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精靈古樹

一股驚天之息頓時迸發而出，令人心生恐懼，不寒而慄，眾精靈唯有噤若寒蟬，滿是惶恐的眨著顫動的雙目，注視著換了個人一般的修。

見此，修嘴角上揚，勾勒而出一絲邪魅之笑，隨後，他將頭轉向也同樣是驚愕而又膽怯的米洛爾，伸出手抓住她纖細而柔軟的手臂道：「他們同意了，汝可願為吾打開精靈秘境？」說罷，也不等她回應，便帶著她直接遁入了虛空之中，消失了蹤影。

過了許久，大長老賽維克才緩過神來，隨後，他高抬起雙手，無奈向天叫道：「這難道便是命嗎，我們精靈久居精靈之森，與世隔絕而無爭，如今難道氣運已盡了嗎？樹神啊，請您一定要挺住啊，我們已經無路可逃了！」

說著，眾精靈長老便一齊落下淚來，伴著微弱泣語，在樹屋之中無奈黯然著。

……

傳說，天地初生之時，精靈古樹便已存在，而至全大陸眾種族共同反抗魔神凈古成功后，精靈古樹，這棵全世界最為神奇而高大的永恆生命之樹，也隨著精靈族的隱世，而消失了蹤跡，彷彿在整個天地間消失了一般。

而此時，位於精靈之森的最為神聖的地方，長者之泉旁，空間驀然開始扭曲了起來，從中散射而出紫冥光芒，只見修抓著米洛爾從中走了出來，隨之空間便恢復了原狀。

「你應該知道精靈秘境的出口與鑰匙吧，畢竟你也是從裡面出生以及長大的。」修放開抓住米洛爾的手，恢復冷漠的說道。

「看來，你是打著樹神的主意來的！」米洛爾揉了揉被修抓紅的手臂，帶著憤慨之意瞪著修說道。

「當然！」修亳不在意的點了點頭，承認道：「這個破地方也就那棵老樹能吸引我的興趣了。」

「你……」米洛爾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憤怒的看著修，隨後，慷慨就義似的閉上眼，大義凜然的說道：「如果幫助了你，我便是背叛了精靈族，所以，你殺了我吧，不過，請你下手狠一點，我怕疼！」說著，米洛爾本能的顫抖了一下。

「是嗎？」修奇怪的看了她的一眼，隨際一手將她輕盈的身體拿起，說道：「我可沒說需要你主動幫助。」說罷，直接揮動手臂，將她丟進了長者之泉當中。

只聽「噗通」一聲，隨後泉水從泉底突然狂涌而出，如同噴泉一般，向著四周飛濺著。

接著，只聽被噴涌的泉水衝上天的米洛爾怪叫了一聲，頓時，從泉水之中，散射而出耀眼奪目的奇異光輝，蔓延在虛空當中，遂漸幻化而成一道光幕，將米洛爾吞噬在其中。

「真是會藏啊！」修微微一笑，讚歎一聲，隨後一躍而起，向著光幕之中而去。

當穿過光幕時，整個天地劇變，地下是色彩繽紛的盛開繁花，空中更是飄浮著滿天的細小光團，從地下裊裊向著蔚藍色的天空而去，彷彿進入了一個絢麗多彩的夢幻世界一般。

修頓了頓，隨後伸出手想要抓住光團，然而光團竟直接從他手心穿過，繼續裊裊上升，彷彿根本無法觸摸一般。

「真是有趣。」修充滿興趣的一笑，隨後，他轉動著頭將周圍掃視了一遍，便緩緩走向前，俯下身來，將一個墨綠色的身影提了起來，只見米洛爾蜷縮著身體，一臉滿足的閉著雙眼，口中喃喃自語道：「嘖嘖，好舒服的感覺啊，已經有幾百年沒有感受過精靈秘境的美妙了……真是太棒了！」

「喂！」然而修一臉冷漠的打斷她道：「精靈古樹就是那邊那東西嗎？」說罷，還用手指指了指。

「你才是個東西呢！」米洛爾一臉不悅的睜開眼來，隨後順著修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棵高至數百米，巨大的，真正意義上的參天大樹，佇立於這個世界的大地之上，而更令人驚訝，巨樹的樹榦上竟長著一張人臉，不過此時正睜著雙目，像打著瞌睡一樣。

「樹神！」米洛爾突然興奮的大叫一聲，隨後努力不掙開了修的手，揮動著雙手向著巨樹跑去。

而修則看著她正遂漸變小背影冷漠依然，過了一會，便一腳踏起，立於虛空之中，踏著虛空也向著巨樹而去。

「樹神！」米洛爾興奮不已，靠近那巨大無比的樹下，便仰著頭，喜悅無比的叫了一聲。

這時，巨樹彷彿叫到了她的呼聲一般，斑駁的樹皮緩緩裂開，兩顆仿若夜間深邃之星宇一般的巨樹瞳目顯現而出，閃耀著無比自然而奇幻的光輝。

「米洛爾……你來了嗎？」巨樹忽然緩慢了轉動了眼睛，看著樹下無比渺小的米洛爾，一道柔和而又自然的聲音，在米洛爾的腦海中響起，而非通過空氣傳入耳內。

「是的，樹神。」米洛爾點了點小腦袋，高興的說道：「我已經有五百年沒見過樹神了。」

「是嗎？」巨樹樹榦上的臉顯現出無比和藹的面容來，隨後，它的聲音再次在米洛爾腦海中說道：「五百年對我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罷了，在我的記憶，你不過是才離開這裡罷了，不過……」忽然，巨樹像是想起什麼來一樣。

