇角勾了勾,淡聲道:「何事?」
「那個……要說沒事,好像也有點事,要說有事吧,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於陌陌拊掌一笑,慢慢兒的向他的書案走過去,左一眼右一眼的撇著兩旁高大的書架上碼放齊整的書。
這個時候,虞良辰忽然抬頭看向了她,她閑散的眼神冷不丁的撞到他的目光,一時間又想起在他門外偷聽那檔子糗事,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急忙別開眼去,臉上的笑容差點都沒掛住。
虞良辰見她別開眼,唇邊的笑意又深了一寸,低下頭復又寫了起來,漫不經心的又問了一遍,「何事?」
於陌陌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終於把她勸退月娘這件事的原委都跟虞良辰說清楚了。
本以為虞良辰會暴跳如雷,指著她破口大罵,但是他沒有,反而異常的冷靜,仍舊在那些寫啊寫的,也不抬頭,也不說話。
氣氛夠詭異的,於陌陌覺得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也是,想一想天蠍座腹黑男是不可能暴怒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暴怒的,他們要捅你刀子的時候,臉上永遠都帶著笑意,安安靜靜的給你一刀,也不把你捅死,而是要看著你慢慢的痛苦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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