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黑暗真相

「你也死了嗎？庫克斯……」

「沒錯，不過算是自願的吧。」

「那你……」

「洛提將軍，先聽我說。」

「好吧。」

「我發現啊，不管是魔族，還是人類或者是其他的一切擁有智慧的生命，他們的心難以控制。而一切生命又是以生存的慾望而活著，所以，這便是一切不公的源頭，萬物生來便以掠奪、欺詐、牟利……以延續及滿足著慾望……」

「夠了，你究竟想說什麼，庫克斯，你難道就來這給我說這些沒用的嗎？不要忘了，我們可是敵人！」

「敵人？難道死亡不該是一切的消亡嗎？洛提，你難道還不懂嗎，死去，便代表著一切從零開始，種族、榮譽、信仰這些世俗之物，早該忘卻了。」

「可我忘不了，我所經歷的這一次次死亡，根本不是失去，而是囚禁！用無盡的黑暗束縛我永恆，難道我生前做錯了什麼，死後來償還生前的罪孽！」

「沒錯，一切生在自然便意味著罪孽的開始，不管任你千方百計做盡你所認為的好事，也絲毫無法抵消自生下來便攜帶的罪孽——對自然掠奪的本質！」

「你……究竟為了什麼……我已經死了！」

「不，你沒有！」

「夠了，你這個聒噪而自以為是，以為自己看透一切的混蛋，閉上你的嘴，我已經夠煩的了！」

「我還沒說完……」

「那你倒是說完啊，等下馬上給我愛滾哪滾哪去！」

「你還真是沒有禮貌，洛提。」

「去你的，你個魔族給我談禮貌！」

「好了，不和你扯其它的了，接下來的話，決定著你的命運，當然也決定著我的命運。」

「我都死了，你還跟我談什麼狗屁命運，你腦袋是出問題了嗎？」

「嗯……你哪裡那麼多屁話，給我認真聆聽就行了。」

「好，好，好，反正有的時間和你鬧，看你能說出花來。」

「我認為啊，既然生靈們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而為了滿足自身所屬不擇手段，建立一種以外力壓制慾望的秩序是很有必要的……」

「這還用你說！」

「夠了，你這傢伙別打岔！」

「好……給你一點面子。」

「而如何構建這種秩序，又或者以何種方式來實現它呢？我認為，以絕對的力量是最好的方式。」

「放屁，能夠相互理解才是最完美、最長久的方式，以絕對力量去壓制約束絕對會失敗！」

「我知道，但這種方式根本不不可能實現，即使一代能相互理解，產生和平，但下一代呢？生靈的基礎與根本便是生存，而為了生存，爭端是在所難免，這根本無法逃避。」

「那又怎樣，反正我堅決否定絕對意志，這個世界永遠不可能會為了一人而停止或開始！」

「不試試怎麼知道，擁有力量才擁有去改變的資本，一切幻想都不過是妄想，而妄想則是無能者的表現。」

「無能者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不正是無能者所創造的嗎？」

「洛提……我不想和你爭了，我只是想問你是否想以另一種方式去實現心中的夙願。」

「我……或許吧，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幼稚，明明已經三十多了，卻大義凜然的想著一切和平相處，能夠相互理解、相互依存。」

「不，你沒有錯，錯的恰恰是這世界的無能，它沒有滿足生靈慾望的能力，卻又將慾望無限的生靈創造在這有限的世界中，令其掠奪世界，也掠奪著其他一切比之弱小的事物。」

「你究竟想讓我幹什麼？」

「改變生的方式，以意志之名強壓他物！」

「你認為我會這樣嗎？」

「你會的，當你看到這股力量的時候！」

「力量可誘惑不了我……」

「不，你一定會的，你會改變，一定會改變！」

……

黑暗在破碎，朦朧的光影正愈加清晰，眼中的世界正逐漸定格住。

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

絢麗的色彩透露著它那灰色的本質；赤熱的光輝預示著它死卻后的寒冷；嘈雜的聲音暗示著它死寂的靈魂。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一切都是為了追逐而活，掙扎而死，即使如何的強大，如何的努力，也改變不了其掙扎的結局。

即使開的再盛，不過是充盈之物的一時之盛罷了，終將凋亡。

而即使如此，掙扎之物們亦在互相吞噬著。

不過，這個世界在過真實，也改變不了它虛假的本質！

這一刻，驀然睜開雙眼，聲音也隨之而出。

「既然改變不了這黑暗的本質，那麼，就代替這黑暗守候黎明吧！」

……

三族盟軍最高軍事指揮部。

「天凡統帥，魔族發來消息，說想停戰三日……」因特洛低垂著頭，一臉憂鬱的向著天凡稟報道。

「什麼情況？」天凡看了一眼因特洛，疑惑道。

「是這樣的，前線傳來消息，說一顆隕石墜落在第四軍團與魔族第四軍團戰交處……」

「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低垂著頭，一直沉默的天凡突然發出嘆息與無力的聲音來，對著因特洛道：「因特洛……你就先代替我吧，我有事情要去做。」說罷，便消失不見了。

