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是洛提

虛無、混沌、朦朧……一切皆顯模糊，唯有原本不斷模糊的意識，在不斷復甦著。

「我是，我是……啊！我是！我是！我是洛提！」

「是那個為了自己夙願而努力奮鬥的人，一直為了它，將自己變得不再像自己，一直……一直……」

村莊焚煙滾滾，熊熊烈火燃燒著，火光衝天，恐懼的人們，恐慌的逃跑著，尖叫著……

「哈哈，你們這些螻蟻、蟲豸、垃圾，老子一個就能將你們全都踩死在腳下，哈哈，給老子死吧！」身體巨大，全身魔氣騰騰的手持一把大刀的魔族緩緩遊盪在村莊之中，小山一樣的身軀，令大地都在顫抖著，他看著逃跑的人，便揮舞手中沾滿鮮血的大刀，肆意虐殺著。

忽然，魔族轉過頭來，巨大的眼睛凝住了，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人類小孩正跪倒在地上，放聲哭泣著。

「喂，小鬼，為什麼不跑？」魔族舉起大刀指向小孩，嘲笑道：「是被嚇尿褲子了嗎？真是卑賤的生物！」魔族不屑一聲，濃濃的魔氣從鼻中噴出，向小孩席捲而去。

「啊！」小孩被湧來的魔氣掀起，向後翻滾了幾個圈，口中發出一聲哀嚎。

「真是弱小啊！」魔族不屑的一聲，口中笑道：「如此的羸弱，如同螻蟻一般，你們人類還活在世上幹什麼，不如死光算了！」

「為什麼……你會這樣說？」小孩緩緩從地上爬起，停止了哽咽，一臉奇怪的看著魔族。

「為什麼？你竟問我為什麼？！哈哈哈哈哈……」魔族好笑道：「難道不是這樣嗎？你看看四周，因為弱小，你們被我一個屠戮，因為弱小，你們匍匐於地，惶恐不安著，因為弱小，你們先去了一切，無力保護一切……」

「因為弱小，我們團結在一起，為了生存繁衍，而共同努力著，因為弱小，我們有著無限的可能，因為弱小，我們創造出無限的奇迹來，因為弱小，我們為了保護自己所摯愛的一切而願獻出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因為弱小，我們惶恐不安著，但我們從未迷茫，即使無力的掙扎著，我們依然不屈著，難道不是嗎？」小孩接著魔族的話，堅定道。

「你……」魔族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隨後大叫道：「你這小鬼，你懂什麼，只有強大才能活下去，你懂什麼！」

「我們弱小，卻擁有著明確的目標，令我們不再迷茫著，努力前進著，而所謂強大的你們，不過徒以迷茫而活罷了！」小孩堅定不移的說道，隨際抬起頭來，豎著自己清澈如水而堅定的雙瞳，看著正不斷顫抖著的巨大魔族。

他就如同螻蟻一般，卻絲毫不畏懼的盯著眼前這尊隨時可以踩死他的龐然大物。

「臭小鬼！」魔族咆哮一聲，手中揮動著大刀，口中叫道：「我討厭你們這些沒有經歷過一切，卻頭頭是道、厚顏無恥的談論一切的存在，你們沒有資格，你們唯有被欺凌而死的權利！」

大刀劃破虛空，發出轟鳴聲，引動著氣流，向前小孩劈去。

驀然，正當大刀劈向小孩的那一剎那，從遠處飛射出一道聖潔的當芒，直接穿透過魔族的心臟，頓時一團摻雜著漆黑魔氣的血液噴涌而出，大刀也於此而止住了。

魔族瞪大眼珠子，全身鮮紅的筋脈暴起，如同系在一起的無數紅繩纏繞在他的身上，束縛著他的所有的行動。

隨後，魔族那如同小山一般龐大的身軀顫抖了一下，隨之轟然倒地，彷彿記算好了一般，倒在小孩的身邊，並未傷到他，唯有小山倒下所濺起的塵煙，令他夠嗆，咳嗽了半天。

「喂，不要緊吧！」一道溫和的聲音忽然響起，隨後只見一個穿著聖潔的修士長袍的一位面貌和藹可親的中年男人，從後面緩緩走來，躬下身子撫摸著小孩亂蓬蓬的頭髮笑著問道：「有沒有被嚇到啊？」

「沒有。」小孩搖了搖頭說道。

「是嗎？真是個了不起的小子！」中年微微一笑，讚歎了一聲，隨後站起身，環視著已化為黑色焦碳的四周，面容瞬間沉重了下來，用著悲愴的語氣說道：「唉，魔族就是殘忍啊，視我們人類如同螻蟻一般，踩死螻蟻一般的，殺死我們，真是一群狂妄自大的蠢貨！」中年說著，暗罵了一聲。

「叔叔，你說為什麼大家不能和諧相處，為什麼會有戰爭與殺戮？」小孩對著背對著自己的中年問道。

「為什麼？」中年凝著眸子奇怪一聲，覺得有些好笑，但必畢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的問題，他覺得很有必要進行委婉的答覆，因為不能讓其對這個殘酷的世界絕望，而又能讓其結束幻想，所以必須委婉含蓄一樣。

想著，他轉過頭來微笑道：「因為每一個、每一個不同的集體，他們所追求、所希冀、所信仰的都千差萬別，沒有統一，便產生了糾紛，就像魔族，他們天生流淌無法與其他生靈所共存的血液，所以他們暴虐成性，以屠戮生靈為樂，正因為有著他們如同野獸一般的本性，所以和諧相處，在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

「那難道就不能相互理解，相互包容嗎？」小孩瞪大著清澈如水的碧藍雙瞳，繼續發問著，迫切需求著答案。

「不能，螻蟻與大象又怎麼能共存，大象在不經意間，便會踩死數以萬計的螻蟻，對於螻蟻來說，這是多麼的無辜，然後對著大象來說，這是多麼的微不足道，所以只有兩種可能，大象微不足道的踩死微不足道的螻蟻，或者就是！」說著，中年抬起頭，用著流露出滄桑的雙瞳，仰望著天空壓低語氣繼續道：「微不足道且無辜的螻蟻去咬死大象！」

「那為什會這樣？明明大象可以憐憫螻蟻，螻蟻也可以逃避大象！」小孩依然不解的問道。

「因為，不能！」中年用著顫抖話氣答道：「大象與螻蟻，天生便是矛盾體，唯有對立而存，不可，相立而生！」

「什麼是矛盾？為什麼矛盾不能共存？」小孩繼續發問道。

「因為很多因素，使雙方處於不得不對立的局面，不得相互弒殺著！」

「那為什麼我們不能創造這種種因素，來使所有生靈和諧共處呢？」

「因為……」中年無奈著，彷彿頓時失去力氣一般，道：「因為我們弱小！」

「對！因為我們弱小，我們如同螻蟻一般，螻蟻，蟲子！哈哈哈哈哈……」突然，中年如同發瘋似的衝天狂笑著，淚水悄悄的從眼眶劃下。

「喂，叔叔，難道弱小就一無是處了嗎？」小孩一臉奇怪的看著癲狂的中年，開口問道。

「這個……這個……」中年心中一驚，如同直擊要害一般，他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隨際低下頭，拭著自己的淚水，口中猶豫不決著，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他彷彿在小孩身上看到一種希望，一種光明的希望，隨後釋然了下來，微微一笑，撫摸著小孩的頭，笑道：「你叫什麼名字，小鬼？」

「我叫洛提哦！」小孩咧開嘴笑道：「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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