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殺戮之手
吉爾斯已經快一百歲了，自從他成為八階聖法師已有二十來年了，每當他在書房中讀書的時候，他往往是情不自禁的回憶過往，無論是煩瑣無味或者記憶猶新的事情，他總是不勝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
人老了便會停下希冀，回顧過往，因為，人將終兮！他的心裡每次便會如此的說。
所謂過往如雲，不過，若要說說在腦海里最為印象深刻的事的話，吉爾斯一定會不假思索的說出那次經歷——一段年輕時無法忘懷的過往。
帝國二百十三年，魔族大舉入侵人類，打得人類措手不及，一時間，人類前線崩壞，邊境更是受魔族殘忍摧殘，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一輛輛馬車飛速賓士著，穿過一望無際的草原，向著人類第十三軍團前線根據地前去。
「你們就是魔法王國派來的援軍？」十三軍團長，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強壯男人，此時，他正皺著眉頭，抱臂環視著前面排列整齊的一群披著魔法長袍，衣著華麗，眼中閃顯著無比神氣的少年少女們。
「是的，軍團長，我們是魔法王國皇家學院的在校學員！」一個長像英俊的少年向前一步，昂首挺胸的行了一個軍禮，眼中充滿著自信。
「唉！」軍團長看了他一眼，當即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隨後放下手臂，唉聲嘆氣道：「真是的，魔法王國都是一群蠢貨嗎？給我弄來的都是什麼人？貴族千金？紈絝子弟？殺過人嗎？……」說著說著，軍團長毫不掩蓋自己的蔑視，瞥了一眼他們，便轉身離去。
全然不在乎他們的感受。
「可惡，什麼態度啊！」站在最前面的少年緊握拳手，罵道：「狗眼看人低！」
頓時，身後的一群人附和道。
「隊長說的對！狗眼看人低！」
「就是就是！」
……
一群年輕人嚷嚷著，謾罵著，然而不遠處。
「真的一群大少爺大小姐，看來，需要鮮血來讓你們認識戰爭的殘酷了！」軍團長倚靠在一棵樹旁，冷眼注視著正嚷嚷不停的千金少爺們，嘴角勾勒一絲笑容。
……
「喂，吉爾斯！別睡了！」
「怎麼……了……」睡意朦朧的吉爾斯睜開眼來，含糊不清的說著。
只見一個白色頭髮、長得很溫柔的傢伙正用著雙手瘋狂搖晃著他，口中慌亂的說道：「不好了！不好了！隊長他……他……」
語音未落，吉爾斯睡意直接散卻，直接抓住他的手臂叫道：「隊長怎麼了！」
「隊長他……他被欺負了！」
「什麼！」吉爾斯一手抓起披風就往外跑，怒氣騰騰，口中罵道：「什麼人敢欺負我們魔法王國的人，我看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
吉爾斯一路跑來，四周滿是高大的樹木，他穿過狹窄、滿是荊棘的小路，滿是傷痕的來到了訓練場。
一個圓形的高台，上面站著許多人，在邊緣圍成了一個圈，而中心……
「貴族？怎麼，站不起來了？你剛才的傲氣呢？」一位赤裸上衣，露出一身結實肌肉的男子不屑的看著前面，一個癱倒在地上，遍體鱗傷，被打得不成樣子的少年。
「可惡……要不……要不是……咳咳……」少年瘋狂喘息著，一口暗紅色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他勉強的抬起手來，揩拭了嘴角的鮮血，隨際口中發出嘶啞而含糊的笑聲，但過了一會，便暈了過去。
「隊長！」吉爾斯大吼一聲，沖了上來，從人群中擠了進來，抱住隊長叫道：「沒事吧，混蛋！」
然而，暈死過去的隊長根本沒法回應他。
只有一旁同為魔法王國的少年一臉怯弱的小聲說道：「吉爾斯……他們太強了……」
「滾！你們這群懦夫！」吉爾斯大罵一聲，站了起來，轉身面對著將隊長擊敗的男子，向著身後叫道：「帶隊長去治療，老子宰了這混蛋！」
「是……！」說罷，奄奄一息的隊長便被抬了下去，只余憤怒的吉爾斯與男子對峙。
「你叫什麼名字，狗東西！」吉爾斯率先開口，沖著男子吼道：「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場嗎！」
頓時，一股強勁的氣場驟然出現，引動著疾風狂舞。
「吉爾斯，魔法王國最負盛名的天才，沒想到會遇上你啊！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男子看著吉爾斯，面容兇惡的大笑著。
「什麼狗東西！呸！」吉爾斯不屑一聲，便揮舞著雙手大叫道：「你給我去死！」