它的聲音頓了頓，隨後再次響起道：「你身後的這個魔族小子是誰？難道你想學你母親嗎？為了與那個人類相愛，犧牲自己精靈族的悠久歲月，與我換取了她的生育能力。」

顯然，是在說修。

「呸！」米洛爾當即就輕啐一聲，隨後憤怒的說道：「樹神，這是一個侵略者，他派遣大軍想要直接滅了整個精靈之森，甚至，他還想打你的主意！」

「是這樣嗎？」巨樹遲疑一聲，隨後緩緩看向已經飛到他眼前的修，從樹榦處發出一道蒼老而顫動的聲音，道：「我發現，我看不透你，如果僅僅只是神級之下的弱者，看你便如同凝視那無盡深淵一般，唯有恐懼而畏之，但，我這個天地初生之樹，看你則如同欲探知這浩瀚星宇，玄奧而永無探知之時。」

「那麼，你有什麼想法？」修踏著虛空好笑似的問了一聲。

「我自初生之時，便一直欲探清這方星宇之究竟，最終，我得到了兩個結論，第一，整個宇宙按照著一種固有的、不可更改的規律正周而復始的運轉著，第二，這種規律有著無比強大的修正性，所有阻礙其運行的事物都將被其以歲月與不可見之氣運而消磨。」巨樹將自己的猜測絲毫無保留的說道。

「你！」聽罷，原本一直冷漠如冰的修心中大為吃驚，面色俱變，隨後，他久而不語，思索了良久，開口道：「你倒是也察覺到了，我從來到這個世界便感到萬分奇怪，首先，彷彿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慾望催使著我，最後，我更是一分為二，兩個「我」的性格也逐漸變得大不相同。」說罷，修轉頭看了米洛爾，接著米洛爾意識一暈，直接倒在了地上。

「竟有此事！」巨樹詫異一聲，隨後，轉動雙目仰望著天空，悵然道：「其實，我也是感覺到了，自從這個世界形成開始，我便逐漸的在無形之中消逝，彷彿是這個宇宙的規律一般，當強大一定限度時，這種無形的規律便在無形以中，以無形的方式消除我們的有可以打破這種規律的存在，而且，它消磨的不是一種實質的東西，我們根本就難發現自己少了什麼東西，總有一種像是本能的心態驅使著我們無法發覺。」

「是這樣嗎？」修奇怪的看了它一眼，隨際皺起眉頭表示不解。

「看來比我們更加強大的你卻蒙在鼓裡。」巨樹發出一聲無奈的笑聲。

「蒙在鼓裡嗎？」修疑惑一聲，隨際陰險一笑道：「吾乃這浩瀚無垠星宇之巔踏足者，一切盡歸吾意，吾又何以思其根本？」

「或許吧。」巨樹意味深長的發出一聲柔和的笑聲，隨後，它感慨萬千道：「生而強大，終究害了我們的一生，我們生而便是一切之極，因此也導致我們只得俯瞰而下，換言之，強大導致我們狂妄自大，自認為是一切的主宰，肆意操控我們之下的命運，而令我們無法探清或是根本不會去了解我們自己的命運，而宇宙的規律或許便是利用我們這種狂妄心態，令我們在無形之中消逝殆盡。」

「一派胡言！荒謬至致！」修像是被觸及逆鱗一般，大罵兩聲。

「已經開始了嗎？」然而巨樹並沒有理會他，只是繼續仰望著天空，彷彿像是看透一切般的喃喃自語道：「從那天起，星月之森自然之息消失殆盡，我便知道，誰也逃不掉的，眾神早已隕落，只留下我一人苟活至今，或許，神主的預言已經出現了。」說罷，它看向修釋然一笑。

道：「當星月之靈逝時，眾神亦將蕩然無存。」

當它說完的那一剎那，整個空間內頓時劇烈反應了起來，原本悠悠上升的光團驀然凝固起來，光芒散卻，黯然失色。

而蔚藍色的穹頂更是如同鏡片破碎一般，一塊塊剝落，露出那漆黑的無盡虛空，虛無縹緲的空間正吞噬著一切。

這時，修憐憫的看了精靈古樹一眼。

只見，精靈古樹像是枯萎一樣，寬大翠綠葉片彷彿經歷了一場大火，迅速化為了灰燼，經從漆黑虛空之中迸發而出強勁風暴而消失殆盡。

至於它的樹榦則像石化一般，隨後一塊塊四分五裂，還未墜落於地便化為烏有。

「神？」修疑惑一聲，頓時，放聲大笑了起來，隨際，手臂一揮，手中便多了一個正陷入昏迷當中的米洛爾，隨後，伴著癲狂的笑聲，他們消失在了這方逐漸化為虛無的世界之中。

……

「等等！」這時，遠在殺戮之都的天凡驀然一驚，雙目一顫，他突然發現自己與另一位自己的聯繫消失了，也就是說。

他倆完全成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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