因特洛獃獃的看著天凡的方向，攥緊著拳頭，久久不語。

而另一邊，一片廣袤的森林之中。

「怎麼會這樣！可惡！」天凡大吼著，一拳轟在一棵大樹上。頃刻間，大樹直接拔地而起，轟然倒地。

瞬間，被茂密的碧葉所遮擋住的光芒照耀而來。照射在天凡那張刻滿神秘紋理的面具上，不斷顫動的純白眼睛映射著金光。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收回自己的拳頭，獃滯的立在陰翳之中唯一的太陽光輝所照耀的光暈之中。

不知是在懊惱，還是彷徨或自責而心生愧疚著。

……

漫無邊際的荒蕪之地，大地千溝萬壑，支離破碎，彷彿剛受過無盡摧殘一樣，沒有任何生物存在。唯有著摻雜著沙粒的呼嘯狂風，將這本就荒涼的世界籠上一層蒼茫。

而在一塊巨大的石塊之上，一個模糊的人影在風沙肆虐之中傲然挺立著。從那模糊的輪廓中依稀可見，其高昂著頭顱，仰望蒼穹。

「我已經不在是那個滿是幼稚理想的蠢貨了，我將不再以個人意志而話！」忽然，人影低下頭，發出那充滿著滄桑感的聲音。

「是嗎？洛提。」忽然，只見空間碎裂，一個少年從虛無之中走了出來，看著人影笑道：「你看透了什麼？」說著還輕揮了一下手臂。

而伴隨著他手臂從空中一劃，整個天地彷彿凝固了一般，風沙驀然而止。

人影也從模糊不清變得清晰了起來。

剛毅的臉上睜開著一雙堅定的眼睛，正是洛提。

「修，你果然無處不在。」這時，洛提轉過頭來看著少年問道：「庫克斯是你安排的嗎？」

「你認為我會幹這麼無聊的事嗎？」修微笑的回答。

「不會，或者會呢……」洛提一邊說著，一邊抬頭仰望著天空，眼中流露著憂鬱的光芒。

「那麼就同你想的那樣吧。」修也隨之抬起頭，答覆道。

「那麼，你是準備剝奪我死的權利嗎？」洛提扭過頭，再次看著修問道。

「我有這樣的資格嗎？洛提。」修好笑的說道。

「你有……庫克斯說你有，我也認為你有。」洛提堅定的說道。

「呵，真是有趣的回答。」修的嘴角勾勒而出笑容來，隨後，他笑道：「那麼，洛提，你被庫克斯洗腦了？」

「他可沒有這本事。」洛提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說道：「他也是一個傻子，和我一樣追逐著幼稚的夙願，但卻為了這可笑的幼稚想法而不懈奮鬥著，哪怕是犧牲自己。」

「是嗎？」修微微驚詫一聲，隨後笑道：「那麼，這兩個傻子究竟會造就什麼的結局呢？」說著，他疑惑而又好奇的看了洛提一眼。

「不會造就什麼好結局的。」洛提再次搖頭，隨即嘆了一聲道：「尤其是在這該死的現實之中。」

「那麼，就把這世界當作遊戲如何？」修突然邪笑一聲道。

「我沒資格……」洛提黯然失色的低下頭來。

「不，我說你有！」修忽然大叫一聲道：「你現在活著是為了什麼！」

「既然無法消除這黑暗，那麼，便代替這黑暗守候黎明！」

洛提驀然抬起頭來，仰望著蒼穹，那雙眼睛更是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

在最高軍事決策大營中，十二位聖騎士聚集於此。

「因特洛，你召集我們幹什麼？」忽然聖懷特一臉疑惑的問道。

「聖懷特將軍，難道安娜將軍沒跟你說嗎？」因特洛看向沉默不語的列爾安娜問道。

「安娜什麼事？」聖懷特奇怪瞥了一眼因特洛，隨後對著列爾安娜關切的問道。

「聖懷特大人……洛提他……」列爾安娜哽咽的說著。

然而，還未等她說完，聖懷特伸出手制止她，隨後聖懷特深吸一口氣，面容變得凝重了起來。隨後，張開嘴巴想說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空間破碎開來，修從虛空之中慢悠悠的走了出來。頓時，眾人像是凝化了一般，死死的盯著這位不速之客。

只見修瞥了一眼一臉恐懼之色的聖懷特說道：「洛提說要與汝等一戰，敢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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