說罷，一股能量從手中驚射而去，化為滿天的風矢，劃破長空，呼嘯而去。
「哈哈哈！沒用的！沒用的！」男子似發瘋一般，一過握著長劍快速躲避著，一過死死盯著吉爾斯，口中發出巔狂的笑聲。
「哼！」吉爾斯輕哼一聲，隨後閉上雙眼，口中輕輕吟著咒語，頓時，一個青色滿是符文的魔法陣從他腳下展開，迅速蔓延至整個高台，發出青幽的光芒。
「納命來，膽敢挑釁魔法王國的王八蛋，嘗嘗我的四階魔法——風神狂息！」吉爾斯驀然睜開雙眼，青筋暴起，他大吼一聲道。
剎那間，狂風肆虐，颶風咆哮，無數道風矢從四面八方湧來，似野獸一般，滿是瘋狂的向著男子撕咬而去。
風矢的速度與強勁打得男子措手不及，他驚慌失措的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劍，面色俱變，惶恐的環視四周，雙目一凝，硬著頭皮揮舞著長劍，口中大喝一聲：「啊！」
頃刻間，隨著哐啷一聲，男子轟然倒下，全身滿是被風矢划傷的痕迹，他沒能抵禦住吉爾斯的攻擊。
「還以為多麼厲害的存在呢，切，沒用的廢物！」吉爾斯看著癱倒於地的男子不屑一聲，隨際便欲轉身離去。
「你很不錯，留下！陪我打一場！」突然，只見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一躍而起，露出凌亂的長發下的癲狂笑容，斜著頭，死死盯著吉爾斯，眼光凌利如刃，一股濃濃的殺戮之息在眼中涌流著，令人不寒而慄。
吉爾斯直感到一股冰冷之意湧上心頭，如同一陣凜冽寒風突然襲來。
他打著哆嗦的回過頭來，好奇且恐懼的看著如同盯上獵物一般盯了自己的少年。
「怎麼？害怕了？」少年嘴角勾勒出瘋狂的笑容，眼中閃爍著銀光的看著吉爾斯，笑道：「我稱謂我為藝術家，但他們都叫我瘋子……」
「瘋子！」突然，不遠處傳來大喊聲，只見軍團長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沖著台上叫道：「魔法王國的那小子你快給老子滾下來，不然你會死的！」
「會死？」
「會死？」
吉爾斯與少年兩人不約而同的疑惑一聲，接著吉爾斯扭頭環視了一遍四周，所有人都離開高台，遠遠的站著，滿是恐慌和惋惜的看著這裡，甚至連受傷的男子也不知何時的離開了這裡。
而此時，少年轉過滿是癲狂笑容的臉，瞪著軍團長大笑道：「怎麼可能？你在開玩笑嗎？會死？」說著，他晃了晃腦袋，語氣驀然降至冰點，滿是殺意的說道，
「再敢胡說八道，老子殺了你！」
說罷，便回過頭去，繼續滿是癲狂笑容的看著吉爾斯，一邊扭動著脖子，一邊說道：「如何，天才？」
「我……」吉爾斯被他可怕的面容嚇得說不出話來，他滿是恐懼的向後挪動一步。
突然，軍團長大叫道：「小子下訓練台！」
然而，還未等吉爾斯回過神來，少年便動了起來，一剎那，如同幻影一般，少年突然閃爍在吉爾斯的身旁，湊近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歡迎來到殺戮盛宴，這次，給你一個機會，下一次，你將成為我步向藝術完美的祭品！」說罷，少年伸出手將吉爾斯推了下去。
「哈哈……」吉爾斯一臉獃滯的看著突然轉移的視角，蔚藍的天空出現一張癲狂笑容的蒼白面容，正逐漸遠離、模糊……
「嘭！」的一聲，吉爾斯便失去了意識。
翌日，午時，十三軍團駐紮的林子中清脆婉轉的鳥鳴聲不斷，回蕩在林間。
「這是……哪啊……」吉爾斯緩緩睜開眼來，眼中一片朦朧，大腦更是一陣疼痛，他揉了揉太陽穴，緩了緩恍惚的神經。
「你醒了？」突然，從耳邊傳來軍團長的聲音，吉爾斯緩緩起身，掃視了一遍周圍，只見軍團長坐在他的床邊，笑著看著他。
「軍團長……」吉爾斯一臉的疑惑。
「首先，我要向你，以及魔法王國派遣而來的士兵道歉！」只見軍團長立直身子，滿是歉意的說道：「對不起，不該為了消磨你們銳氣而進行這種方式！」接著便向著吉爾斯鞠了一躬。
「什麼方式？」吉爾斯一臉茫然，雲里霧裡的，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弄得不知所措，他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這樣嗎……」軍團長看著吉爾斯不知所措的樣子嘆了一口氣，隨後低沉的說道：「不記得也好……也好……」
說著，突然，軍團長抬起頭，繃緊臉大叫道：「記住，在這裡千萬不要接觸那瘋子！」
「瘋子？」吉爾斯更加的不知所措。
「對！瘋子！他是殺戮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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